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终是见了萧雨晨。或许,他们不该在此时相见,但越女想要做的事,岂能是萧雨晨这个“懦夫”所能阻拦的。
枫叶山庄,内院。
此处的景色并未由剑中君子的死而隐去,反而是在枫叶的衰败中,更多了几分肃杀!
萧雨晨叹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迟早会赶来的。”
越女面无表情,“我自然会过来。”
萧雨晨问道:“你为何要追着我不放?我不值得你这般!”
越女却道:“这世间并没有所谓的值不值得,有的只是乐不乐意。”
萧雨晨无奈,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的再遇想不到会是这般光景。
越女道:“这儿本是你的,可惜了。”
萧雨晨摇头,“这儿本就不属于我,如今强加于我,又有何用?”
越女道:“但你想要的,恐怕你这辈子都无法得到。”
萧雨晨再叹一口气,道,“我不想要的,我却得到的太多。”
越女熏眉一皱,“既然有了这般多的好事,又何故逃离。”
“我……”
萧雨晨又闭上了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越女。他知道,他辜负了越女,但感情之事,又何谈辜负?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极易被糊弄的女子……”
面对越女接连的逼问,萧雨晨不知从何说起。
越女又道:“你来这里作甚?”
迟疑,不知所措,迷惘,此刻萧雨晨脸上的神情是这般复杂和多变。
越女又问道:“你为何不答?”
萧雨晨唯有道,“我有我的理由!”
越女再问道:“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难道是为了那个十年前就覆灭的潇湘国?”
“噌……”
这是萧雨晨第一次向越女拔剑。越女没想到,就连萧雨晨自己也想不到。
“哈哈……哈哈……”
越女的笑声越来越冷,她仿佛已看透了萧雨晨。他果然是个懦夫,只有懦夫,才会在无法辩解之时拔剑。
“我……你知道的……我……”萧雨晨缓缓收起剑。
越女却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我也不想知道。”
萧雨晨突然将剑放下。
越女冷笑,“收起你可悲的自尊。”
萧雨晨苦笑,“我早已没了自尊。”
越女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看上你?”
萧雨晨摇头,“我不知道,我若知道,也不会离你而去。”
越女道:“你好像突然明白了。”
萧雨晨叹息一声,“可惜我明白地太迟了,而你来得也太迟了。”
越女道:“看来,你已决定了。”
萧雨晨点头。
越女又道:“看来,你的选择并不是我!”
萧雨晨又点头。
越女咬牙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萧雨晨道:“我并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会杀我,你本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女人。”
越女笑了,“看来,你倒是很了解我?”
萧雨晨却道:“一个男人若说了解一个女人,那不是太傻就是装糊涂。”
越女问,“那你是太傻还是装糊涂。”
萧雨晨道:“你是希望我傻还是装糊涂。”
越女道:“我宁愿你装糊涂,因为如此,至少你的心里还容的下我,而如今,你的心里早已没了我。”
萧雨晨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有人却替他开口了。
“晨儿的心里自然还有你的。”湘夫人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你是……”越女的眼中闪出一丝犹豫。
眼前这个女人丰腴且充满魅力,而自己……她想不到自己也会如此这般。
“她是我的母亲!”萧雨晨在苦涩中露出一丝微笑。
显然,这两日的相处,他已接受了湘夫人。
湘夫人跟着一笑,她终于笑了,她的笑倒是多了几分温婉,这便是母亲的魅力?
“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但我还是得说。”越女道,“我和萧雨晨已是陌路,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湘夫人却“扑哧”一笑,“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通常都是口是心非的。”
越女却道:“我并不会口是心非!”
湘夫人又掩嘴笑了一声,“我还知道,女人从来都是嘴硬的。”
越女想要发怒,但又冷静下来,“我不屑与你争辩,但我说过的话,向来是兑现的。”
湘夫人停下笑,“你不但口是心非,嘴巴也硬,而且喜欢吃哑巴亏,你倒是和我很像。”
越女与湘夫人争锋相对,倒是一旁的萧雨晨闲了下来,至少,他现在有闲心看两个女人斗嘴。
……
湘夫人道:“姑娘,你既然来了,也见了晨儿,自然该做出决断。”
越女道:“请叫我越女,我不是你眼中天真的姑娘。”
湘夫人笑道:“在我眼里,你本就是个天真的丫头。你很可爱,我很喜欢可爱天真的丫头。”
越女终于忍无可忍,她从袖子中抽出短剑,向湘夫人刺去。
湘夫人并未躲闪,她知道越女的眼中并未有杀气,而越女也不想伤她。
越女只是被她的言语气糊涂了。难怪,湘夫人会说越女是个天真的姑娘。
剑尖直至喉尖。
“你为何不躲?”
“你不会伤我的,更不会在他的面前伤我的。”
湘夫人指了指一旁的萧雨晨。
“你在乎他的感受,而他却在意我的感受,想必你也明白。”
越女咬紧牙关,“我不需要明白。”
剑尖又近了一分。
此时,萧雨晨却将越女手中的短剑夺去。
“你不要再耍这些无聊的把戏。”
越女冷笑,“我本就是个无聊的女人,当初只怪你瞎了眼。”
萧雨晨道:“我的眼光从来不会错,我若是瞎了眼,也不会活至今日。”
湘夫人道:“我有很多事想告诉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她是对越女说的,此刻的萧雨晨才明白,有一个母亲是多大的幸运。
越女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湘夫人笑道:“你很想知道的事,比如晨儿是何时出生的,他年幼时的喜好……”
越女嘴硬道:“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湘夫人笑道:“我此前就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越是‘不想听的’,越会勾起女人的兴趣。”
越女哑然,随后轻叹一声,“你好像很了解我。”
湘夫人却道:“我并不了解你,你只是很像年轻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