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上辛古肩膀头，不一会脖子倒酸的不得了，步羡只好站直了，原地扣紧十指自胸前举上头顶伸展筋骨。
步羡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先前还是个阿姐儿来着。
余光里看着旁边，辛古不由得多留意了几分，自觉绕过步羡身后站到步羡右手边来隔开那个男子的视线。
步羡身子被辛古的肩膀撞到，再一看，自己已经偏离了原先站的位置，而辛古挪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啊，怎么没规没矩的。”身子转向辛古那边假装严肃，愈发高扬下巴。辛古在旁看着只是笑，步羡假正经假严肃都是不过关的。而且，严肃二次从来就和步羡不搭边。所以辛古自觉显得步羡有些滑稽了。
步羡还不以为然，又道，“没大没小的。都不尊敬师长了？忘得快呢……”
话没说完，辛古笑脸就没了，说到一半时还以为辛古被自己唬住了，可又一想他辛古哪里有被自己震慑到的时候呢?
对着辛古的冷脸，步羡就自动闭嘴了。
耳边台上戏正酣畅淋漓呢，也不敢多看一眼了。
辛古偏偏最不喜“尊敬师长”之类的话，倒不是他不懂得敬重二字，而是因为他所谓的师是步羡。所以无论何时，步羡提及那字眼，心里都万分抵触。
从前还罢，可现今辛古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是变了的，不囿于师徒。偏偏步羡又提。
步羡伸手试探性地碰碰辛古的肩，“别呀，我说着胡闹呢~”
这话里不带一点底气。
辛古干脆转过身去，两眼往台上看不理。
步羡跟着转到辛古跟前，晃晃辛古的袖子，“辛古~”
辛古耳根子软，最受不得被步羡磨着性子，又忍不住真的置气，刚才背过身去不看她，也只是心里闹一闹。
他还害怕，如果步羡下一刻没了耐心不再多说一句求好的话，自己就只能自个和自个生气了，太怕失去了，所以立时抓紧了步羡的手往外走。
走出了曲苑许久不说一句话，步羡心里还悬着不知辛古为何生气，尤其看着辛古的表情也不敢再随意开口。
只试探性地叫他名字，辛古?
叫了有两三声，辛古停下步子，步羡步子小还差一点才跟到辛古身侧，辛古拉着她的那只手稍用力拉着她往自己身前来。
步羡想过这个问题。
但没想到辛古会在这种时候。
“你你…你……”确认四下无人，步羡惊呼，而后降低了声调，怕谁听到似的，“敢咬……我?”
辛古状似无意地摸摸嘴角，弯下脖子，凑得更近了，“有什么不敢的呢?”
步羡心叫不妙，双手叠在一起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见辛古还无动静立马挪开右手去掐住辛古的下巴把辛古往后推离自己远些。
一瞬间，体察到有些不妥，可也不知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单看着辛古的眼睛，步羡心里就退缩可，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不该掐住他的下巴还把他往后推。
“我我……”空气一时有些安静，步羡不敢长时间盯着辛古的眼睛，在他那种眼神的注视下总觉得心虚不已，“我……你不知轻重!”步羡声音愈发低，最后弱弱的似有气无力一样嘟囔着，“我嘴疼…”
话说出口没有吞回去的道理，步羡心里叫狂，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在心里给自己记了一大过，该打自己板子的。
垂着头，愈发不敢抬头正视，可迟迟无声只能三两秒瞄一下，再瞄一下。
步羡又要瞄一下，辛古心里地火气都散尽了，看着步羡实在是觉得傻乎乎的，伸手对着她的头敲了一记，“干嘛偷偷看?我面目可憎?”
“那倒没有~”步羡勉强抬头观望。
“你知我气你什么?”
“嗯……”摇头。
“你自称师父……”
“我本无意地，再说……”
辛古伸手又敲了下步羡的头，“插嘴…你想说，那又没什么，对吧?”
步羡点头，揉揉前额，细听。
“我就不这样想了。一是，我从不当你是师父，一直也不喜你这般称呼你我的关系。二是，我怕你只是一直勉强自己，你心里还只当我是徒弟，而未真正往恋人的方面去多想。三是，你原先拒绝我说，你是我师父，从此我就更讨厌听你说师徒之类的字眼。你今日又走老路子，玩笑说的话，难免也有几分真意在里头，我生气你心里还当我与你是师徒的关系，气你摒弃不掉那层关系，也气我自己太在意，太敏感。”
“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伸手揉揉被步羡自己敲过的前额，柔声道，“是我太敏感了。离开曲苑时我就没气你了，气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