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小山坡。
在他们前面有一个简易的土坟，前面也有一块木质的墓碑，上面刻着五个大字。
“莫小弟之墓”
老乞丐看清这三个字的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他的双腿像是失去控制一样开始颤抖。
慢慢的他就瘫倒在地，双眼通红一脸憔悴的躺在一边。
那两人只好静静的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非儿啊！”
老乞丐猛然放声大哭。
“你怎么不等我啊...爸爸可一直在找你啊！”
老乞丐没抬手擦掉即将流入嘴的鼻涕。
“非儿啊...等着爸爸给你报仇！”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老乞丐捏紧拳头站起来了，他擦掉眼角的泪水以及嘴边的鼻涕。
他看着那两人。
“我走了，你们保重！”
老乞丐说完就抬腿准备离开。
下一秒他就被那个失去双臂的男孩叫住。
“哎！天已经晚了，明天再去吧！”
老乞丐抬头看天想了想。
“好！”
...
“然后呢？”我看着欲言又止的老乞丐。
老乞丐掏出那支藏在鞋底的香烟，我把火机递给他。
他点燃香烟吸了一口。
“那天晚上我没去，我是第二天早上去的。”
“哦？那你睡哪？”
“我们这种人、天为被、地为床哪里都能睡！”他笑了笑，像是嘲笑我一样。
“也是！”我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和那三个孩子睡在那棚子里，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什么事？”我望着他，此刻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沉重。
...
老乞丐回到棚子里的时候那个失去双腿的孩子已经睡着了。
他扶着那两孩子躺下之后自己才躺在地上，他把双手放在肚上，脑袋里都在想着如何找到那个老张，然后揪出躲在黑暗之中的大哥。
“哎！”
那个失去双臂的孩子似乎是在喊老乞丐，老乞丐回头去看着他。
“叫谁呢！”老乞丐现在正在气头上口气也很难听。
“叫你呢！”那男孩也毫不示弱的回复他。
“你TM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别TM在这哎哎哎，小心老子把气撒到你头上！”
那孩子听后也就不敢吱声，下次开口的是另外一个男孩。
“你能找到大哥吗？”
老乞丐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不一定，我尽力...”
“能帮我们报仇吗？”
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失去双腿的孩子。
老乞丐看着他。
他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老乞丐，两人四目相对都不知对方在想些什么。
“什么仇？”
老乞丐看着他，慢慢的他两眼之中已经充满泪水，蠢蠢欲动的泪珠在眼眶里跳着舞。
“我们现在这样都是那个大哥造成的...”
老乞丐看着他的下半身。
“你的腿？”
“哎...被他砍的...”
老乞丐又看着另外两人。
“他们也是。”
“为什么？”
“为了乞讨...”
“你说...”
那孩子点点头。
“我记得我被抓来的时候我才五岁，那天我在家门口玩，然后就感觉有人套了一个黑口袋蒙住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这样了，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从开始都没见过那个大哥吗？”
男孩摇摇头继续说着：“我是第一个到这的，我才醒起来没过多久，老二就被一个男人扛进来了，那个男人放下老二就走了，我现在都还记得老二当时的样子...
肩上都是红色的血，他们就只是简单的给他绑上绷带就没有管他了...我也是这样...”
男孩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眼泪终于流出来。
“然后老三就来了，老三要比我们好一点，他只是少一条腿，最后呢就是莫小弟...”
男孩看着老乞丐，此刻老乞丐面无表情的看着顶棚。
“莫小弟和老二一样，就这样我们几个就在这里拜把子了，我们本来打算等身上的伤好一点我们一起报警的...
可是...还没等到那天，一个人就来了，这个人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老张，他告诉我们说是我们如果要活下去就只能去乞讨要饭，否则就只能饿死...并且所有乞讨获得的所有钱财必须如数上交给老张...”
“怎么交？”
“每周三下午三点在xx中心，会有老张来找我们。”
“你们怎么认识那个是老张？有什么暗号？”
“老张会问我们今年几岁，我们都会回答10岁，然后又再问去年几岁...”
“9岁？”
男孩摇摇头。
“不是，去年几岁的意思是问我们要到多少钱，如果我们说的数和他的数不同的话我们就有危险...”
“什么危险？”
“不知道...”
“他们怎么知道你们总共收了多少钱？”
“每次乞讨都会有人跟着我们...”
老乞丐想了想随后接着说。
“今天星期几？”
“一...”
“后天见老张？”
“对。”男孩点点头。
“你们几个一起？”
“不是，之前我们四个算是一个区的，只负责在xx中心周围乞讨，每次交钱都是轮流着来。”
“这次到谁？”
“我！”
失去左腿的孩子说了一句。
“后天，我们一起！”
“嗯！”
两人相继对视，随后同步点头。
“我儿子怎么没的？”
老乞丐闻着失去双腿的孩子。
“饿死的...”
“饿死？”
“是，我们每次都有吃饭时间，吃的东西一般都是他们送来，他们都是每天下午四点三十分来送。
一般都是送一个面包和一瓶水，并且每次送的人都不一样。”
老乞丐看着他。
“那我儿子为什么会饿死？”
“不知道，可能是他上一次见老张的时候说的数和他们的数不同...”
“那你们不知道吗？”
那孩子摇摇头。
“不知道...”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留点吃的给他呢！”老乞丐几乎是咆哮一样的。
“每次送来的吃的，必须要我们当场吃完，如果不吃完以后就不会有吃的了，如果我们拿收到的钱买东西吃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报的数和上交的钱不同，那么报数交钱的人就会像...
莫小弟一样...”
男孩小心翼翼的看着老乞丐。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每次乞讨的时候都有人跟着...”
“你们乞讨完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报警啊！”
孩子笑了。
“都有人跟着的，别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