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班了!”韩默看到我从小区门口进来时,眼睛明显一亮,但我进来后他眼底的光很快就又黯淡下去,可他还是很有涵养的先招呼我!
“你怎么不上去?”
“她不喜欢,我就不上去了!”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她还没回来吧?”
“没有!”
“她今晚的客人是B先生!”我怕他不知道B先生是谁,又竖起来小拇指对他说:“B先生就是那个带着根这么粗的金项链,很喜欢吹牛的那个!”
“我见过他!”韩默说。
“你不觉得他像个暴发户吗?整天炫耀自己这那的!”我一想起B先生那副口若悬河的吹嘘自己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要吐槽他两句。
韩默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巴,心里又开始后悔不迭。
他本来就不多话,我又缺乏言语表达能力,于是这个晚上,我就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我突然觉得坐在他身边即使什么都不说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时间在流淌,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空气不那么热但也不凉爽,甚至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小区里亮着灯的窗户有的被点亮,有的被熄灭。飞蛾孜孜不倦的围着路灯打转,流浪在小区里猫咪时不时的发出两声饥饿的叫声。吸人血为食的蚊子在我的小腿上和手臂上叮出一个又一个疙瘩,还有一只正叮在韩默的手臂上贪婪的喝着他的血液。
“你不上去吗?这里蚊子挺多的!”在我们都沉默了好几个小时后,韩默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两个人等时间就没那么难过了!”我怯怯的,一句话说得也结结巴巴的。
“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说话时不要垂着头,也不要羞射,过分的羞怯是自卑的一种表现!”
听着韩默温和的声音,我感受到了这个夏日的夜晚,有始以来,在我耳边吹过的第一缕风,不是夏日里干燥的热风,而是来自春日里的一缕和风。
“我……”我的脸又红了,张开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你自卑时,你就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你,当你自信的时候,你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别人看你什么眼神取决于你自己的内心怎么理解。”韩默用那种包容又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接着说:“这句话我也曾对她说过,你看,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个连话都不敢说的小姑娘了!”
“她也会自卑?”我有些惊讶,很难想象像柳絮那样的人也会有自卑的时候。
“她也曾年幼过!”夜色中韩默轮廓柔和,眼神温柔的看着小区的那道不会关上的门。
“你真的很喜欢她吗?”我大着胆子问他。
“别人的事,再好奇也不要去打听,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行为,确保你做出的事,说出口的话,不让他人为难,也不让自己难堪!”韩默转过头看着我,像一个老师在给自己的学生讲一道难题一样,耐心的对我说。
“我会变得更好的!”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我突然就红了眼睛。也是在那一刻,我对他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我觉得只要他开口和我说话,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种让人信服的语调。
“我相信你会的!”他肯定的说。
刺眼的灯光打过来,一轿车停在我和韩默的面前,柳絮从车上下来,和车里的人说了再见,开车的也没有逗留。
车子开远后,柳絮仿佛才看到我们两坐在这里。
“你们在这里干嘛呢?对月谈情啊?”
她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也没有月啊?该不会是爱心大爆发,来饲养我们小区里那些食不果腹的可怜蚊子的吧?”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这都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我一开口就是抱怨。
“你们等我干嘛呀?我贫血,可没那么多血献给蚊子!”
“回来了就好!”韩默却依旧不温不火的说,“你们快上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干嘛呀?要不留下来过夜?”柳絮对他挑唇一笑。
“等你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时候我再留下来!”韩默笑着说,“其实,你不用这么躲着我,我只做我该做的事,你躲也没用,何必自讨苦吃呢?”
“我躲你干嘛?我什么时候自讨苦吃了?你这话说得好奇怪!”柳絮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自在得很!”
“你自在就好,我走了,明天见!”
韩默走后,我低垂着头跟在柳絮身后进了屋,柳絮一进屋就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
她平时其实是很少抽烟的,据我的观察,她只有在那三个男人每次从她这里离开的时候才会抽烟,而最近只要见了韩默后她也会抽烟,而且次数越发频繁了。
“你也是喜欢他的吧?”我看着她吞云吐雾的样子,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憋闷,我很讨厌他们这种似是而非,若即若离的关系,一点儿也不痛快,就如梁思甚所说的那样:“不能简单粗暴一点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不喜欢!”柳絮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这么好,又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喜欢了?你不喜欢你躲他干嘛呀?”她挺起胸膛,提高声音,仰起下巴,学着梁思甚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挑眉看着她。
“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他,你爱信不信!”柳絮一字一句的说得清晰无比。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信了就好!”说出这话话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牛轰轰的。
柳絮嗤的一声笑了,“你才谈过几次恋爱啊?你连男人都没睡过一个,还给我在这儿装恋爱大师呢?”
“你……”我又被她的话,气得涨红了脸。
“你就作死吧你!在这么在男人堆里耗下去,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气呼呼的甩上房门,回自己屋去了!
外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传来柳絮的动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抽烟,或者是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