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忽然问道:“您知道江湖传说中最可怕的武器是什么吗?”
“是独孤求败的玄铁宝剑?”
“玄铁宝剑用塞北玄铁所铸,自然非常厉害;不过自从杨过归隐后,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够使得好玄铁宝剑了。”
“难道是倚天剑、屠龙刀?”
“它们不过是玄铁宝剑的另外化身而已。”
“那么一定是碧血剑,一定是的。”
“不!”
沉默,随即声音又响起。
“难道是那口箱子?那口随意变换兵器的箱子?”
“不错,古大侠的《英雄无泪》里讲到的那口箱子,那口能够变化不同武器的箱子的确可以成为可怕的武器。但是,最可怕的武器还不是那口箱子。”
“那最可怕的武器是……”
狂风。
大雨。
一个不起眼的小坟堆被挖开一个口子。
一道闪电。
一双沾满泥污的手从坟堆的洞口伸了出来。
一个满身泥浆的少年从坟堆的洞口吃力的爬了出来。他只用一只手在用力的爬着。他的另一个手臂下,紧紧的夹着一口古旧的箱子。
他一爬出洞口,就迫不及待的在雨中打开了那口箱子。
箱子里没有很多的东西,只有一个油纸包,和一些铁件。
少年开心的抱着箱子,大笑了起来。
一个小茶寮的门口的台阶上,少年就着老板给的一杯茶水,啃着半个又冷又硬的馒头,听着茶寮里几个江湖人在聊天。
一个疤脸大汉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你听说的是不是真的?”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象普通人叫嚷一样。
坐在他身边的蓝衫汉子看了看四周,然后轻轻的说:“我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亲自赶到现场。那个坟,外面看看象个普通的坟没有两样,不过,里面的确十分的宽敞。”
疤脸大汉问道:“那个人虽然不能说富甲天下,但是,做个好一点的坟应该可以的吧?怎么……”
蓝衫汉子道:“他自然是不想让别人找到自己的坟墓了。”
他喝了口酒,接着说道:“那坟里已经被各色人等翻得一塌糊涂,不过从地上散落的一些东西来看,的确是那个人无疑。”
“那么,那口箱子呢?”
篮衫汉子不耐烦的看了疤脸大汉一眼,说道:“箱子当然老早被人拿走了。在他棺木的下方有一个小洞,里面应该刚好可以放那口箱子。”
“他奶奶的,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运气,拿到那口箱子。让老子碰到了,一把掐死他。”笆脸大汉骂了一句。
少年听得一惊,他三口两口的咽下馒头,拿起地上的包袱,赶忙离开。
行不多远,就是一处黑松林。江湖有语云:“逢林莫入。”少年从未行走江湖,哪里懂得这些道理,他只想避开人多的地方。所以一头窜了进去。
走了一阵,前面忽然闪出了两个人,正是在茶寮里的疤脸大汉和蓝衫汉子。
那疤脸大汉狂笑一阵,然后道:“小兔崽子啊,偷偷摸摸的到哪里去啊?”
少年哪里敢响,他只是紧紧的抱紧包袱,紧张的看着两个人。
蓝衫汉子对疤脸大汉一使眼色,然后对少年道:“看小兄弟相貌不凡,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少年还是不语。
那蓝衫汉子看少年不说话,又客气的接着说:“我们‘太行双义’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今天见小兄弟气度不凡,心中颇想结交,不知小兄弟师出何门?”
少年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没有师傅。”说罢,低头想走过去。
那疤脸大汉怒道:“臭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兄弟早看出你在茶寮那边神色不对,偷偷的听我们兄弟讲话。哼,现在想抵赖吗?”
蓝衫汉子又客气的说:“小兄弟,我看你体质非凡,一定是练武的天才。不若拜入我们‘太行双义’门下,我们传你绝世武功如何?”
他见少年还是不语,接着说道:“不如把你从坟里挖出来的东西拿出来,大家参详如何?”说着,上前一步。
少年退后一步。虽然他江湖经验不足,但是,蓝衫人的意图昭然若揭,路人皆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疤脸大汉大怒,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少年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少年虽然没有练过武功,但是,身体灵活,眼看疤脸大汉的手掌马上要到脸上,他一低头,从疤脸大汉的手下钻过,向松林外跑去。
忽然,他觉得腋下一松,紧紧夹在腋下的包袱已经被人抢走。少年不顾一切的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只见那疤脸大汉高兴的拿着包袱,正准备打开。
少年停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如果就此逃跑,他再也得不到那江湖上号称最可怕的武器;但是,即使留下来,也根本没有可能能拿回包袱。他犹豫着,站在那里发呆。
那疤脸大汉一边解着包袱,一边大笑道:“天下最可怕的武器落到了老子的手里,老子马上就要威镇武林了!哈哈!”
少年看到蓝衫汉子对自己挥了挥手,做了不要出声的动作;然后看着蓝衫汉子蹑起脚步,来到疤脸大汉的背后。
忽然,蓝衫汉子抽出宝剑,一剑刺在疤脸大汉的脑后。疤脸大汉连响都没有响就倒了下去。蓝衫汉子一边在疤脸大汉的身上擦着血迹,一边轻声说道:“兄弟,这种武功怕与你的路子不对,还是为兄替你练吧!”
他站起身来,对少年招招手,叫道:“小兄弟,不要怕,我帮你把东西抢回来了。这个东西我没有用,还是你拿去吧!”
少年眼见东西居然失而复得,心中大喜,他想也不想,急向蓝衫汉子的方向奔了过去。眼见离蓝衫汉子只有几步之遥,少年忽见眼前一片剑光,避无可避。他心知自己终于还是上当。蓝衫汉子垂涎箱子,连自己的结义兄弟都杀,怎么会放过自己?
正当他闭眼待死时,忽然听到一声破空之声,接着是“叮!”的一声。他睁眼一看,只见蓝衫人的宝剑被不知什么东西震出三丈以外,钉在一棵大树上。蓝衫人惊恐的看着四周,惊叫道:“什么人?什么人?”
从松林深处,施施然走出一个老僧,他布衣芒鞋,满脸带笑。只见他走到两人面前,对蓝衫汉子道:“不知施主为何要对这位小兄弟下毒手?如果不是老衲及时出手,这位小兄弟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蓝衫人对老僧一拱手道:“原来是少林的玄苦大师。”
他指着少年道:“这个少年在我们兄弟处偷了一口箱子,又用计杀了我兄弟。小弟心中愤怒,正想替武林除害!”
少年大怒道:“你胡说!”
玄苦对少年摆摆手,止住了少年,还是微笑的对蓝衫汉子道:“是吗?呵呵。不过我见你兄弟被剑刺入后脑而亡。那少年看来并无武功,又无兵刃,不知如何用计杀你兄弟?”
蓝衫汉子知道玄苦其实已经看见全部过程,再隐瞒、陷害也没有用,他说道:“好,兄弟我不妨开诚布公。这位小兄弟拿着的箱子,就是江湖上传言放着最可怕武器的箱子。少林寺武功天下无敌,自不在乎这个的东西,不如就让兄弟带走如何?”
玄苦笑道:“老衲只是少林一个普通僧人,此等大事须由方丈做主。不如你和我等一起回少林如何?”
蓝衫汉子心知宝物无望,他装做唯唯诺诺的样子,忽然从袖口拔出一把短剑,朝玄苦胸口刺去。玄苦无奈,只好苦笑着一挥衣袖,使出“破衲功”,一把将蓝衫汉子拨开。那蓝衫汉子收身不及,撞到一棵树上,手中的短剑刺入自己咽喉。
玄苦合十道:“罪过,罪过。老衲修行未深,竟伤人性命。”
他转身对少年道:“峰儿,你出来很久了,你爹娘都十分着急。和我回家吧!”
那少年一脸倔强道:“不。我要找地方练习箱子里的武功。”
玄苦想了想道:“好,我不勉强你。反正近日我左右无事,不如我陪你一段时间,看看有什么好帮你的。”
他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又道:“这两人虽然心存恶念,但总也算是一条人命,我们一起将他们葬了。今晚我为他们念经超度。我们明天上路如何?”
少年本对玄苦就十分尊重,只要玄苦不勉强他回家,他自然样样答应。
两人将‘太行双义’葬下,玄苦开始念诵经文。
其实,玄苦一路跟着少年已经好久了。
这个少年原本是契丹人,由于一场意外,被少林寺的方丈玄慈和罗汉堂首席玄苦所收养。两人既不愿让少年皈依佛门,从此断后,又不想让少年学习武功。思考再三,把少年送给少室山下一户穷苦的人家收养,每月少林寺都偷偷的给这户人家送米送衣,接济他们。少年不知自己是收养的,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随着少年逐渐长大,他开始对学武产生兴趣。玄慈和玄苦一开始也尽力阻拦,但是没想到少年竟一怒而走。
玄慈和玄苦商议,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少年的本性如何。所以,玄苦一边暗中保护少年,一边观察少年的行事。
那少年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为人侠义心肠,一路上帮助了不少人。虽然都不算帮什么大忙,但是,总也是一片慈悲心肠。玄苦一路看来,心中也暗暗高兴。所以,今日借着机会现身,也想好好开导一下少年。
那少年点起篝火,打开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