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样眼睛闭上来,再看的话,倒是很软和的一张脸,让人很想蹭一蹭。平日里,他的眼睛若是睁着,细而狭长,明明没有表情,看着却总是带着厉色。
明明生得不算难看,两道剑眉,干净整齐,没有一丝多的杂毛。
比例极好的鼻子,看着甚是精致。
嘴唇像两片花瓣,透着些亮堂堂的粉意。让人有点想要舔一舔,看看到底是不是和那颜色一般好吃。
明明是个男子,却生了张惑人之脸。若她是个好色之徒,定要凑上去仔细研究研究,这五官,是在娘胎里倒是如何长成的。
她确实也凑了。
在将那张毛茸茸的脸贴上去打量的半分钟里,她看到男人的眼角的淡淡的泪痕。
这泪痕很长,有些发干,已经有些时辰了。
应该是方才被她抓的时候哭出来的吧。
说来奇怪,她还从未见过秋燎在她面前有过这幅模样。
是冷淡的,没有太多感情的,温柔的,也恼人的。
但不是这样脆弱的。
奈奈这样认真看着的时候,男人平静的睡颜一点一点地被打碎,眉头慢慢蹙起,看着似乎很痛苦。
她有些疑惑。
是……手臂很疼吗?
秋燎的手臂上是她方才用力抓出来的。
她凑上前,歪着头,在那爪痕处轻轻舔了舔。
秋燎因酒精过度摄入变干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从两唇间吐出淡淡的轻轻的字来,听着不太清楚,但隐约可以听出是:年年。
年年是谁?
她的疑惑更添一分。是她听错了吗,他是在叫“奈奈”吗。
“奈奈”是他给她起的名字。虽然她并不是很中意,然而她那时也确实并没有名字,也就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年年……”秋燎又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这回确定了,喊得确实是“年年”。
那两个字在唇间喏了半天,秋燎陷入了熟睡之中,嘴里不再言语。
大概是与他有过感情彼此纠缠过的的人罢。她看着秋燎的睡颜,猜测到。
方才那副眉头紧皱的痛苦模样,看来这个”年年“给他的回忆,并不是那么好。
奈奈好像并没有过——心中藏着一个人,这样的经历。没有。就算把心儿摊开来,将眼凑上去仔细瞧,好像也并没有。
脑海里的记忆很短,像是被一团浓雾围绕,所有的回忆像是被连根拔起,从根部斩断。
从前的从前,一点头绪都没有。是什么时候成为一只猫的呢,奈奈并不知道。连知道自己其实可以变回一个少女,也是在被捡回来之后了。
她只记得自己流浪了很久,途中遇到过很多想要伤害她的人类,以及其他的动物。
不过这回忆之中,除了这些不好的,也并非没有过美好。
奈奈还没回忆完,面前沙发上的男人已经直直地坐了起来,将她吓了一条。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梦游了?
秋燎睁着眼睛,默默地看着地上的奈奈,一言未发。
直看的她心中发毛。方才对着他的脸研究半天,莫不是自己那副模样,被他看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