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来时,江逾白趴在桌子上,乔欲燃迟迟没有回来。
这种小流氓估计是跑去哪个旮旯儿去抽烟去了。
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乔欲燃一个喷嚏,看着面前喋喋不休似有千言万语待诉的教导主任,乔欲燃拢了拢校服外套,“你要告诉我家老爷子就告呗,反正他日理万机管不了老子。”
教导主任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乔欲燃已经没了耐心,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教导主任的一声叹息。
江逾白去还书,就看到了双手插兜走路姿势格外不端正的乔欲燃,挑眉,一笑,“没去旮旯儿抽烟啊,去办公室喝茶了啊。”
乔欲燃皮笑肉不笑,他说,“是呀,那老头还让我下次把你也给叫上。”
“三人干什么啊,斗地主啊。”江逾白白了乔欲燃一眼,越过他抱着书去了一楼。
三班的老师在讲台上说着些什么。
江逾白蹲在三班后门门口,看着老师从前门出去后,起身,腿有点儿麻,她跺跺脚,轻轻抚平衬衫上的褶皱,抬头,就看到了宋与归。
她笑了笑,将书递给了宋与归,“谢谢你啊。不过你书上都没什么笔记啊,英语的语法是要记得,但最重要的还是读啊,练习口语发音之类的啊,不然听力很吃亏的。”
江逾白的书上就有很多笔记。
她都记两遍,第一遍写在书上,第二遍抄在笔记本上。
宋与归淡淡地笑了笑,漾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温润的笑像极了江南四月的烟雨,“谢谢你啊,但是我口语不是很好,我们这边人说的是温州话,我说话有口音,你应该听的出来的。”
江逾白还真没听出来。
她尴尬地笑了笑,“那就多听呗。”
宋与归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第三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让他们刷题刷题刷题,江逾白是很早以前就习惯了的,她高一起就开始做卷子了,这些年来做得不下一千张。
还只是卷子,不包括练习册之类的。
班上老老实实做题的也揪不出几个,因为老师是不可能每本收上去一道题一道题挨个给你检查的,全靠自觉。
不自觉的江逾白和她那同样不自觉的同桌趴在桌子上睡觉。
天花板的吊扇一晃一晃的,咯吱咯吱地响,江逾白听着心里烦躁,坐起来推了推乔欲燃的胳膊,小声地问他,“有耳机吗?这电扇一摇一摇地我听着膈应。”
乔欲燃慢吞吞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啊,耳机啊?”
他没有压低声音,江逾白能感受到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一排。
江逾白咬牙。
丫的。
“呀!乔欲燃,你怎么做梦都想着耳机手机之类的,昨晚干什么去了?”江逾白瞥了乔欲燃一眼,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质疑与惊讶。
她妈是化妆师,给娱乐圈明星化妆的,江逾白小时候跟着去过剧组,当场哭这种难度系数大的她做不出来但是飚点这种小演技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
这个年纪抱着手机戴着耳机,晚上还能干什么。
尤其是乔欲燃这种三天换个女朋友的问题少年。
同学们心照不宣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江逾白抽张面巾纸撕成两半充当耳塞,睨了乔欲燃一眼一声冷笑,又趴了回去。
小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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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食堂江逾白没多指望,小黑板上写着今天的菜式。
白萝卜煮肉。
番茄炒鸡蛋。
海带汤。
芹菜肉丝。
江逾白不是特别喜欢吃辣,她喜欢吃甜,小黑板上的菜式清淡得过分,江逾白看到几个同学结伴上了二楼,她问身后的一个女同学。
“她们为什么去二楼吃啊。”
女同学留着齐耳短发,戴着镜片跟酒瓶底般厚的眼镜,她推了推眼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学霸的气息,“二楼的菜式比一楼的多,做得菜也比一楼的好吃。但是价钱贵,要的时间更长,我觉得还不如拿来记单词。”
“嗯,那同学你加油。”江逾白冲她笑了笑,拿着饭卡就往二楼冲。
江逾白走后留了个空位下来,女同学上前一步,摇了摇头,“现在的人啊,都高三了还不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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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食堂比一楼清净,几个学生一起坐着,江逾白拿了餐盘打了饭菜,决定以后都在二楼吃了。
二楼有糖醋排骨啊。
除了排骨江逾白还打了份鱼香肉丝,别的不说,二楼的食堂还是很良心的。
你看看那些大妈,根本就不会手抖。
江逾白端着餐盘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周围的同学们都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她一个人吃饭,有点儿冷清。
怀念以前的同桌。
江逾白又想起现在的乔欲燃,抿唇,什么话都不想多说了。
不过在二楼看到了几个熟人。
也不算是熟人吧,就是今天三班的那个女生和肖年年,两个小女生端着餐盘找座位,肖年年明显是看到了她,拉着那个女生往她这边走。
“江逾白!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肖年年很兴奋。
江逾白点点头,“一楼的菜式太清淡了,我觉着我吃不惯。”
旁边的女生翻了个白眼儿嗤笑一声,“人家帝都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瞧不上咱的,年年,走。”
“哎呀,就在这里坐嘛。”肖年年将餐盘放下也拉着女生坐下,然后又对江逾白说,“这是我发小,韩禾,她就这脾气,你别跟她计较。”
韩禾瞪了江逾白一眼。
瞪得江逾白有点儿想笑。
“你这是欧米茄的表吗?”韩禾瞥了一眼江逾白的左手手腕,开口问到。
江逾白点点头。
“唔……那和年年说的一样,你果然是个富三代呢。”
韩禾点点头,自顾自地开口。
江逾白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肖年年。
“嗯?江逾白你还不知道吗?整个班里都传遍了,你是富三代,你爸你妈你爷你奶都特别有钱。”
“谁传的。”
肖年年觉得有点儿冷,她放下勺子将外套拉链拉上去,觉着食堂空调温度太低了,然后再开口,“嗯……总之就是班上那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传的。我还以为是他们调笑你,唉,没想到啊,你还真是富三代。”
富三代脸色很难看,韩禾看了一眼江逾白,有点儿不屑,“不就是一块手表吗?年年,以后咱俩做富一代。”
肖年年摇摇头,“我不想欠债,还是你去做吧,你欠我的钱我不会收利息的。”
肖年年觉得自己忒善解人意了。
江逾白看着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她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抽了张餐巾纸出来擦了嘴又抽了一张将桌子擦干净,而后起身,笑眯眯地开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江逾白走后,韩禾开口。
“年年,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江逾白那笑忒渗人。”
“嗯嗯嗯。”肖年年用力点头,“她今天对我笑都不是那个样子的。”
江逾白真的怎样很好看呢。
颜狗·肖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