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预产期临近,白练便留在府里,不再进宫。
关于皇帝生母之死,她查到了一些眉目,只等人接来,就能真相大白。
“娘娘,宫里来人说,王爷在宫中遇刺,伤得极重……”新来的贴身丫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收拾收拾,我们进宫。”白练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的小针包,往袖口一塞。
马车一路急奔进宫,直到停在一处破败的院落。
“摄政王妃,别来无恙。”太后娘娘娇媚的开口,她没有着太后盛装,一袭时下流行的衣衫,长发披肩,身材婀娜,仿佛是个云英待嫁的姑娘。
“你的玉佩,”递过来的正是白练遗失的那块玉佩,白练犹豫片刻,伸手接过。
“果然是你的,”太后冷笑道,“你可知道,这是哪?”
“不知,”白练环顾一周,杂草丛生,蜘蛛网遍地,应该是冷宫之类,可她不曾来过,老实的摇摇头。
“皇帝没带你来过吗?”尖利的指甲倏的抓住白练的下巴,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您会功夫?”白练心惊,她会轻功已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没想到,素来看着没脑子的太后,竟然藏得这么深。
“我若真的蠢笨,岂能在宫内活这么久,靠我那个张阁老的爹?哼,妇人之仁,如果不是我提议杀皇帝生母,他有这个胆?”柳眉一挑,精明之气毕现,“如果赫尔温愿意称帝,我何必委屈自己,装傻卖愣,更不必进宫,伺候一个老男人。”
所以,当年,张太后真的和赫尔温是一对,只不过为了利益,一个选择背弃,一个选择放手。
“你和小皇帝……哈哈……谁能想到,如果不是这块玉佩,我也没有想到……”仰天大笑,“这个玉佩是当年老皇帝赏赐给那个人的,哎呀,我都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一个自以为有了儿子,就能完全拥有男人的蠢货,我稍微耍了点手段,她就被骗的团团转,最后横死,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它……”张太后拎着玉佩流苏,转着玩,“我本以为玉佩是皇后遗落的,但是小皇帝还是年轻,迫不及待的就来杀人灭口,这才让我明白,他想保护你。”
心思缜密狠辣。
“杀了你,让他们两个互相厮杀,你觉得如何?”美艳的脸忽然逼近,近到和白练相距不足五公分。
“他们不会信的,”白练摇头,皇帝和摄政王,任何一个都聪明绝顶。
“我知道你派人去接那个宫女了,放心吧,她一定会在半路出意外死的,小皇帝一向就恨摄政王杀母,赫尔温这人,又从不喜欢解释,他会一直默认下去的,只要那个宫女一死,皇帝会更加认定是摄政王所为,毕竟,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他的内卫眼皮下杀人于无形。”
“想不到,我和皇帝保持了那么多年的关系,竟被你瞬间看破,佩服,”白练耷拉下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问过值守的侍卫,那日出去的只有皇后一行人,并没有你,那么你怎么能在禁军严密把守的地方走出去,答案就是皇帝的銮驾,我对皇后的所作所为,他早有耳闻,偏偏只有那一天,他气冲冲的跑来算账,一个平常不爱坐銮驾的人,找人算账的时候还想着要坐銮驾,真是自乱阵脚,”张太后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你算计一生,到底为了什么?”白练是真的不明白,太后已是尊荣至极,据她所知,从皇后走到太后,也几乎不为娘家人谋福利,就算最宠爱的侄女也没有培养成皇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要皇后一生下小皇子,皇帝就得死,一个不听话的皇帝,留着也是碍眼,把皇帝之死,推到摄政王身上,一箭双雕,我还是太后,可以教养扶持新帝,”几十年青春下一盘棋,就为了权势,“我的侄女当然不能嫁给皇帝了,不……她可是我的亲生女儿,以后封了公主,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有我在,谁家都得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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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是你的女儿?”张琏忆苍白着脸,麻木的从破落的宫墙后走出来,“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太后吃惊,她并没有打算告诉张琏忆。
“我看到您鬼鬼祟祟的派人出去,又装扮成宫女模样,就好奇的跟过来看看,”张琏忆不停的摇头,“我从来没有听爹娘说起过,我不是他们的孩子。”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把你掉包,为了给你最好的生活。”
“那他们的孩子呢?”
白练小心的躲到一边,张太后从张琏忆出现开始,就变得不再毫无弱点。
“您杀了他们的孩子?”张琏忆尖叫,“那是你的亲侄女啊……你哪怕送走也好呀……”
“送走也有回来的可能,只有死了,才能避免后患无穷,”张太后打断,“别哭了,你想想,以后所有的富贵都是属于我们母女的,你什么都没做,就开开心心的当你的公主就好。”
“那她呢?摄政王妃都听到了,”张琏忆手指一点,对准白练。
“她也算做了个明白鬼,”张太后阴恻恻的说道,“你先出去。”不想让女儿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
“看了一场好戏,你们该出来了吧!”白练溜到一颗大树后面,大声喊道。
赫尔温和皇帝,一前一后,从不同的入口慢慢进来。
赫尔温脸色平常,淡定的站到白练身边,而皇帝呢,铁青着脸,他们父子作为帝王,被同一个女人耍,简直是奇耻大辱。
“姑母,我们和皇帝哥哥道歉,他会放过我们的,”张琏忆吓白了脸,扯着太后的胳膊哭个不停。
“傻孩子,这些都和你无关,你先出去吧。”太后一把推开她,从身上抽出佩剑,是准备斗到底了。
太后功夫果然不弱,和皇帝紧紧缠斗着。
赫尔温皱了皱眉,小皇帝武功不差,但他没有张太后阴毒,还是早点解决的好,提剑加入。
“王妃,我求求您,劝劝皇帝哥哥,让她别杀姑母,”张琏忆眼见两人对一人,胜负已定,噗通跪在白练面前,哭得凄惨。
“张小姐,她是太后,不会……”白练上前几步,弯腰扶她,却突然腹中一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汩汩冒出来的血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