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坛的正前方,那土台不远处,站了不少士兵,各持兵刃。
士兵们的身边,停放着几辆牢笼车。时不时的,就有咆哮之声,自那车子里面发出。
那是野兽的咆哮之声,是妖兽的嚎叫声。囚笼车里面装载的正是妖兽,四级妖兽枯翼雄狮。
这几只枯翼雄狮都是北夷联邦的士兵才抓获不久的野生妖兽,他们还没有得到驯化,对在场的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
几只枯翼雄狮虽然在嚎叫,声音之中却没有什么气势,甚至有些弱小。
枯翼雄狮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大部分都是被锐物划开的口子,一些切口处仍在漫溢出血。甚至于,还有几支箭矢插在它们身上,未曾拔出。
四级的妖兽,较为凶暴,凭借这些士兵,想要捕获它们,也是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没人会在乎这些枯翼雄狮的死活,只要它们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就可以了。
几名士兵抬着那口大缸,在牢笼车前面停了下来。
把守着牢笼车的士兵,手上持着钢棍,用棍子捅了捅笼子里面的枯翼雄狮,看它们死没死。
那些枯翼雄狮被弄得极不舒服,张开大嘴,正要发出吼声,却被另外一根棍子伸进了嘴里,接着又是一根……
几根棍子将枯翼雄狮的嘴给强行撬开,另外有一名士兵则将一根粗大的管子伸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一名士兵,将那口大缸里面的水给舀了起来,送入了管中。
大缸里面的水是被伏钟作法烧了符的符水。这符水顺着水管便送入了枯翼雄狮的口中,进入了它们的体内。
雄狮们身上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根本没有余力反抗,只能任由士兵们摆布。
在给几只枯翼雄狮灌了符水后,士兵们又将大缸给搬到其他地方去了,里面剩下的符水还要拿去喂养其他的三级妖兽,比如羽蛇。
北夷联邦,仅凭这些士兵的能力,是不可能驾驭住四级妖兽枯翼雄狮的,他们正是通过灌注符水这种方式,来让妖兽驯服,让它们听话。
吞服了符水的妖兽,就算之前奄奄一息,也会顷刻间变得极具活力,重新爆发出力量。只不过,这会更加消耗他们的生命,加速他们的死亡。
这几只受了大伤的枯翼雄狮,如果好好治疗,是能够恢复的。但是现在他们被灌了符水,那么它们早晚必死,只是在它们死之前,将被用作联邦士兵们的工具。
伏钟在烧了符水后,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方才的那一番舞剑念咒,只不过是小试牛刀。伏钟真正的法术还没有施展出来,要施展这个法术,还需要半夜子时才行,这样才能发挥法术的最大功效。
“这次,我叫你必死无疑!”伏钟盯着香案上的草人,咬牙切齿,表情也变得极为阴森可怕。
要说这草人,它身上的草和那五色绳还有一些关系。
五色绳是五股拧成,分黄绿青蓝紫五色,黄色的那一部分和这草人是同出一源。
那草人的颈项之上,系着一束黑色的发丝。伏钟看着草人身上的发丝,嘴角发出了狞笑。
白天,伏钟和齐寻打斗的时候,齐寻攻向伏钟,伏钟用短刀刺向齐寻,被齐寻用防御结界弹开。短刀改变了轨迹,只削下了一束发丝。
伏钟手一扬,暗中将那一束发丝抓在手中,带在了身上。
“任你再厉害,也会想不到,我留了这么一手!”伏钟对那草人说道。
掐指一算,终于挨到子时,伏钟瞬间脸上一喜。
香案之上,那个香炉之中,一炷香跟着点燃。
伏钟披散了头发,赤着脚,一手将那香案之上的宝剑再度提起,用剑划破了另一手的手指。
忍着手上的疼痛,伏钟将流血的手指放入了那碗净水之中,血液在净水里面划开,那碗净水没几下就被染红。
“哈。”伏钟倒抽了一口寒气,将手抽离碗中,然后,他又将碗给端了起来,一下子全泼在了草人身上。
黄色的草人瞬间被染红。
伏钟将剑举了起来,剑指上空,同时口中“咿呀咿呀”的念了起来,一边念动咒语,一边祝告。他的脚步也是跟着左右挪动不停。
两名童子见状,都是感觉怪异无比,心中也是有些惊惧。
“哥啊,怎的突然恁般的冷啊?”香案右边,执着黑旗的童子,哆嗦着不由自主地说道。
左边那执着白旗的童子不想答话。他心中有些恼怒,生怕他这弟弟害得伏钟生气,连累了他的生命。他只是瞪了他那弟弟一眼。
说来也怪,这大夏天的,就算是深更半夜,也应该闷热才对。刚才都还觉得有些热呢,怎么突然间就这般的冷。
呼呼呼!嗖嗖嗖!
一阵怪风突然不知从何处刮了起来,别说两名童子,就连周围穿着铠甲的士兵,竟然牙齿都有些打颤!
一个二个的,哆嗦着,将两只手臂给交抱在一起,揉搓起来。
他们敢这么做,也是看伏钟正在用心作法,连那两名童子,伏钟现在也无心搭理。
伏钟舞了一阵,念了一阵,跳了一阵。
忽然,他一手将剑直指上空,另一手抓起了香案上的那块令牌,猛地用力一拍。
“我这令牌一击,就要你五心不定!”伏钟恶狠狠地念叨着,将那令牌“啪”的击打在香案之上。
“我这令牌再一击,就要你神志昏乱!”伏钟将那令牌击打的更响了。
“我这令牌再一击,就要你魂飞魄散!”
伏钟一连将那令牌击打了三下,一下比一下用力,每一下都说出了他的誓言,他的祝告。
他声音极大,听起来就极为阴狠歹毒。
两名童子本就有些冷的发抖,在他旁边听到他的话语,不禁感觉身上寒气直冒,脚下也跟着发软。
但是伏钟有过命令,他们不能擅动。事到如今,也只能靠着那根旗杆,强撑着站着。
随着伏钟令牌的击打,那莫名而起的狂风刮得更为响亮了,也更为冷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