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起来兴致缺缺,?秋燎看了他一眼,尝试重新挑起话头,“你为什么会中毒。”
“自己吃的。”
看到秋燎挑眉,男孩继续说道:“他们都希望我能吃掉,我就吃了。”
“谁...给你的好眠药呢。”
“爸爸,妈妈。”男孩看着很没所谓的样子,将吸管插进牛奶盒孔里,喝了起来。“我活着时不能说话,除了脖子哪也不能动弹。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只是不能说。”
“一开始我每天躺在床上,妈妈会喂我一种药,那药很苦,每天都要喝,一开始我会往外吐,妈妈和我说,那药很贵,爸爸要背很久的货才能够买上一小盒。”
男孩将牛奶喝了个精光,仍不肯放下盒子,牛奶盒被吸的瘪瘪的。
秋燎从冰箱里又给他拿出一盒来。
男孩接过,说了谢谢,仔仔细细将吸管插入,“后来有了弟弟,家里就看不到爸爸了。听妈妈说,爸爸打了两份工。”
“妈妈大多数时间里都很温柔,会念很多故事给我听,只是有时候会像换了个人,掐住我的脖子,然后又哭着和我道歉。”
男孩越说越多,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失神。秋燎看了看他,道:“如果很难过,就不用说了。”
“没有难过,”男孩说:“后来妈妈经常会躲着哭,好多天都没有再给我喂药了。于是我开始整天睡觉,会喘的很厉害。”
“爸爸在工地上被东西砸到,受了伤,最后那天,妈妈给我穿了身新衣服,把药放到我的脖子边,没有放进我嘴里。我知道她想要我吃,可她不忍心。我就等她走后,偏过头吃了。”
见秋燎在看他的书包,他将书包转了个方向,正对着秋燎。
“这是弟弟的。我没有上过学,很想看看背着什么感觉,就背来了,我把爸爸妈妈给他了,弟弟的书包就给我吧。”
秋燎没有说话。其实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有些不合时宜。
奈奈被说话的声音吵醒,伸长一个身子,伸了个懒腰,从窝里爬出来,顺着沙发边向客厅里走去。
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她只记得那天晚上一个人在家,突然被精怪捉去了,中间的记忆模模糊糊,记得不太真切。
记忆能续上的地方,都是从她回到这个家之后了。
率先发现她身影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男孩,从镜子中看见一只三花猫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前已经窜出来一道黑影,将她抱起来揉搓进怀里。
她懵懵地被那人将脸盘揉的变形,眼睛瞪大。
男孩将猫抱在怀中,满脸洋溢着幸福。“抱猫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她还未来得及挣扎,身子生生被一双大手抢夺过去。
秋燎将她从男孩怀里一把夺出。
行云流水的动作,他低着头看看怀里的猫,抬起头,与男孩四目相对,面色怪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上前来抢猫。
“是...不可以抱吗?”男孩弱弱问道。
“可以!”男孩话音刚落,秋燎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大声反驳道。
而后将手中的猫往男孩怀里塞,似是证明他方才的那句话,僵硬的胳膊将猫塞出去,又僵硬地收回,别过头,刻意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