叶伦对着镜子悠闲的整理了一下领带,确保老管家形象的整齐得体之后,拿起来自教堂的蛋糕,礼貌的扣响了包厢的房门,阿尔夫开了门。
兰多的表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强硬,这位绅士看着皮亚诺,简短的说:“如果是十年前的我,早就挥舞手杖了。”
皮亚诺依然是油滑的赞美:“岁月让您成长。”
“我只是不喜欢白费力气。”兰多接过阿尔杰递来的软帽,走到门口,忽然听到皮亚诺来了一句:“请留步,老朋友。”
这位奸商非常隐蔽的扫了一眼阿尔夫。
叶伦眼尖的观察到阿尔夫身形一抖,抱臂看起了热闹。
“加1铜古克,不考虑一下么?”皮亚诺油滑的声调再度起来,显然,之前是在敲打阿尔夫。
“你在逗我?”兰多压低了帽檐,犀利的褐瞳瞥了一眼皮亚诺,随即毫不留恋的跨出大门。
叶伦略有遗憾的垂下手,拎着来自教堂的馈赠,紧跟兰多子爵,阿尔夫则片刻不敢停留的下楼,尽职尽责的套上马车。
回到府邸总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至少比坐在马车里忍受兰多的低气压强些。
兰多在见到妻子谢佩特时候,神情还是柔和了几分,他随口吩咐:“奥瑞,把教堂的礼物给谢佩特。”
叶伦鞠躬,白色的手套递上了包装简约又有丰收女神徽记的牛皮纸盒。
谢佩特身边的玛丽似乎不在?
叶伦意识到这一点,把礼盒合适的往前推了四分之一英寸,帮助缺席的女仆完成了她的工序。
“玛丽怎么不在?”显然坐在沙发上的兰多也发现了,并随意问了出来。
“没什么,刚才添炉火时候,一个火星飞了出来,燎了我那件新蓝色的裙摆,晚上还要参加普尔奇太太的茶话会,就让她去缝补了。”谢佩特打开了蛋糕纸盒,熟练的拿银质小刀切成了均等的六份,“休斯太太的手艺今年又好了一些。”她由衷的赞美。
“我想,今晚茶话会的礼物就带着这两块蛋糕好了,阿尔夫,你帮我包好它们。”谢佩特将其中两块图案不错的小蛋糕放进餐盘,递给了阿尔夫。
剩下四块里,给曲尔太太单独留了一块,据说,这位女士也是虔诚的信徒,剩下一块,则递给了叶伦。
“时候不早了,您可以回房用晚膳,休息一会儿,顺带,休斯太太的手艺非常不错。”谢佩特吩咐到最后,愉快的眨了眨眼。
您真是一位和善的女士,叶伦心里赞美着,端起盘子,鞠躬上楼。
走到二楼的小隔间,他惊讶的发现玛丽从自己的房间匆匆走出来,脸色有点不自然的说:“管家大人,您知道的,我找不到曲蓝丝线了,就打算向您借一些。”
不太成立的借口啊,叶伦心里嘀咕着,嘴上却非常宽和:“请自便,女士。”
看着玛丽有些狼狈的走出房门,叶伦坐在了自己小屋的圆凳上,叉了一块蛋糕入嘴,就发觉味道果真不错,“赞美女神!”
他由衷感觉到了当教徒的好处,同时,叶伦也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屋子不太整齐啊,关着的柜门夹住了一点点灰色的布料,抽屉合拢的也有些歪斜,似乎有谁动过自己的房间?
很大概率应该是玛丽了。但是她在找什么呢?他享受着香滑奶油入口的舒适以及榛子碎和葡萄混合的清香,大脑灵光一现,想到了几乎快忘记的事情,钥匙!
玛丽既然选择晚上来找钥匙,那么,她白天就没有来过自己的房间,不是窃走自己钥匙的小偷,所以,会是谁呢?
似乎就只剩下曲尔太太和阿尔夫了,叶伦觉得穿越之后,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将盘子放在桌上,惬意的躺在床上,枕着双臂,剩下两个目标,比预想的要容易很多,“真是拖延症的福音啊。”嘀咕了一句现代话,他舒适的进入了梦乡。
大概午夜时分,叶伦睡醒了:“果然是老人家的生物钟。”他低声吐了个槽,摸索着拿了桌上的怀表看了时间,12点15分。
拇指揉了揉太阳穴,他换上一双老布拖鞋,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把小刀,一根铁丝,顺手揣进睡衣口袋里。
既然确认不了钥匙,他为了追本溯源,就要尝试自己开锁了,毕竟,钥匙不是重点,酒才是,确认了酒的状态,他才能放心,所以,夜里需要冒险了。
叶伦尽量放轻步子,悄无声息的走过每层台阶,落脚在酒窖最后一阶时,他听到了细微的一声响,以及门房老彼得的梦呓,幸好这里离二楼主卧太远了。
叶伦擦了擦额角,听了听动静,确定没有惊醒任何人,拿起一小节蜡烛,点燃,放在地下,拿起小刀,不太熟练的开始撬锁,锁纹丝不动,他苦笑了一会儿,拿起铁丝又戳进了锁孔,进行尝试,扭动,再转动,锁依然纹丝不动。
忽然,他听到了淡淡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非常隐蔽,夜晚还有人打算做什么事!
叶伦神经紧绷的熄灭蜡烛,将几样东西揣在口袋里,看了看酒窖周围,躲在了一排架子的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最终停到了酒桶前,一团不太明亮的闪光亮起,照出来了一名年轻男子的轮廓!
阿尔夫?叶伦心里评估着,但是藏匿位置的关系,他没法看的完整的轮廓,只能看的年轻人拿出了似乎钥匙一样的东西,在捣鼓酒桶下的装置,没有几秒钟,年轻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举着亮光看向地面。
地上有两滴白色的蜡油,年轻人蹲下,摸了一下蜡油:“有意思。”
他望了望两排架子,看得叶伦一身冷汗。
年轻人上前走了两步,似乎放弃了进一步探究的打算,熄了打火机走上了楼。
叶伦僵硬的蹲在架子后面,好久,心还一跳一跳的,他不确认是否是阿尔夫,但非常清楚,自己此时不能上楼,万一这小子折而复返,把自己捉住了呢?
偷酒的名声一旦传出去,自己这位管家也就干到了头,而阿尔夫说不定正希望这样,他甚至因为这项功劳可能成为管家。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天开始灰蒙蒙的亮起了,叶伦非常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上楼了,不然,子爵醒来,就真的瓮中捉鳖了。
同样,他相信阿尔夫并没有那个耐心等上俩小时。叶伦尝试的推开酒窖的门,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那小刀把门边缘的漆削去了些许。
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他进屋,就皱了皱眉,屋子比起昨晚又有了几乎不易察觉的变化,衣柜翘出来的灰色衣料,似乎自动回到了衣柜里,他看了看镜子,镜子的两段裂痕似乎明显了起来,叶伦打开凹槽,看着依旧空空如也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夜里来自己房间的人和酒窖碰上的是同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