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是消毒水的气味,以及来来往往行步匆忙戴着口罩的护士和医生。
秋燎身子一闪,躲过一个急匆匆从门里走出来的护士。
走到一个单间门口,敲了敲门。
“进。”
顺手关上门,看见灵桦坐在椅子上,抖落了一张报纸正在看,床上躺着的女孩,这会儿眼睛微睁,不知道盯着何处。
秋燎用目光示意灵桦,灵桦接收,轻点了下头。
他拉过椅子在女孩身边坐下。
“你好。”
女孩没有反应。
“你是叫阿凉吗。”他淡淡问道。
女孩沉默,点了点头,不作声。
秋燎不经意地打量一下阿凉,见她脖子上的红勒痕仍旧明显,“好些了吗。听说前两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女孩胸口大幅度起伏,喘起粗气来。
秋燎余光注视着她的情况,嘴里淡淡安抚她的情绪:“不用怕,你把所见到的都告诉我。”
女孩依旧不作声,只是呼吸放缓,一双眼睛露出警惕,打探着他。
也难怪,那天他到之时,女孩已经昏了过去,对他存些戒备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你也知道的,濒死的感觉。若你能够告诉我,我便能去救那些被厉鬼纠缠的人。”
女孩像有些松动,而后,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声音来。“是个男的。”
“嗯,”秋燎点了点头,没有催促她的意思,轻轻问道:“什么模样呢。”
“很旧的运动服,脖子上有勒痕。”女孩手已经搭上了头,眉头皱起,似是很痛苦。
“没事吗?”灵桦见状,放下手上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走了过来,“需要我帮你按铃吗。”
女孩摇了摇手,皱着眉,翻过身去,面朝内墙壁,不再看秋燎。
秋燎看了灵桦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灵桦跟着出来,关上了门。
“你这些天一直待在这?”
“嗯。”
“这不像你。”他知道灵桦心较他要软上一些,更容易与他人共情。可未曾像过现在这样,一直陪伴在某个人类身边,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也不知道,”灵桦道,没有看他,“上次我和你说过,像是顺理成章一样,身体自然而然地选择这样做,像是冥冥之中什么在指引着我...”
“她...”秋燎试探地开口,指了指病房内的人,“是不是和你前世有牵扯。”
“不知道,样貌是我没见过的,或许是转世呢...说不清楚,毕竟于那一世之后我也活了好些年了。”
“话说起来,你有感应吗?”灵桦抬头看他,“那个运动服的男性怨灵。”
“暂时还没有。”
“感应到了打我电话。”灵桦说完,又要进门,手刚搭上门把手,被秋燎叫住。
“那个——她有家人吗,让家人来是不是要好些。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应该有,不过和没有差不多。”灵桦咔嚓拧开了门,“这些天你多帮着忙一些,下次请你去喝酒。”
身后男人却像被冰冻结,整个人冻在原地。
秋燎的眼前浮现出一个陌生的地方,停车场,是他没见过的。摇曳闪烁的灯光,空空荡荡的回声,一个老奶奶,坐在汽车里,目光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