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在公寓楼底，乔凌停下脚步，叫住前面的乔奇，面色严肃道。
前面的身影顿住了，沉默良久，缓缓转身，银白的月辉撒在他身上，照亮了男人邪气却威慑力十足的眉目。
乔凌一怔。
“你…？”你的眼睛。
眼前人一双桃花眼没有潋滟水光，只有深渊寒冰的死气和千古的悲寂，眉梢的点点与生俱来的肆意已然成为最后的鲜活。
但让乔凌惊讶的不止于此，二弟眼眸已经全然染进妖冶的猩红，却没有违和感，仿佛本该如此。
乔奇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他走到乔凌跟前，淡然无波道：“因为还没到时候。”
“什么意思？”
乔凌英眉蹙起，有些讨厌这种被蒙在一团迷雾里的感觉，语气不善。
“字面上的意思。”
乔奇轻飘飘扔下这句话，就再度转身想走，可意料之中被叫住了。
乔凌眉间已经有些怒气，沉声道：“把话说清楚！”
乔奇背着他，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也没惊讶，像是早就猜见不解释清楚没那么容易脱身。
他轻笑一声，笑容里却是苦涩与自嘲，这都是自己呀，怎么可能不对苏天天的事追根究底。
天天可是他追过千世万载的人儿啊！现如今就算神魂四散也不敢忘呀。
他仰头看了一眼尖锐如勾般绝美却危险的银月，轻舒一口气，回头与乔凌对视，就像看着第一次爱上苏天天而义无反顾，执念深种的自己。
“你真的想知道？”
乔凌没说话，可坚定的眼神表达的意愿清晰无比。
他已经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像他弟弟，却又不是。可现在他更想知道关于天天的真相。
乔奇勾勾嘴角，走到乔凌面前，几乎相向而立。
如果有旁人在，一点会以为这是一对双生子，因为两人的体格轮廓极其相似，甚至连身高都分毫不差。
“知道一些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付不起吗？”乔凌冷声反问。
闻言，乔安眸光微闪，也没再卖关子，直接拿起乔凌的手，寒光一闪而过，乔凌还未看清对方动作，自己手掌上便出现一道不断渗血的口子。
乔凌眼中划过震惊，常识告诉他，刚才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和能力。
乔奇可没顾及对方受到的心理冲击，干净利落地咬破自己的指尖，又飞快地沾取乔凌渗出的血液，在其手掌上画出繁复的符印。
在最后一笔勾画完毕后，骤然冷色湛蓝光大盛，乔凌自诩处变不惊，可这一刻却变了脸色。
而乔奇在光芒闪现的瞬间余光轻瞥了一眼虚空处，眼神中满是冷冽和警告，不知是不是错觉，被乔奇看向的地方不明显地扭曲片刻，如同受惊的麻雀，不一会又识相地恢复平静。
湛蓝色的光消散得就如同它出现般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乔凌刚想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一股陌生的海量记忆迅猛涌入他的脑海，好似决堤的凶悍的洪水，不给他片刻喘息。
顿时他头痛欲裂，青筋爆凸，半蹲在地面，靠着非人的毅力维持清醒。
一些画面飞快在他眼前闪过。
第一次见她的惊艳。
相知相爱的甜蜜。
她被夺去后的疯狂。
既而入魔，分神魂。
数千年漫长的寻找和等待。
再次相遇的狂喜。
……
看完所有的记忆，乔凌的头发和着冷汗紧贴在额头，他强忍着精神的痛苦，几乎半跪在地面。
他抬头望着那个冷眼旁观的男人，咬牙道：“为什么？”
为什么在找见她后，还要这样对她。
恢复记忆的你明明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还要让她伤心！
乔奇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他嘲讽一笑，“你忘了，这不是你主宰的世界。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
“便纵你我也不可跨越。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欺骗世界意志，它可不想我们苏醒。”
“那你就能肆意伤天天的心？！”
乔凌狭长的眼眸满是暴虐，质疑道。
乔奇一顿，眼神晦暗不明，低下身子，与他平视，道：“我是在保护她！你根本一无所知。”
“是，我一无所知。但是我不想看她落泪。”乔凌挣扎着站起来，平时一丝不苟的高定西装已经有了多处褶皱。
看懂了某人的意图，乔奇直接抬手给了他一个禁制，后者直接脱力跪在地上，好不狼狈。
“你想干什么？又回去安慰她？”乔奇冷眼看着他，寒声道，“然后再把她拥入怀中，心意相通，让我当个坏人？”
“醒醒吧！你感觉我不心疼吗？你上去只会前功尽弃！我爱她，比你深！”乔奇语气逐渐激动，眼眸血色加深，偏执入魔。
乔凌一点都没被吓到，纵然他身体承受巨石般的压力却没有低头，他傲然道：“那可不一定！”
两人对视，火药味骤然起，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乔奇桃花眼微眯，突然感觉这个分魂格外碍眼，欲除之而后快的冲动无比强烈。
“别做让你后悔的事，”乔凌恶意地提醒道，他在记忆片段中，可是知道了很多，最后的最后，如果融合的分魂残缺不全，会导致神魂俱灭。
乔奇眼中不喜更甚。
就在这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大哥？二哥？”
乔安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第一反应就是把狼狈跪在地面的大哥扶起来，乔奇见势也收禁制，所以乔安顺利扶起冷汗淋淋的大哥后，古怪地看着二哥。
“你们刚才在干嘛？”
“没干什么。”乔奇没心情搭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再加上这个混孩子还是另一个自己，换言之，就是情敌。
“诶，二哥，敷衍得过分了吧！”乔安不满嚷嚷道，而后又被对方猩红的眸色吸引了注意力，“二哥，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杀马特了，还带上美瞳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洗剪吹？”
乔奇额角青筋跳动，发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和所有分魂都不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