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两人同行,李梦阳一路上谈兴极浓,张惟新只好跟他天南地北的乱扯,无意间的一些言语,却让对方惊讶不已。
两人一起进了少林寺,知客僧迎上。
李梦阳道:“烦请大师向贵寺方证大师通报一声,就说是故人李梦阳前来拜访。”
那知客僧听他自报姓名,不由得大吃一惊,道:“敢问贵客可是复古七子之首的空同子么?”
李梦阳道:“不敢当,不敢当,正在区区在下”。
张惟新心道,“看来此人大大的有名,只是在原著当中,倒不曾出现过这般人物。不过丐帮、峨嵋、崆峒等大派,在文中也是一笔带过,便连掌派人物,也不曾提及,当世英雄人物,自己不知道的,恐怕不在少数。”
那知客僧慌得连忙令人前去报知方丈大师,又要亲领二人前往大雄宝殿。
李梦阳连忙阻止道:“佛门乃清净之地,大师这般隆重其事,若是扰了合寺僧众的清修,我心中着实不安。还请大师就单禀了贵寺方丈便可。”
知客僧道:“前辈吩咐,小僧自当遵从。”
说着,知客僧前边带路,两人跟着,从寺中穿行而过。
少林寺中红墙青瓦,历经千年风霜,处处均是大可游玩之处,时不时间,几声嘹亮的习武声传来,却反添了寺中的幽静。
张惟新满腹心事,眼见得筹划已久的事情,即将就能实现,想起日后神功在身,各种奇妙之处,更兼得武林争雄,威风八面,心中的激动,着实非同一般。
李梦阳见了笑道:“小兄弟,你何以这般手僵足笨的,若非我知道你是去拜会方丈,恐怕会误以为你是要去拜会岳丈呢。”
张惟新尴尬一笑,道:“少林寺偌大的名头,我自小被长辈耳提面命的,如今要见方丈,心中满是期待,自然有些激动了。嘿嘿,嘿嘿。”
李梦阳前来拜访一事,早有小沙弥前去报知方证。
三人来到一处偏殿,张惟新便见到一位长须垂胸,胡子已然全白的老僧,已然从殿门处走了出来。
李梦阳大笑一声,快步上前,施了一礼,道:“大师精神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啊。”
张惟新见他这样子说,便知道此人便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少林寺方丈,易筋经的修成者,当今正道明面上的第一高手,方证大师了。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张惟新且不发动“见人高一等”的至高神术,毕竟还没有亲耳听到他的名号,万一搞错了,弄到普通大师的身上,那就玩脱了。
毕竟,每个时空只有一次机会。
李梦阳与那大师叙礼完毕,便朝张惟新道:“小兄弟,此乃少林寺当代方丈,方证大师,还不快前来拜见。”
张惟新急忙上前,施了礼,道:“小子素来听闻方证大师威名,想不到竟然今日竟能得见真佛,实乃三生有幸。”
方证道:“承蒙施主厚爱,不敢不敢。”
说着,方证便把二人让进殿中,分宾主坐下。
方证与李梦阳乃是老友,多年未见,两人谈兴极浓。
张惟新听得方证大师回复自己,其身份自然是确定无疑了,当即就发动了“见人高一等”的神术。
只一瞬间,张惟新犹如肋生双翅,翱翔于云端之上。
想那方证大师精修的易筋经,乃是天底下一等一厉害的内功,又兼他已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枯坐于少林寺中,唯知佛法、武学,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功力,岂是寻常。
此时,张惟新以神术“见人高一等”向他施展,不但于易筋经的精微奥妙、细致转折之处,较方证理解得更为精深,便连易经筋的内功质量、数量,也高出方证一个等级来。
其余外功,如佛门狮子吼、千手如来掌等,张惟新虽然从来习练过,但在神术的帮助下,较之方证,也理解得更加透彻,自信施展得必定更加纯熟。
一瞬之间,张惟新便把周身经脉尽数打通,成为当世又一个贯通任督二脉的绝世大高手。
方证与李梦阳二人正交谈甚欢,忽听得张惟新情不自禁的喜悦之声,转头看时,少年喜得抓耳搔头,正强忍着喜悦。
方证与李梦阳不由得面面相觑。
张惟新见二人惊异的看向自己,当即静下心来,告罪道:“打扰了,晚辈听两位前辈畅谈武林之事,一时之间,情不自禁,还望恕罪。”
方证与李梦阳因为有客人在,刚刚相互问候了几句,起了个头,本想找个由头,让张惟新也参与进来,以免冷落了他,却不想他竟然毫不在乎,反倒对自己二人关于武林间的谈话十分感兴趣。
李梦阳问道:“小兄弟,南洋之地,也有武林?”
张惟新道:“李前辈,有人地方,自然便有江湖和武林。只是南洋多土著,远不如中华繁荣,武林中也没有什么英雄豪杰,因此我听得两位的交谈,神思中浮现起中原武林的精彩,才会一时喜不自胜。”
李梦阳叹息道:“中原武林以往确定精彩,只是时至今日,却也是藏污纳垢之地,绝少英雄豪杰。”
张惟新道:“李前辈此话,晚辈不敢苟同,似若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五岳剑派掌门等,以及李前辈你自己,便是大大的英雄豪杰。”
方证举掌于胸前,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李梦阳笑道:“小兄弟,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可真是不赖啊。”
张惟新笑道:“李前辈,我这是一来走累了,二来没有美女在面前,要是两种难题都解决了,我神清气爽之时,那拍起马屁来,才叫个厉害呢。”
李梦阳被逗得哈哈大笑。
方证大师赞道:“张施主如此真性情,实乃大合我佛门之理。”
张惟新起身道:“多谢大师夸赞。”
李梦阳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毫不客气。”
张惟新道:“我最不喜欢的,便是那等扭扭捏捏之辈,明明想要,却还要三番几次的故作推迟。”
方证见张惟新起身之间,不经意真气外泄,明明是身具极厚的上乘功力,不同于相见之时,他脚步间虽然气度俨然,但只是显露出功力平平的样子,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闪。
方证见张惟新少年心性,三言两语中,又摸清了他性情,便开口道:“张施主,老纳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惟新道:“大师但问无妨”。
方证道:“刚才你我初时相见,施主举动之间,功力平平,但刚才起身之间,我见施主真气外泄,修为之强,恐怕已达当世绝顶之境?”
话到这里,方证便按住不说,等张惟新回答。
李梦阳大吃一惊,连大师也不叫了,道:“老哥,你说什么?张小兄弟的修为,已达当世绝顶”?
方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正是如此”。
李梦阳道:“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就算是从娘胎里面开始修炼,即便是天资绝顶之辈,以当世绝顶功法相授,再加上名门大家的长辈指点,能跻身一流,便算是了不得了,绝顶高手,绝无可能啊。”
方证道:“老纳的眼光不会错的”。
张惟新道:“大师,实不相瞒,我自小修习易筋经,南洋之地多邪道,家中长辈便令我藏拙,轻易不得显露功力,因此上我便隐藏功力,举动间只露出一些粗浅功夫,只是近来功力大增,偶然之间难以控制真气,时有外泄之事发生。”
张惟新本着骗死人不偿命的做法,反正对方也无从查证,撒下再大的谎也不怕他揭穿,因此信口便来。
张惟新继续道:“至于大师所说的绝顶高手,小子刚来中原,还未与人动过手,无从比较起。”
方证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压住心中的惊讶,方才问道:“施主所练内功当真便是易筋经?”
张惟新心道,“就怕你这老小子不问,以后施展出来,万一被你们这些老古董说成是偷学的,叫齐帮手,一起砍我,那就糟糕至极。”
本着骗人骗到底的原则。
张惟新道:“不错,正是易筋经。元末之时,天下英雄共起义军,大元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女敏敏特穆尔郡主执掌武林之事,用计掳走少了林寺众,混乱间,有一群僧众冒死夺回了被蒙古人抢走的易筋经等少林绝学,后来几经辗转,为免经书有失,有僧人将易经筋等绝学带至南洋,那僧人于难民之中收了些弟子,其中一个最聪慧的俗家姓张,就是我的先祖,因此这易筋经便世代传了下来”。
张惟新这一串鬼话,真真假假,却又在情理之中,况且指名道姓,而世事久远,无可察证。
“谅他方证也奈何我不得。”
张惟新仗着自己功力较之方证更高,对方绝对难以动强,所编理由又极有道理,旁人就算想要辩驳,也无从说起。
而自己的证据,却如铁如山一般。
试问,若不是渊源极深,哪一个小小少年就能把这武林奇功修炼到如此地步?
就算少林寺的人不要脸皮,硬要说他是偷学的,恐怕也得笑掉江湖中人的大牙。
“偷学之辈,小小少年,竟然能炼成少林寺的镇教奇功。而少林寺数百年来,修成之人,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你是在骂少林寺数百年来的僧众都是蠢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