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峰成了笑话,在吕萍萍的酒吧里老赖恬着脸叫他岭河新一代计划生育代言人时他那张俊脸臊得就像块红布。只有始作俑者陆仁甲摇着头说,这事感到丢脸的不应该是你而是你那位未婚妻,谁让她继承了你老子抠门的家风了呢,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你就这么设计我?开始一切都像那么回事似的,亏我还打算在老头子面前夸夸你,这下好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了非得把你扫地出门!”
陆仁甲一把拉住他胳膊:“不嘛,不嘛,小娘子,可是你把爷儿们拐得离家出走的,要是你们家老爷不打算养杂家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
“滚!”
老赖笑的前仰后合,不是因为陆仁甲发贱的模样,而是脑袋里始终呈现出英俊潇洒的林晓峰满脸窘迫的在陆仁甲身后跟个小媳妇样给一大群满脸****的“黑”爷儿们一盒盒送上避孕小雨衣的场面,那画面太美还真让人不敢看。就连坐在吧台后面调酒的吕萍萍都忍不住隔一会呵呵呵,隔一会儿呵呵呵。
“我说你们三个还有完没完!”
林晓峰受不了了,不过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几个人竟笑的前仰后合,引得酒吧角落里那些小情侣们好奇张望。
自己还真是没有记性啊,从小到大多少次像这样被该死的奸人甲算计,一次又一次不知多少次了,而每一次自己被捉弄又实在气不起来。
见大家笑的差不多了,老赖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看着林晓峰默默说了一句:“薛二丫头要回来了。”
林晓峰愣了一下:“她?她怎么会回来?”
老赖点了一根烟笑了笑,“你回来了,所以她也要回来,听说是要跟你好好学,也打算干点儿正经事,薛家在岭河的盘子可是不小。”
林晓峰默默喝着酒,一声也不吭。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眼睛里却一片恍惚。
陆仁甲见他这个样子,好奇的问薛二小姐是谁?老赖苦笑着给他解释,这位薛二小姐便是岭河最大的矿产及煤化工企业昌泰集团四老板的姑娘,原本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是这位小姐有些彪呼呼的,干什么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用东北话讲就是有些“二”所以大家给起了个外号叫“二姐”。
薛家老哥四个孩子不少,当年就是为了逃避计划生育,才拖家带口丢下山东老家的地跑到岭河来挖煤。跟别人家不一样,他们家不是为了要儿子传宗接代,可能是当初哥儿四个娶媳妇受了太多挫折,所以就想要个丫头,结果兄弟四个生了十几个,最后只有老四叔最后得了这么个丫头,所以就格外受宠。愣是把原本应该叫薛金凤的名字改成了薛金花,地地道道薛家一枝花儿。
当年在矿小上小学一年级,有个不长眼的小子扯了薛金花小辫子一下,这丫头跑到操场上大吼,结果从各个年级里冲出来十几个人都是薛家的兄弟们,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废了敢欺负自己妹子的小混蛋,当时就把那小子吓尿裤子了。所以从小到大那丫头就没受过委屈,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薛家这些年盘子越来越大,煤矿、焦化现在听说还要建热电厂,听说她大哥薛金龙正在跑公司在香港上市的事。薛老大全家都移民澳大利亚了,薛老二的孩子在政界,薛老三一家在哈萨克斯坦搞的风生水起,所以岭河这块发家地现在是薛家老四叔负责,她要过来不过是换个地方玩儿罢了。
老赖讲完了,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林晓峰,脸上玩味的笑了一下:“二丫头跟你还是留学的同学吧?”
林晓峰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那时候她才十六,我都十九了。而且她就呆了三个月,我可是足足呆了四年,你也知道就算是有钱在外面也远远没有家里舒服,她怎么能受的了那个罪,带过去的家乡大酱一吃完就跑回来了……”
说到酱他一下把嘴闭上了,眼角偷偷瞄了一眼陆仁甲。
陆仁甲眉毛挑了挑,眼睛里亮了一下,酱?这丫头不会就是那个吃饭离不开大葱蘸大酱的“粘人虫”吧?这里面有故事哦。
看着陆仁甲那****的眼神,林晓峰禁不住抖了一下:“你那是什么眼神?三个月!我们不过在一起三个月的时间,还是一大帮人,你那是什么意思?三个月能干什么?你想哪去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想,你解释什么?我又不是夏语诺,呵呵呵。林中骑竹马,花海弄青梅,荡秋树梢头,低语月光下……嗯嗯,好诗、好词、好情趣。”陆仁甲一边看着林晓峰那张越来越像红柿子的脸,一边挑动着眉毛。
老赖瞪着眼睛好奇的问:“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个蹩脚的顺口溜!”林晓峰狠狠白了一眼满头雾水的老赖,转过头一把薅住陆仁甲的衣领子:“老子都说过了,三个月能干什么!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切!”酒吧后面的吕萍萍冷笑一声,把调好的酒倒进杯子里,淡蓝色的液体上缓缓升腾起如缕薄雾,一口灌进嘴里。“三个月?三个月够打两次胎了。”
这句话就像一枚深水炸弹,顿时把三个人都雷住了。顿时八卦之火腾腾燃烧,三双眼睛,六道满带着探知欲望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吕萍萍,生怕漏掉吕萍萍接下来话语中每一个细节。
刚掏出一支女士香烟叼在嘴上,还没点燃就被这三个恶心家伙给看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什么看?都给老娘滚犊子!我又不是说自己,滚!滚滚滚!快滚!三个没正形的混蛋瞎想什么呢……”
陆仁甲领着林晓峰给矿工发计生用品的事别说夏语诺就连远在省城的林老爷子都知道了,打了电话很委婉的告诫夏语诺,年轻人的理念新,老人家跟不上。但是还是想告诫两人一下,做这一行的千万记得要低调。什么时候高调?捐款的时候才能高调,像这种让人耻笑的事今后再不能整了,万一被捅到媒体或者网络上岂不是让人家诟病。
夏语诺撂下电话,脸上几乎都要渗出水来。这个该死的小痞子,混混,臭流氓!他想干什么?抗议自己让他管计划生育吗?难道他不知道一个传统家族模式的企业要想发展起来,就要在各个方面规范喽,难道计划生育不算一项工作吗?可是发放计生用品的事哪有你这么大张旗鼓干的?还……还拉上林晓峰!他可是总经理!
但是陆仁甲惹的麻烦还远远没完。
就在她考虑怎么挖个深一些的,大一些的坑把这个家伙活埋,再压上山那么大一块石头,让他永远不要再想着翻身的时候,那个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死贱人居然带着同样恶心的笑脸拿着一份报告跑到了自己面前。
为了提高企业管理水平,促进企业职工工作积极性,特别是女性职工的身体健康,弘扬林氏企业管理理念……
“这是什么?”好不容易看完了一大段废话、套话,夏语诺发现自己居然没看明白陆仁甲想要干嘛,用手翻翻像这样的玩意居然还有好几页,“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啊?哦,不干什么,正常工作,请看最后一页并签字。”陆仁甲斜坐在夏语诺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刚想掏支烟出来,看见那双明显表现出“你要敢抽烟,我就马上把你从八楼窗户踹出去”的眼神,只好悻悻的又放了回去。真无法想像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就让人觉得像是贴了一张写着“生人回避”的僵尸脸。
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原来是一张调查申请单。上面写着林氏矿业女职工特殊需求物品调查表。
什么特殊物品?这家伙到底想要搞什么幺蛾子?往下再一看,她的脸顿时腾的一下红了。
一、?请问你每月一般使用量是多少?1、一包,2、3包,3、5包,4、根本停不下来。
二、?请问你哪种类型的用的多?1、日用型,2、夜用型,3、全天候型
……
“喂,夏总干嘛那种表情?我可是分管妇女工作的,这是正常工作,我一个小老爷儿们都没说不好意思,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需要?”陆仁甲满脸惊讶的一下把夏语诺从错愕中喊了回来。
“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你个混蛋!臭流氓!”一指办公室的门,夏语诺气的从老板椅上直挺挺站了起来,即便是再有涵养这个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家伙怎么能这样!竟然堂而皇之的拿着这种东西跑来问自己,他还是个男人吗?
陆仁甲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站了起来,满脸的问心无愧:“夏总!这是你交代给我的工作,了解工作需求根据实际情况开展工作可是你在大会,小会上一再强调的,你要知道每个月给女性职工发放卫生棉,可是你制定的职工福利内容。你可以质疑我的工作能力,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啊!”
两人争吵的声音很大,香水娜探头探脑的往里瞧。
夏语诺没想到陆仁甲居然敢跟自己争辩,深吸了一口气,没错那是自己制定的福利。虽然劳动法没有硬性规定,但是工会组织法上却有相关保护女职工权益的要求,只是自己在把这条写进福利章程时忘了工会目前只有陆仁甲这么一个打酱油的,也确实是自己的失误。
摆了摆手:“好吧,算我错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让别人去做。”
“哦”陆仁甲刚刚脸上无比气愤的表情一下变成谦卑的微笑,“这样啊,那我把别人填好的调查表一起放这儿了,还有夏总关于下个月女职工体检的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关于妇女工作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让别人去弄,你就专心搞活你的工会就行了。”
不耐烦的把陆仁甲撵走,这家伙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一低头看到桌子上陆仁甲临走时放的那份填好的调查表,还真有人好意思填这种东西给个男人看?拿起来一看下面的署名赫然写着“邢娜娜”,顿时被气乐了,正好老爷子给自己找的这个秘书一天到晚闲着,便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娜娜你给我进来,我知道你在门口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