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昔夜话说不出来,反倒喷出了一口血,溅在雪地上,到处都是……他喷出一口血后,伤势更严重,本来以为可以止住,没想到他却咳得更狠,时不时地吐。
我从没看过还有人可以吐这么多血,我更没见过昔夜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虚弱地扶在地上,嘴里的血不住地往外流,像决堤了的河。
我嗓子堵得发慌,伸手封住他几处大的心脉,厉声道,“你到底是伤得多重?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咳咳……没事,真的,没事……”他气若游丝,靠在我身上,“别,别说话,我休息休息一会就好……咳咳……”
我搂着他,朝天上扔了一个烟花散,但愿影无双他们看见可以赶过来,昔夜伤成这样,他们一定知道原因,手里应该也有些药,能护他一时心脉。
昔夜握着我的手,露出一个惨白的笑,“穿夏,好像很久没听你唱歌了,以前你总是那么欢快,现在,你也那样唱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
“我哪里能唱的出来?你都这样了……”我声音嘶哑,语无伦次,捂着脸不住地哭。
他靠在我肩膀上,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我好怕他就那样睡着了,这里睡着会一睡不醒的……可是我唱不出来,我嗓子哑了,我连话都说不出,哪里会唱什么歌?
“你别睡,你起来……”我轻轻拍着他的脸,那张俊美的繁花一样的脸,那张我由始至终迷恋到极点的脸……我哭着,“昔夜,你要是死了,我就嫁给幽木羽,他们三个中我就要嫁给最恶的那个,我要把你从坟墓里气得爬起来……”
昔夜咳嗽了两声,手抖了一下。我觉得这话有用,至少说能刺激他一把。
垂着眼,看见他腰上坠着的那管箫,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昔夜,你别睡,我吹曲子给你听好不好?你想听什么?……”
我手足无措地拿着他的箫,擦了一把脸,将泪水拂干,“就吹《欲雪许月》好么……”
我举起箫吹着。箫比笛子的声音低沉得多,幽咽凄凉,吹起来悲伤得很,我不自觉地泪如雨下。
如此忧伤,如此悲凉,如此心思沉重,如此撕心裂肺。
“且问山水有何怜?似我之忧绵绵不绝,如我之苦凄凄不休。奈何不曾见明月,诉相思,长相忆,别离无归期。”
“扬扬问苍天,夜来风可寒?欲说还休,过往红尘乱心头。欲雪难清风,水月飞花留。红尘苦,相聚难,且诉钟情于明月,寻郎未曾有佳期。”
一曲作罢,我再也没有吹下去的欲望,哽咽不成声。
曲子停住,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像极了心肺摧裂的凄厉。我惊讶地抬头,那青鸟盘旋在我头上,脸色萋萋,眼光朦胧,像是要滴出血泪。
它停在我肩头,看着我手上的箫管,若有所思。我立马明白过来,举着那箫又吹了起来。
吹的是《云浮十二月》。
“首阳听雪,绀香望雨,莺时的草儿槐序的花儿啊,我听见鸣蜩的虫儿”吱吱“地叫唉,季夏可以归家哟!”
“兰秋风归,南宫雁回,菊月里的黄花遍地哟!子春里的大风”呼呼“吹,葭月里望,冰月时节郎可还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