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和英走出房门,在一条小道上漫步,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一次出门。虽然在桃花庄逗留了一个月,但还真是足不出户,没有在庄上转一转,欣赏一下这庄上的景色。
他边走边看,只见这庄上每隔三五步就一片桃树,还真是庄如其名。他迈着步子远远就听到声音:“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吴和英好奇之下,穿过一片桃林,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抱着一坛子酒在一颗硕大的桃树下翩翩起舞,手里拿的不是剑却是一根桃树枝。只见他把树枝当作剑,身影灵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定睛一看却是秦浪。
“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秦弟,可否讨碗酒喝?”
秦浪正在舞剑,寻着声音望去却看到吴和英站在桃树前,肩上还披着厚厚的棉衣,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似是气色很好。
“讨酒不难,不知你可能胜我?”说罢身形闪动,挺起桃枝便刺了过来。
“好!”吴和英随手折下一根桃枝也当作剑轻轻一挑,已将秦浪的招式化解。
秦浪大笑道:“英兄,有花堪折直须折。看招!”
两个人噼噼啪啪打在了一起,秦浪家传的剑法本就取了崂山剑法的长处,可是无论怎样都难以压制住吴和英,双方你来我往,难分高下,直打到正午时分,秦浪略见颓势,终于败下阵来。
秦浪把手中树枝随手扔在了一边,双手作揖,道:“英兄果然好本事,小弟自叹不如啊。”
“哪里,并不是我高明。你家传剑法本就有我崂山派的影子,我对你了如指掌,你却对崂山剑一无所知,知己知彼,我怎能赢不了你?”
“原来是这样。”秦浪若有所思。
吴和英大手一挥,“废话少说,酒在哪里?”
“君子言而有信,愿赌服输,酒自然少不了英兄喝的。”
秦浪吩咐庄丁抬了几坛好酒过来,两人随地而坐,就在桃花树下抱起酒坛子大口饮酒。
秦浪倚在树上,道:“这是桃花庄特有的桃花酿,外面可喝不到,你觉得怎样?”
吴和英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又大饮了一口,道:“这酒入口酸涩,细品却又是辛辣,待咽下去却又觉得苦涩,回味一下却又有回甘。似乎不像是酒。”
秦浪笑道;“喝着的确不像酒,但是喝多了确实会醉人的。”
“这酒的味道正迎合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所谓苦尽甘来,喝下去真是回味无穷。”吴和英若有所思道。
“英兄喝酒都能喝出人生百味,果然是爱酒之人啊。”
“现在我大宋积弱,辽人虎视眈眈,中原百姓无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恐怕都如同品着这酸涩之酒。”
“英兄真是忧国忧民,不愧是崂山派的弟子,既然大宋无良将,不如我们一起投军如何?”
吴和英长叹一口气:“朝廷昏庸无能,再忠烈之士恐也无处施展抱负,投军又有什么用。”
秦浪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又不想败了酒兴,于是岔开话,道:“来,英兄,我们不提这些郁闷的事,今天我们不醉不休。来,干。”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说话都含混不清。
吴和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把空酒坛子扔了,道:“秦兄,你我机缘巧合,你救了我,咱们又一见如故,今日喝酒畅谈很是投机,不如咱们结为兄弟如何?”
醉倒在地上的秦浪,只迷迷糊糊的道:“好,好。”
吴和英怒道:“好什么好,莫非你在敷衍我,不想与我结拜?”
秦浪挣扎的站起来。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就要跪拜。却一把被吴和英扶起。
吴和英道:“哪有这么结义的?我们就在这桃花树下,以这大桃树为证,跪天拜地,结为兄弟。”
“好,就听大哥的。”
两人面向桃树双双下跪,叩拜天地:“我吴和英,我秦浪,今日以这桃林为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叩头三下,吴和英将秦浪搀起。秦浪已经醉的站不住道了声大哥就醉倒在吴和英的怀里。
这一醉,秦浪睡了一天一夜,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非但不觉得头痛恶心却觉得神清气爽。想到和吴和英结为兄弟喜不自胜。随便吃了些粥就出门走动,却看到吴和英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兄弟,哪里去啊?”
“大哥,小弟正要前去找你,咱们再去喝酒如何?”
吴和英道:“我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师祖寿辰已近,我这就要回山复命去了,今日是专程来看你醒了没有,和你告别的。”
“可是你身上的上伤。”
“我的伤已无大碍,你尽管放心。”
“大哥何时出发?”
“即刻便走。”
秦浪很是伤感,道:“好,那我送送大哥。”
两人相拥而行,去到正堂和秦天恒告别,没想到前秦天恒却双眉紧锁,仿佛有什么要紧事。
秦浪道:“爹,你有什么心事?”
秦天恒思索了一会,道:“今日有人捎来一封书信,说是要买我家传龙吟剑,三日之后便来取。”
吴和英道:“既然是买卖,自然要你情我愿,公平交易,叔父回绝了他便是。”
秦天恒抚了下胡须道:“哪里是买,那只是个借口之词,写信之人署名万里平原。”
“万里平原?”吴和英忽然想到那晚客栈之中,江一鹤徒手盗包裹之事。
秦天恒道:“没错,此人名叫江一鹤,轻功了得,号称万里平原,视万里江山为平原草芥,是个惯偷。”
秦浪道:“量他轻功再好,还能比得过爹这天下第一快剑吗?”
“此人武功如何却并未见过,料想不弱,只是他怎么会盯上老夫的龙吟剑呢?”
吴和英道:“叔父不必担心,我愿留下助战,但凡用得着小侄的地方但请吩咐。”
秦天恒道:“不必如此,你还是快些回山复命去吧。”
“叔父与那江一鹤到时必然一场恶战,正是用人之际,我怎肯现在就离你而去呢。”
秦浪也说道:“爹,我与大哥已经结为异姓兄弟,大哥决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就让他留下助战吧。”
秦天恒道:“也好,我们三人就与他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