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学后,孔乙真正式地迷恋上了王者荣耀。
贾可云也正式地由高材胜来接送她去做家教了。出门前,她拿起coach包问孔乙真“你看我的包好看不。”
孔乙真的眼睛紧紧追随着手机里的貂蝉说,“对不起,我眼瞎。”
贾可云又自顾自地说,“女孩子出门一定要带自己最贵的包。”
孔乙真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手机,“女孩子出门一定要带自己最贵的脑子,否则看见啥好东西都想要,会累死。”
安家远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天,实验室几个人又聚在一起准备喝点儿小酒。
张仕远突然感慨,说当年同学当公务员的当公务员,开设计公司的开公司,买房的买房,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当年学习最好的他现在突然觉得学习好像是件耽误人生的事情。想想自己已经二十六七了,还是个学生。
安家宁劝他别多想,说咱们这样的,如果学习还不好的话,估计活的更差。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这次过年回天津,女朋友都嫌弃他耽误了她的青春。说到这,张仕远就撇撇嘴。我自己的青春还不是都奉献给了科研。
大家纷纷举杯说,来,敬科研。
喝到高处,张仕远拍着安家宁的肩膀说,兄弟,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读硕博,你就读到研究生毕业,找工作,去银行,对,就去银行。
安家宁用酒杯杯沿碰了碰张仕远酒杯的杯底,说,师兄说的对。
再一次,大家把目光聚焦在安家宁身上。安家宁对贾可云嘘寒问暖了半个学期,最后一无所获,大家也颇为他扼腕叹息。
张仕远夹了两口皮蛋黄瓜后,口齿不清地说,“兄弟,我在知乎上看到一篇不错的文章,叫《谁都心酸过,哪个没有》,哪天我发给你。”
安家宁说,“你还不如给我看王安忆的长恨歌,反正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备胎。”
“咱们男人,心酸也得自己抗。半年时间不算啥。”张仕远说。
“算上大二认识,到现在也三年了吧。”安家宁又随手开了一瓶纯生说,“说真的,师兄,要不是她一直给我希望,我不至于等了这么久。”
“三年时间,修电脑、搬宿舍、买火车票,我都是义不容辞。可云说她做家教,半路发信息问我,咱们新宿舍楼怎么盖在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一接就是好几个月。”
“她刚读博士的时候,从本科生宿舍搬到博士生公寓,我一个人上上下下抬了两个装满瓶瓶罐罐的行李箱,两个装满衣服和行李的2米长的大麻袋,还有一纸壳箱的书。晚上还是我请她吃的火锅。”
“你们说我得到什么了。”安家宁说到这,声音干哑,已经接近哭诉了。
“不过说句良心话,可云也是以学业为重才没跟我在一起,本科时候直博的竞争太激烈了,我也怕谈恋爱会让她分心,现在这么努力的好姑娘不多了。”
“我最不理解的是贾可云好不容易读了博,我觉得我也能跟可云表白了,没想到被高师兄截了胡。”
“干了,干了,没想到,我敬重的师兄竟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家寂静一片,默默变成了这晚上九点情感广播的听众。
“没有高师兄,说不定她也不一定跟你在一起啊。”孔乙真认真的打断道。
“贾可云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考虑到谈恋爱会分心,不想谈恋爱。她要是不喜欢我,那可以直接说,咱俩没希望,以后别联系了。那我也能接受。”
“高师兄就是看着可云是个优秀又积极的好女孩,才在背后挖墙脚。”
这顿饭之后,安家宁越想越不服气,他对高材胜和贾可云发起了一场道德审判。
他先把自己的备胎经历,写成一篇凄凄惨惨戚戚的网文风日志,然后发在知乎里,然后转载到QQ空间、微信朋友圈里。在自己引用自己文章的这一点上,他简直做到极致。
然后他又暗自揣测高材胜和陈雪之间的情感纠葛,匿名写了一篇类似《震惊!名校博士生抛弃糟糠之妻!不转不是研究生!!!》的网文,看到这篇文章的吃瓜群众,无一不对里面的名校博士生表示唾弃。
一时之间,这个只有六七十人的研究所里风起云涌,高材胜和贾可云顿时从金童玉女变成千夫所指。
不得不说,这场道德审判真是事半功倍,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这场道德审判彻底将高材胜和贾可云捆绑在一起。
虽然高材胜和贾可云是被分开审判的,但是共同的审判经历和抵触情绪,使他们发现,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了。
在校门外的快捷酒店里,高材胜抱着贾可云说,“我们像两个被关在笼子里野兽。”未了,他又说,“是被关在两个笼子里。”
贾可云听了更加崇拜高材胜了,他连说话都那么像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