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飘散着书香,温九皱了皱眉,还是进去了。
书香仍在弥漫,淡,淳,浓。
窗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可那长膝睫毛下闪烁着的深邃眼眸,美丽得不似男女。现在是夜,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光晕。
哪怕是残破的衣服,在他身上却显得高雅尊贵,他是完美的诠释,但在这之前,右背血汗淋漓的伤口却是一点美中不足。
“睡醒了?”时沉将手中的烟熄灭掉。
嗯?她在那里跟梦魇做了半天斗争,怎么到他这里说得好像是她贪睡一样。
温九上前,看了看一旁完整的绷带和药,皱了皱眉:“怎么不擦药?”
“等你给我擦。”
温九:......
这语气,跟三岁小孩似的。
不过,他现在也是自己的宿主,让宿主受伤,本应自己就不对在先。
想到这里,温九还是帮他脱了衣服。
不得不说,眼前这男人长得妖孽,玉色的肌肤,凹凸有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穿衣显瘦,脱衣显瘦。可惜了,这种人骨子里流淌的血却毫无温度。
温九看向左背的伤口,子弹已经拔出来的,伤口挺深的,看样子离心脏不到三公分。
这男人居然还跟没事一样不接受治疗在这里闭目养神等她一个业余的来给他擦药??
她视线一转,却看到右背肩那看起来像十字架的烙印。
玉手轻轻抚上,但时沉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这个伤,怎么来的。”温九问道,她已经很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有些颤抖。
浃髓沦肌的痛,怎么会不记得?
“天生的。”时沉倒是不以为然。
天生的......
仿佛藏在最深处的一根弦,被人撩拔。
温九有些失神地拿起药,往伤口上抚去。
纤细娇白的手,轻柔地划过肩膀,带着十足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会弄疼到他。
两个人,不语,但深知,谁的心很痛。
“他有跟你说什么?”
久许,薄冷的声音打破静寂的气氛。
温九的手一顿,微抿道:“是亡蛇,不过还没告诉我地点,就被对方杀了。”
亡蛇?时沉眼眸微眯,透出一抹狂戾,有那么一霎,书房充满了黑暗暴戾的气息,但又随着他眼底的一闪而过,消失贻尽。
黑帮组织排行老三,掌管着月界湾的军火,换做平时,时沉与他们毫无隔阂,井水不犯河水,但现在,看来老三的位子得空着了。
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个丧心病狂的魔王。
温九谨小慎微地给时沉绑好绷带,清眸眼底闪过一抹思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十字架般的烙印,又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着烙印就会血糊淋剌地刻在她心口。
“如果少主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沉寂了将近十分钟,温九没忍住道。
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顶尖级别的引渡人,她跟时沉处于一个空间,总感觉空气都包裹着一份令人臣服的震慑力,好似要把她吞噬掉一般。
“嗯。”得到回答,温九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想离开,甚至有些落荒而逃。
但她忽然想到什么事情,出门的脚一顿。
“我我,不小心把房间的墙给弄坏了。”说完,便留下一袭残影。
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