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在半夜2点至4点从窗户外面翻进卧室,此时刘局正好口渴起来接水喝,至于到底是喝水后死的还是没喝就死了,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希望刘局喝了水再死,毕竟临终前也算完成一桩心愿。凶手看见刘局背对着他肯定吓一跳,我估计当时凶手可能骂了刘局的娘——刘局的爹也可能一并骂了,然后挥起匕首在刘局心脏处刺去。这个凶手挺讲究的,连刺数刀刺了个花装,我猜测凶手受过高等教育,并有绘画这方面的兴趣爱好。凶手为男性,因为从伤口上看刀是从上往下斜向刺去的,刘局又这么高大,说明凶手比刘局矮不了多少也高不了多少,我印象中东镇还没有这么高的女性吧?”
“没有。”王深说。
“会不会是凶手是女性还踩着高跷呢?”保姆坚定地看着我,仿佛她就目睹行凶过程一般。
“说的好!不愧是刘局家的保姆,果然非同一般。”我称赞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保姆害羞地挥挥手。
“哎呦真是的!”她似乎上头了,满脸通红,急忙双手捂脸跑出卧室,边说:“羞死啦羞死啦。”
“诶女侠留步。留步啊女侠。”我伸出手想挽留她,她却一溜烟跑地没影了。
王深十分震惊地望着我,“你偷走了她的心,你这个芳心纵火犯!”他义正言辞道。
我连忙挥手,“哪里哪里,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低调,低调懂不懂?”我同样义正言辞道。
“是!”王深向我敬礼。
“但是……刘局为什么在笑呢?”我皱眉道。
“难道……莫非……居然……天呐!凶手是女的,还是个美女!”王深大叫道。
“呵呵,”我冷笑道,“东镇除了我未婚妻,谁敢说自己是美女?还有谁?”
“其实我女朋友也挺漂亮的。”王深不好意思地说。
“你,立刻,马上打电话叫她拿起镜子照照,问她看看自己是不是美女!”
“是!”王深跑到楼下借用刘局家的电话。
不一会儿他跑上来,说:“报告探长,我女朋友说她不是美女。”
“这就对了。看来她的审美观符合主流水准。恭喜你,王桑,找了一个这么有眼力劲的女朋友,噢嗨呦!”我向他伸手。
王深感激地与我握手,“哦嗨呦!”
卧室里其他人听见我们说外语,不由得感叹:“到底是读过书的人。”
“不过……我的意见和你不同,我之前说过,我不清楚刘局死前有没有喝到水,现在很明确了,他死前喝了水,所以他笑了,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因为他喝了水。”
“探长高明!”
“探长强无敌!”
“诶,我说过多少遍,低调。”
王深听后惭愧地低头轻声说:“嗯。”
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搜捕凶手了,不过该如何找到他呢?这是个问题;是白天找到他呢还是晚上呢,算了,还是给东镇人民一个惊喜吧,晚上找的他,这样人们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会看到报纸上的头条消息:凶手抓到啦。不过在此之前不能走漏刘局身亡的消息,毕竟刘局身前是个体面人——唉,我权当做个好事吧,到时在报纸上不登凶手找到啦这样的消息,刘局怎么能够这样悲剧的逝去呢,他这样的人物定当死的轰轰烈烈。
诶,刘局挂了,刘局挂了!我突然抖个机灵:刘局挂了,那么他的位置是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嘛,他老人家真是为后人着想,怪不得是笑着死的,原来是做了这样的好事。我应当是最合适的人选吧。
想到这里,我开心地笑了。我没有坐车回局里,我喜欢边走路边思考。未婚妻她就说:“知道我看上你哪一点吗?就是你边走路边沉思的样子。”
王深随我一起走。他当然要走了,我这个当领导的都在走路,他又怎能坐在小汽车上。
枯黄的梧桐叶原本挂在树上好好的,被风一吹吹下来了。我看着它飘啊飘啊,慢悠悠地飘下来,我伸手接住。我为什么要接住,因为我想起了刘局。我为什么想起刘局,因为刘局正如这落叶一般,了结自己只为后人,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唉。”我感伤道。
“探长为何唉声叹气?”
“可惜了,东镇人民永远失去了一位可爱可亲的刘局长了。”我不禁抽泣起来。
王深被我的悲伤所感染,也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