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厦天桥傍晚华灯初上,九月底已经有点秋意了,加上下过雨这二天晚风特别湿冷,让穿衬衫的李贺打一个哆嗦。
看着过住车辆,他心里暗暗着急,煎熬!眼神空洞站着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开往他家乡县城的长途客车过来,李攀拼命招手,同时心里感到了一丝慰藉和喜悦,等车停下来开好门上去询问道:
“到榕县几多纹”?李贺用着家乡话询问道。
“一百二十纹”。女售票员笑着应道。
李贺听着家乡话!彷徨的心里安定了一点,平时工作同事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碰到一个老乡很难,久了他都感到有点压抑,加上生活方面又没有拍拖谈女票作为调味剂,生活日子枯燥,每星期除工作开外,唯一的爱好就是休息天去买菜给自己做饭了。
李贺找到座位放好背包,拿出手机在工作群给老大请假,详细说了一下请假的理由!再拿出耳塞插进去,点开喜马拉雅,找到喜欢听的一个主持人“蕊希”电台,静静听着。
听着女主持人带慈性清晰的高音讲解着生活琐事,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李贺比较喜欢听她讲的人生哲理,那种带着豁达人生观感染了别人,也许可以称为“毒鸡汤”听过能让人心情舒缓放松。
他凌晨一点多到的县城,当在汽车站外边下了车,听到摆夜摊的老板们操着熟悉家乡话招揽生意顿时倍感亲切。想到吃的,李贺摸摸肚子这才感觉到饥饿,上车之前一心一意赶着回家忘了吃饭!
“有物惹啊”!李贺用家乡话询问到。
“粥,炒粉,炒饭”。摆摊老板回应道。
“几多纹”?李贺问道。
“都是十纹啊”。一脸横肉的老板高声说道。
他皱了皱眉头,这是宰人啊!在广东小饭馆,路边摊都是六块,抽掉成本二块到三块,还赚三块。而且这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着宰心里当然不舒服。但想想这路边摊老板大半夜出来“稳几纹”也不容易就释然了!
看看手机1:58分,他决定还是等早上再吃早餐吧!看一圈发现就路边摊老板那有坐的地方,其他地方连个石头都没有,再看看车站里黑麻麻的,李贺还是决定进去提供客人休息长石椅等到天亮,好不容易熬到早上6:30,看到人来人往,决定先吃个早餐。
李贺来到一个靠近马路边的餐馆,他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围着围裙的淳朴阿姨,笑着说道。
“来一份河粉加一块扣肉,粉给放多一点,早上饿到不行”
等老板端上来,他立刻狼吞虎咽品尝起来,感觉这扣肉咬下去卤的够入味没油腻,汤也鲜粉嗦着够带劲。
“几多纹啊?”吃完李贺向老板娘问道
“九纹”。老板娘头也不回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说道。
“你这实惠多了,份量还大,那边摆路边摊都收十纹,份量还少只够掂一下肚子,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宰吗?”李贺调侃道
“大兄弟瞧你说,我这做的都是回头客生意,可不像那边”老板娘笑着解释道
他点了点头,认同老板这个说法。这坐长途客车往来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你喊贵别人就觉得你不是个实在人。特别是外地人过来看到,这二三块钱成本的东西你做出来了卖十块,份量比别人正常的还少一半,别人感觉到就是不值,觉得你在宰客,给别人留下的本地印象就是不好,感觉这个县城的人太市侩。
榕县是G省最大的乔乡,90年代跟随国民党撒去台湾和去香港,澳门,马来西亚,新加坡,美国生活工作加起来有七十多万人
李贺舅爷爷就是那时候跟随国民党撒去台湾,那时舅爷爷每年都会给老家打钱用来祭祖,当时还出了一万伍千元修一个占地很大的宗祠堂,还给女儿在城里买一套房……当时万元户很值钱,特别是那个动荡年代。
榕县知名景区有都乔山公园(名星王力宏来过取景)和十万大山,溶江,杨贵妃故里,旧县衙,而地方经济则没有什么特色,只是一座适居小县城。
他回到镇上,立刻马不停蹄赶到镇医院,在病房二楼找到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的黄妈,再看到堂哥,弟弟,妹妹都在。
“现在怎么样了?”李贺紧张问道
“大夫说病情已经稳定,要是扛的过来,不会发炎高烧就算稳了”堂哥心里忐忑不安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贺急声应道
听到情况不是太差,他提着的心总算稳下来,不至于最坏结局,回来只看到盖白布。
“还有医院方面都已经交清共二十三万,从我这拿走12万,施工队给三万,房主也给五万,你舅舅那里拿六万,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堂哥舒一口气说道
看着递过来用旧报纸包着的一包钱,他看得有点心酸,赶紧别过头接过来,这用报纸包着显然是担心袋子漏掉,再者财不外露,可以看出来堂哥提心吊胆,生怕这救命钱丢了。
“堂哥你先和她们三个回去,现在我守着,明天再抡换一下”李贺轻声说道
“行咧,小毛你回来我就安心,你妈掉下去的时候人还是有点动静,一直喊着你名字,她怕就去了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堂哥唏嘘说道
李贺怔一下连忙点头,表示已经知道,再真心感谢一下堂哥二口子过来帮照顾,等交流完人都走光,他想一会拿出手机给老大发一条辞职的的信息,再叫帮办一下辞职手续。
李贺以前客户资料和人脉关系都丢个干净,还有自己妈要照顾抽不出身,心里还乱糟糟没心思重整其鼓工作。
第二天上午看到他妈醒了,李贺马上紧张的问道:
“妈!你感觉怎么样。先不要动身子,我去找医生过来看一下”说完匆匆出门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李贺神情紧张问道
“没有发炎发烧,更没有产生并发症,静养观察就可以,大可放心”陈医生不紧不慢回道
李贺听完这才真正舒口气,等医生走后,他小声问道:
“现在还觉得痛吗?”
“不怎么痛……就是拉你们后腿了”黄秀梅一脸自责回应着
“妈,别怎么说,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我们三个长大的,说什么拉后腿啊!”李贺急声说道
看着躺床上默默无言的黄妈,李贺那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是在懊悔不已,他转移借口安慰道:
“妈,你就安心养伤吧!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们三个,现在儿子也有机会照顾照顾你了”
“这臭小子长大就是不正经,在这瞎说”黄秀梅笑着说道
他看着她终于有了点笑容,也跟着傻笑道:
“妈!现在觉得饿吗?你都有一天多没吃过东西”
“有点”黄秀梅接腔道
“那儿子去给你打点小米粥,你先不要动好好休息”李贺乐呵呵说道
路上他拿出手机给堂哥打了个电话。
“堂哥,我妈已经醒!刚叫医生来看过,说叫静养就行”李贺喜悦说道
“那就好,要是花掉怎么多钱人也没拉回来,真是亏到姥姥家”堂哥咧嘴笑着回道
再交流会李贺挂了电话,从医院饭堂窗口打一份大的小米粥,回到病房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喂着。
“儿子啊!我吃饱了”黄秀梅说着想要挣扎起来
“妈别动,刚动完手术要躺着静养,不能牵扯到伤口”李贺一脸惊悚看着自己妈说道
“儿子,我这把老骨头硬着昵,现在身体感觉没碍事就是头上不太舒服,过几天你还是抓紧去工作吧!”黄秀梅叹气说道
“还有隔壁村戚大姐家小女儿,现在还没有结婚,我跟她们家商量好了,撮合你们二个。等戚姐家小女儿过年回来,你们二个小年轻见一面”黄秀梅接着高兴说道
“我……妈,你就别操心了。”李贺尴尬说道
“妈什么啊?我说的你听懂没有?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你现在都快28了,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黄秀梅不高兴说道
“嗯,行行行我听你的,你先好好养着”李贺无奈只能应道
“不想见也可以,你赶紧带一个媳妇回来,让我这个老婆子也乐呵乐呵”黄秀梅拧着眉说头道
李贺也只能咧开嘴傻笑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昵!他做为一个大龄青年,到现在也没女朋友更别说媳妇,而自己妈又是老一辈的人,看到儿子情况那是急在心里,行动上更是帮忙上相亲了,这是怕村里人说闲话啊!说儿子没本事,都怎么大的人了还找不到女朋友,想来平时工作也是个小打工仔。
“妈休息一下吧!醒叫我就行,儿子在你旁边候着”李贺细声说道
看着妈沉沉睡去!他拿起这部华为,看了看老大回的信息。
“小李,你这什么情况?怎么干的好好就辞职了?辞职完全用不着啊!我可以给你批一个月假”部长惊讶说道
李贺心里有点感动,这请假一个月是需要经理级别才能签的,在这样电子制造业公司,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发动机,你请一个月谁有空等你啊!
“谢谢!老大够霸气够威武”李贺拍马屁回道
“谢什么!回来去我家喝酒,叫你嫂子给多做几个菜,到时候带酒来就行了”部长一会后回道。
“没问题,嫂子做的菜真是顶瓜瓜,吃过就忘不掉”李贺奉承道
下午四点黄秀梅醒过来,他轻声问道:
“妈渴了吧!”
“嗯!儿子”
李贺赶紧拿起旁边凉白开靠近床头,用勺子小勺喂着。这时病房门口被推了开来,他看到堂哥,堂嫂,弟弟,妹妹,侄女都已经过来,李贺赶紧一一打招呼!
“小毛,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你再过来!顺便把三个小的也接回”堂哥咧开标志性大嘴说道
李钟说完丢过来一串摩托车钥匙。李贺赶紧接过来并说道:
“好的!堂哥”
“妈,儿子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李贺向黄秀梅说道
“嗯,回去小心点,车慢点开”黄秀梅担忧道
“知道了”
说完李贺等着三个小的和母亲说些贴心话,再带着出了病房门口,边问着三个人学业。
在医院旁边街上李贺去逛一圈,给三个小的每个人买了一杯奶茶,证明他这个大哥还是贴心的记得她们。
再买一些橘子,苹果,一只烧鸭,一块猪肉,一些芹菜,青椒,洋葱,青菜,李贺就骑着摩托车回小羊村。
路上他看着二边风景还是跟往年一样绿树成荫空气清新,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一片绿意映然,真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在自己房子门前停好摩托车,拨出钥匙,打量着在外日思夜想老旧小房子,李贺心里浓浓都是家的味道,再听着侄女跟弟弟,妹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眉头高兴到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毛兄,你回来多久啊”侄女走来走去问道
“一个月左右吧”李贺笑了笑接腔道
“哦豁,怎么久啊!”侄女惊讶说道
“哥,这比你过年待的还久”弟弟眼睛乱转说道
“这个好,过年哥回来十天都不到又要去工作,我心痛我哥”妹妹仰着头叉腰说道
“侄女,把你弟弟也喊过来,等会一起吃饭,再看我给你们露二手”李贺提着菜晃悠说道
三人异口同声呸一声,神情很是不屑,边鼻孔朝天说道:“根本不好吃,难以下咽”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已非吴下阿蒙”李贺调侃说完,在她们三个头上各弹一下
李贺东西放好冰箱,他去水壶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净,过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水居然还是有点烫的……真是够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