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见她神情纠结,那婢女不禁笑了起来:“女郎,你莫要想了,等时候到了你自会知道的。”
崔冉抿嘴一笑,觉得她说得也是,只要那个人既无害她之心,是谁都无所谓了。
马车行驶进城门,大道上行人处处,四周摆满了摊贩,很是热闹,行驶过街道,进入小巷,经过大门绕到后巷。
“女郎,请吧。”婢女毕恭毕敬道。
“多谢。”崔冉致了声谢,走下了马车。
从后门悄悄往东院走去,经过一处花园处,她将泥巴涂了少许在身上,黏着少许树叶,轻手轻脚走到拱门前,一声高喊便传来:“我的好女郎,你昨夜跑哪里去了?”
喊得是那伺候她的婢女之一翠云。
崔冉眉头一皱,抬步走进院中:“昨夜不是你们将我送回的府吗?”
翠云自是摇头,一双眼睛泪汪汪的。
崔冉扶着脑袋,极力回想着昨日之事,顿时也眼泪汪汪起来:“我听曲听到一半便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便躺在府里的一处树林里,我以为是你们把我放到那的呢。”
“当然不是!”丢弃主子是何等的罪名?翠云怎敢受?连连摆手道。
“就是你,就是你。”崔冉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指着翠云指责起来。
“女郎,当真不是奴婢。”她吓得都快跪在地上了:“我们等到夜里都不见女郎,便先回来了,哪知屋中也不见你,就又出去找你了,这不翠竹她们还在外面找你呢。”
崔冉“噢”了一声,思量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那或许是那些贵女命奴婢将我送了回来,然后又随便丢掷在府中的一处便离开了。”
“那些狗奴才竟敢将我们女郎丢在地上,当真该死!”翠云岔岔不平道:“又不告诉我们一声,真是可恶!”
“好了,既然我平安回来就算了,这件事爷爷可知道?”
翠云摇了摇头:“我们没敢惊动府中的其他人。”
“那就莫要说了,免得到时候又让爷爷担心,又让你们受罚。”崔冉眨了眨乌黑的眸子道。
“谢谢女郎。”翠云跪下身谢道。
崔冉淡淡一笑:“无事,那套干净的衣服出来吧,我要去沐浴。”
她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回去,崔冉顿时松了口气,最好封口的办法,就是把事情牵扯到她的身上,为了自保,她定然不会将你出卖。
崔冉和翠云走进浴堂,梳洗完之后,刚刚回到屋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女郎,可在?”
翠云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门边,打开门,只见管事的站在门口,毕恭毕敬道:“女郎,您的姑姥姥来了,似乎有急事找女郎,让您快去。”
崔冉眉头一皱,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脱下木屐换上棉鞋走了出去,姑姥姥?杨诗?唇角荡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想道,可算是知道找我了。
双手负于身前,身姿挺拔,气质雍容的往大厅走去,偌大的厅堂着烧着驴火,屋中暖洋洋的,纵然如此,杨诗的身上也裹着一层棉被,面色微微发白,比起初见时,憔悴了许多。
崔翁坐在高堂上,饮了一口茶道:“不是贵客来访,找阿冉何干?”
围在她身后的嬷嬷冷冷一哼:“莫要废话,把那心毒的姑子给我们找出来!”
语气极为不顺。
崔翁虽不做丞相多年,但遭受如此待遇还是头一遭,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嬷嬷当真无礼。
“奶娘。”杨诗喊了一声:“崔翁莫要见怪,是阿诗管教无法,回去我就惩罚她们。”
说罢,又咳嗽了几声。
崔翁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计较,当年名满天下的美人成了如今的模样,无论换做是谁都会惋惜。
“主子,女郎来了。”管事走进屋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话音一落,崔冉便走了进来,看着冷冷盯着她的杨诗施礼道:“姑姥姥,阿冉有礼了。”
嬷嬷们重重地哼了一声。
崔冉淡淡一笑,走到杨诗面前蹲下:“不是姑姥姥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杨诗死死得瞪着她,没有回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那解药我已经给了谢家叔伯,他未必没有给您?”崔冉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杨诗冷冷一笑:“崔氏阿冉,当真聪明!把暂时能缓解毒药的药物当做解药给谢衡之,让我帮他的忙,然而最后毒发,我能求得却还是你,你当真是下了一盘好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