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咎并没有如同所有人所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秦灸,而是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这间客栈也是精挑细选过的,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内里却另有乾坤,雕栏画柱,流水园林,无一处不美,让人难以相信这不过是一间客栈,而不是贵人家的别院。
比起南城明面上最好的客栈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过主人。”到了客栈,暮金掏出一块令牌,当下客栈掌柜便跪伏在嵇咎的脚下,恭敬行礼。
虽是掌柜,也是身穿绫罗绸缎的富人,在南城之中也小有颜面,此时却如此伏低做小,殷久心里明白,这恐怕也是嵇咎在南城设下的产业。
“起来吧,老规矩。”嵇咎冷淡的道,甚至都没正眼看过掌柜。
掌柜对于嵇咎的冷淡早已司空见惯,心中不敢有丝毫的不忿,毕竟这个贵人和他的身份差距也太大了,他有自知之明。
殷勤的吩咐下人将几人带到了客栈后的一处单独的院子之中,又送上美酒佳肴,希望贵人能够宾至如归。
“去按照这个姑娘的尺寸准备几套衣物来。”嵇咎对侍女吩咐。
侍女恭敬的一福,观察了殷久几眼,记下了尺寸便告退了。这一手以目测身量的能力,让人侧目,不过是随便一个侍女就能有这样的才能,这小小的客栈还真是藏龙卧虎。
对于跟在嵇咎身边的殷久,她们丝毫都没有诧异感。
“来尝尝,这里的菜还不错。”嵇咎招呼殷久坐下来,房间之中只有他们二人,暮金等人被安排到了别处。
“你对这里很熟悉?”殷久诧异,心中对嵇咎的忌惮更深。
“尚可,来过几次。”嵇咎回道。
殷久沉默,嵇咎恐怕在他死遁的这几年中暗自在南城布置着什么,却现在才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这里面潜藏了什么,又谋划了什么?
不寒而粟。
看出了殷久的紧绷,嵇咎轻笑一声,“别紧张,我可不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在别的地方就说不准了。
“那我可得赶紧落跑。”殷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逃离的心思从来都有,嵇咎心中也清楚,所以她也就不费心思在嵇咎面前演戏了,以他们之间的熟悉,想要在彼此面前假装得天衣无缝,还真的有几分难度。
“你要走得掉我也不拦你。”嵇咎眯着眼,语气略带挑衅,殷久要想从他手中逃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说无异于海底捞月。
殷久没有说话,不过心思灵转,她要逃脱,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不是绝不可能完成的,就好比当年嵇咎也没有料到会差点身陨在她的手中。
迟迟没有采取行动,其一是事情还未安排好,其二就是殷久同样也想要探听更多嵇咎的情报,他此次归来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将她掳走的目的也不明,如果不弄清楚,如鲠在喉。
噔噔——
敲门声响起,嵇咎只道是下人,便开口让人进来了。
门开,人未至,香已到。
两位身穿薄纱的美艳姑娘翩跹而至,南城气候本就温暖,姑娘细嫩的肌肤隐约可见,纤腰婀娜,眉目含情。
她们的目光从一开始便紧紧胶在嵇咎的身上,水汪汪的眸子中迸发出灼热的光。
今儿可真是走大运了,居然有幸能够伺候这样的贵人,若是能被贵人给看上,带着身边,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荣华富贵。
对视一眼,凝脂、凝霞姐妹两眼中都是熊熊的野心。
当下一左一右依偎在嵇咎的身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殷久,被挤开的殷久丝毫不恼,笑眯眯的捧着一盏茶,看嵇咎如何应对。
她暂时不好给嵇咎找麻烦,能看看嵇咎有别的麻烦也不错。
软玉温香一涌而上,浓浓脂粉香气将嵇咎给包围,手臂被温软包围,对于这样的待遇,嵇咎早已习惯,若是在别的场合,也能逢场作戏享受一番,只是被殷久那看好戏的眼神一扫,他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下去吧。”声音如含冰渣。
“公子~是奴家伺候得不好吗?”凝脂眼波流转,企图用自己的美貌打动嵇咎,把自己给留下来。
凝霞也不甘示弱,“是呀,公子,您不欢喜我们这样的吗?”美目含泪,这般梨花带雨的恳求,相信没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
“出去。”这下声音更是冷如天山的千年寒冰。
凝脂凝霞两人不由瑟缩了一下,被这冰冷的声音冻得心中从里到外的寒冷,不敢再多说一句。
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直到远离房间,凝脂才低低的开口,“吓死我了,方才差点儿就以为不能活着出来了呢。”被嵇咎如同看死人的目光一扫,什么绮念都不敢有了,双腿绵软几乎不能够支撑身体。
凝脂只觉自己胆都要给吓破了。
“别说了。”凝霞也面色惨白,同样骇得不轻。
“也不知道那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强的气势,我见过城主一面,都没这么的威严。”
“说起来方才房内还有一个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是啊,若是和那公子有什么关系,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现在也是白跑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