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榨油几乎已经稳定了,四个榨油机同时工作,每天都能榨几千石的豆子。油也是一桶一桶的往仓库送。
常在太极殿的几位大臣,每人都收到了张大安派人送去的油。几位老大人可是对张大安倒腾东西的本事有了认识的,一听说是蓝田县子府送来的,马上就试吃了。结果一吃,不得了了,豆油比猪油更香,比猪油更适合大多数人的口味。
最懂张大安的应当算是长孙无忌了,豆油送来的当晚他就宴请宾客了。他知道这是张大安的目地,既然张大安都给自己送油了,自己也没理由拒绝,所以就配合的演了一出戏,一场让消息广传长安的戏。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谁家家主吃饭的时候说到张家的油如何如何,谁家宾客又如何夸张家的油好,传的消息满天飞。可是其他人去张家的铺子一问,又是还没开售。气的来打听情况的下人直骂娘,每次都这样,先把广告做出去,最后再卖,要不是看在张大安的身份和在太极殿的影响,只怕店铺早被砸了几百次了。
这天晚上,管事关了铺子就往蓝田县赶去。
“公子,车行的管事说有要事求见”一个下人匆匆的走了进来禀报。
一桌人都在吃饭,管家听了就准备起身去询问情况,张大安伸手压了一下,说道“既然都找到府里了,就让他进来说吧”。
很快管事就小跑着进来了,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口说道“主家,这几日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来打听府里的油什么时候出售,不少公爷侯爷,甚至几位王府的人也来问了,老奴快招架不住了”。
“呵呵,这长安城的圈子确实复杂,你看这才几天,都人尽皆知了”张大安对着桌子上的人说,管事的心急张大安也知道了,不过不在乎。
“公子,为什么您每次都要赞几天才出售呢?霜儿有时候也觉得公子太过分了呢”霜儿虽然对生意不敢兴趣,可是对张大安的做法却不明白的。
“我记得公子曾说过广告这个词,再这般蓄势,怕是想要一口气就推开的吧?”赵宛平还是有些见识的,张大安对她用蓄势这个词也点了点头。饥饿营销这个概念在这时候没有,也不好解释。蓄势和饥饿营销有些类似,这样也容易理解。
“宛平说的对,蓄势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口气打出名堂。三子,明天你带几个下人去铺子里,准备开始售卖吧。你们还要去长安的各大酒楼跑跑,推销我们的豆油”张大安又对着在认真听的王三说了一句。
府里的下人跟着张大安久了,张大安也比较信任,如果要往长安之外的地方拓展,只怕还是要靠他们。
“哎,公子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向王管事学习的”王三笑着应了下来。
本来作为府里的工匠,自己是要干一辈子的,除非自己攒够了钱想走。王三在听了之前张大安的那番话之后,现在是充满了干劲。自己好好的做,可是能管理一方的,以后娶房媳妇,给老王家传宗接代可都是容易多了。
“好了,王管事,你也坐下吃点吧,油明天早上就拉过去,你也要习惯咱们的这种买卖方式”张大安让王管事落座,一起吃了起来。相比较之前的生意,豆油的消费群体更广泛些。自从炒菜传了出去,长安有头有脸的府里都是用猪油炒菜。大部分的酒楼也用了起来,可是整个长安也就一些穷人家养猪,哪有那么多猪油卖呢。所以最后猪油比猪肉更贵,养一头猪都快赶上种一年的地了。
张大安这时候推出豆油,可以说是正式解放了唐朝的吃食体系。在芝麻产量低下的唐朝,能顿顿吃得起麻油的那可都是正真的土豪之家,其他人也只能干瞪眼。可是现在豆油一出来,大家就不必再追着麻油了,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第二天一早,王三带着一干府里下人就押着车队往长安去了。
“王管事,这是第一批油,一共两百桶,每桶五百斤”王三指着身后的一车车油桶和管事说着。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王管事看着这一桶桶油有些发怵。张大安昨日只和他说了这油每斤十文,说是让老百姓也吃的起油,可是这么大的桶,要怎么卖自己也不知道啊。
“哦,对了,这个油桶是纯钢做的,一个桶五贯,不愿意买桶的,就要自备器皿了,公子说了,可以用空桶换油桶,这样以后就只收油的钱了”王三可是后山的管事之一,每个桶的成本,价格,都了然于胸的。
“既然如此,那便准备开售吧”虽然王管事觉得自备器皿这说法不友好,可是既然是公子吩咐的,那就执行好了,不愿意的就不卖嘛。
“那个,王叔,您看,我们几个怎么安排”王三可是没打算再回去的,自己来是学做买卖的。
“哦,对了,你们几个先看着他们怎么做的,你们先跟着帮忙。我谈生意的时候,你们也跟着学习一下,下午你们就开始自己卖试试”
“好嘞”王三开心的应了下来。
很快来买油的人就围满了店铺,门口的接待来回不停的引客人进门,管事和几个下手不停的在交谈着。
“王管事,杂家可不是那些商户,这御膳房的用油,杂家可是准备全交给你们家了”一个公鸭嗓的太监捏着兰花指和王管事说着。
皇宫的采购可是肥缺,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几乎都是有人的。宫里的采办采购的价格通常是普通买卖的两倍,不过中间需要给掌事的太监一些回扣。
“公公可是为难老朽了,这没有明白的贡油文书,我们这可不敢卖那么高的价啊!”王管事也有些无奈,宫里采购和普通销售的记账方式不同,而张大安又是统一用的自己训练出来的复式记账。这账要记明白了就是侵吞公款,要是糊涂记,主家又不答应,管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嘿,你这管事忒不会做生意了,你拿不了主意,就去请示你们东家呀,杂家可是冲着蓝田县子才来的”公公有些着急,第一次遇到不肯配合自己的,要不是芝麻油太贵了,哪里会来你这里买。
“公公,真不是老朽不做这生意,这可都是我们公子定下来的。当初公子得了陛下允许就说一定要把每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个月都是按时缴纳税金的”王管事见来人不好对付,连搬出两座大山。记账这事确实是张大安交代过得,不过陛下那里可就是自己猜的,反正他一个小太监也不敢去质问皇上。
采购的公公这下可不好再说什么了,当初张大安多次进入太极殿议事,外面的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皇宫就那么大,消息传的可不慢,就连当初皇上醉酒白日宣淫也都没被责怪,可见张大安和皇上有一定的关系。
琢磨了一会,公公还是不敢找事。自己后面的人,可不允许自己这么莽撞的在外面得罪人。最后狠了下心,想着自己直接扣了得了。想来也很少有人会来查账的。大不了到时候塞点钱。
一旁的王管事,看着坐在对面的公公在犹豫不决。很快脸上就露出了决然的表情,看来公公已经有了决定了。
“王管事,那就按你们的来吧,每个月送二十桶油过来,钱月初我会叫人送过来”。
“公公真是大气,来,老朽以茶代酒,敬公公一杯”王管事心里也乐开了花,光谈成这笔买卖,就减了不少库存了。
一直到送走公公,王管事才对着旁边来学习的王三等人说道“记住了,公子曾经交代过,必须钱货两清。毕竟有些大人的府里,有些人不按规矩办事,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是,我们记住了”。
王管事点了点头又接着迎下一波客人了。
有些大人的府里采购都是按月或者按旬的。今日谈的大多是一些大的单子,这些都需要不少油的。那些小散户,一般也就在外面直接带个一两桶回去了,也不进去谈生意,怕落了自家主人的面子。一边往外运油,一边又从蓝田县往长安铺子里送油。大家都是为了中午能吃上新油,所以都尽心尽力的做。
中午,长安的饭店和各大府里,都吃上了豆油。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会觉得菜香了,吃的更多了。一些大户人家则是吃的太油腻,突然换了豆油,一来是没了猪肉的下作物,二来也是多了香味和略清淡的口感。别是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