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江深走过去直白地问一旁的莫奈扬,轻而易举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奉命绑鹿风回去。”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插话,莫奈扬脸上没有不悦,玩味地笑着。“哦。”他不动声色地应道,又对一旁默默注视着两人的娄瑶君说:“褚子丹心脏病发作了。”
娄瑶君自然心知这一切,碍于莫奈扬在一旁,她只是略显惊讶地张大了她的嘴,然后似是关怀地问:“没什么大事吧。”早料到她会打马虎眼的江深不带感情地答:“还不确定。”
听到娄瑶君的回答,艾瞳突然心生悲凉,曾几何时她和褚子丹的感情无人不向往,以前军训他还来给她送过绿豆汤,知道她痛经,特意跑大老远去打开水。原来曾经沧海比不过如今莫奈扬的一亩桑田,她悻悻然回到位置上。
脑海里除了刚刚娄瑶君冷情的答复,还有刚刚莫奈扬说得话,鹿风要走了,从他回来其实她没见过他几面,唯一见的几次她除了忽略就是躲闪。“别多想。”江深回来了,见她神情恹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笨拙地安慰道。
“艾瞳,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吗?”李雯在那头叫她,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很多同学搬着凳子围了起来,聚众玩起了游戏。“不了。”她婉拒,“哎呀,我的瞳瞳,来啦。”她蹦着跳着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就要往那边拖,最后还不忘扭头对江深说:“江深,你也来呗。这是集体项目。”
紧接着有男生起哄,一个个都忘了平时遭受过的他的冷眼,纷纷过来拉他,很快在场的一大波人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艾瞳和江深被迫营业,被挤在其中一个角落,大家好像有意无意地将两人挤在一起,导致她只能缩紧肩膀,拥挤的环境让她快要透不过气,江深双手紧握,手撑着膝盖,克制着避免碰到其他人。
“好,我们就以转杯子来决定谁玩,被指的人左边的人要帮他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李雯朗声宣布着规则,然后把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水杯放到了灰尘仆仆的地上,拧杯盖子的手法,握着保温杯将它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起来。
她力气用大了,杯子在原地飞速打转了好久,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它才摇摇晃晃停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指向了江深和艾瞳的方向,因为两人挨得实在是太近,分不清具体是指的哪一个,就有男生提议让江深来,毕竟他是男生。
“那好,就江深你来,没有异议吧。”李雯负责主持,她征求江深的意见,只见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可以。“那好,瞳瞳帮他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李雯愉快地一拍手,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正如她此刻的心情。艾瞳深知他们准备的大冒险一定很过分,于是说道:“真心话吧。”
“好,”她从一堆卡牌中随机抽出一张,看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什么呀?你别卖关子快说呀!”有人耐不住催促道。她得意一笑,将卡片夹在两指中间,亮给周围的人看。上面写着: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哇!”劲爆的题目引发了群众的惊叹,所有人都开始期待平时几乎与世隔绝的江深,会给出什么精彩绝伦的答案。艾瞳也去看,只见他仍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与他一对视,慌张地垂下了头。空气寂静了半分钟,他悠然吐出几个字:“没有,也不想说。”
大家齐齐发出怀疑的声音,毕竟虽然他不与大家亲近,对某人的好确是有目共睹,刚背完她去医务室,现在否认,说没有喜欢的人显然没有说服力。李雯看出江深已经不想再说下去,眼里也染上了墨色,变得毫无光泽,忙出面结束了刚刚那个话题。
接下来几轮,艾瞳什么也没听进去,恍若四周喧嚣都浮在外空,而她一人置身世外桃源。直到瓶子直直指向她,她才被周遭的叫嚷吵醒。“那个,周祠安,你帮她选一个吧。”李雯对她左边的男生说道,那个男生平时存在感很低,其貌不扬加上不爱说话,连人缘最好的李雯也差点叫不上他的名字。
他忽然被点名,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般,半天说不上来一个字,看热闹的人等得干着急,他才踌躇地说:“那就真心话吧。”“不好,不好。全都是真心话,怎么也该来个大冒险了。”一旁有人叫嚣着不满。李雯觉得应该尊重本人的想法,就问:“瞳瞳,你自己选一个吧。”
艾瞳觉得既然是游戏还是以娱乐为主:“大冒险吧。”“好,”李雯爽快地从还摞得很高的卡牌里抽出一张,看到上面的字她表情一僵,来不及收起的笑容还凝在脸上,半响她将卡片藏在了身后,说:“还是换一张吧。”
“别呀,给我们看一下啊。”其他人不依不饶。“没事,既然是游戏就要玩得起。”艾瞳解围,不顾李雯的阻拦,将她背在身后的手里的卡牌取了出来。看见上面的字,她瞳孔一颤,握着纸片的手用力到也在发抖。
‘给你的前男友或者现男友打一个电话,说我很想你。’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张免死金牌,因为只要否认有男朋友就能安全度过,可惜在艾瞳却不是,当初她和鹿风的事到最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都知道高三一班的鹿风,名人堂里当之无愧的第一,有多宠他的女朋友,可谓形影不离。
她也没想过会有一天,曾经的宠溺变成了令她不再想要提起的过去。“打给谁呀?”有人多嘴问了一句,李雯抬脚就踹了他一脚,担忧地看向怔怔地站在那里的人儿。她深吸一口气,吃力地将话讲得完全:“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