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房都跟着得利?”
张氏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眼神跟刀子一样将秋姨娘上上下下剐了一遍,“我倒是不知道,我一个正室嫡妻,有什么要跟着一个庶女得利的?!还有二爷,他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皇上亲点的职位,难不成还得靠着自己庶女的裙带关系上进?!我倒是不知道,皇上提拔官员什么时候看的不是功绩能力,而是小人媚上的谗言了!”
“你秋姨娘见识少我不怪你,可有些话不能随便讲。”张氏冷哼一声,“祸从口出四个字,你给夫人我记住了!”
“行了。”老太君看张氏脸色涨红,大有越说越激动的样子,便出声阻拦道,“老二家的,你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她一个妾室,愚钝的很,又没什么见识,光知道皇家风光,你跟她争执什么?”
顿了顿,又道,“你的担心我全知道。放心吧,还有我呢!姐妹陪嫁这种让人笑话的事儿,是不会发生在镇北侯府的。”
至于南宫毅那个不要脸的老流氓说的那件事,老太君暗哼一声,早在三十多年前,她温如玉就知道了。
当年娇想容忍了,认了!
现在就得接着忍!
只要这世上还有她娇想容在乎的人,不管她多恨自己,都得乖乖地蛰伏着。
想让南宫芷用滕妾的身份跟着锦儿进三皇子府,不管她图谋的是什么,都成功的恶心到自己了。
眼神微微暗沉几分,老太君说道:“过几日便会有宫里的教养嬷嬷进府,到时候,锦儿姐妹几个都跟着过去学学规矩。不管日后造化如何,多学点规矩总是好的。”也省的跟这几块蠢货一样,嫁人了还给家里招祸害。
晚宴过后,众人各自散了。只剩老太君老侯爷和娇姨娘三个人留下,打算说一说三皇子这一门亲事。
娇姨娘的态度很坚定:“不管嫡妻还是侧室,芷儿一定要进三皇子府。”她的血脉,不能一直被温如玉的血脉压制在头上。不然的话,她死都不甘心。
老太君嗤笑一声:“你以为圣上跟三皇子是什么人?南宫毅这样的蠢货?可以任由你摆布?”
无事也躺枪的老侯爷:“……”好吧,他年轻时候是有点儿天真。
娇姨娘:“圣上和三皇子那样尊贵的人物,我是没见过。可再尊贵,他们也是男人。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夫人你怕是没我清楚。”说道这里,娇姨娘冲着老太君挑衅地笑了起来,“毕竟这一年当中,老侯爷有多半的时间是在青莲阁安置的。若不是有初一十五的惯例,怕是夫人您呢,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侯爷几次呢,更别提生儿子继承侯爷的爵位了……”
话音一落,老太君端了一晚波澜不惊的脸上就涌起了惊涛骇浪,眼神更是像蕴含了无数狂风暴雨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面前的娇姨娘给吞噬掉!
老侯爷一听娇姨娘这话,来不及掩上她那张惹祸的嘴,就见到媳妇儿那恐怖的要吃人的样子了。心里暗骂一声“要糟”,忙将老太君给拦腰截住:“如玉,你冷静点儿。你要是把把这里砸了,慎儿他们脸上也不好看啊!不看别的,就想想慎儿那个孝顺孩子,你忍心他为难吗?”
亲娘跟嫡母叫板,最不好受的就是南宫慎了!
温如玉深吸口气,闭闭眼,那些年独守空房,看着南宫毅跟娇想容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日子,一一从眼前划过。若不是为了争口气,她早八百年前就跟南宫毅合离了!
她家世好容貌佳,打从及笄之后上门提亲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不计其数。她自小要强,不愿嫁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便选中了父亲麾下的南宫毅。
彼时他还只是镇国公府嫡子,连个世子之位都没混上。还是自己跟他定亲之后,镇国公才下定决心,将心爱的庶长子排除在外,立了他南宫毅为世子。后来镇国公去世,南宫毅降爵袭位,为镇北侯。
可是成了亲才知道,这人婚前就有了爱宠,还为其写了聘妻婚书!
她堂堂安国公府嫡小姐,才刚嫁人,就成了一个笑话?
她丢不起这个人,安国公府也丢不起这个人!
为此,她在回门之日悄悄告知了父母,凭借着安国公府的权势,将当初给娇想容和南宫毅办理婚书的里正和县衙相关人员统统封了口。这些人拿了银子,又惧怕安国公府的权势,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办。
不肖她温如玉出手,娇想容就在父母兄长的哭闹下,乖乖地忍耐下来,绝不再提自己是南宫毅正妻的事情。
没有了官府记录,没有父母亲命,更是没有三媒六聘,南宫毅给娇想容写的聘妻书,就是一个笑话!她温如玉,才是南宫毅三媒六聘迎娶回家的嫡妻!
可抓不住男人的心,名分上赢了又能如何?
为了弥补娇想容的委屈,南宫毅几乎是日日宿在青莲阁,每月只有初一十五的时候才会到她房里来。她自幼跟着父兄习武,身体康健,几次房事就有了身孕。
顺利产下长子南宫烈之后,南宫毅觉得对她对安国公府都有了交代,更是肆无忌惮地跟娇想容黏在一起。若不是、若不是后来她的女儿因为娇想容没了……
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儿,老太君就悲从中来,一脚踹向老侯爷的膝盖,呵斥道:“撒手!”
老侯爷心一颤,手松了松,眼前一晃,老太君就奔着娇姨娘冲了过去,狠狠甩了她三耳光。“贱人!你还敢提当年的事!”
“当初在漠北草原上,若不是你把着南宫毅不放,也不会误了给珍儿请大夫。我的珍儿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老太君面色冷厉,眼神怨毒地看着娇姨娘,“你现在跟我提当年,是做好偿命的准备了吗?”
“嘶!”老侯爷倒吸口气,眼尖地看到老太君袖口处银光一闪,一柄尖刃倏地划出,险险就划破了娇姨娘纤细白皙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