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围太吵闹,我几乎要喊着才能把声音说得让她听见,她也喊得大声,“天风阁里面,雪主子在天风阁里面……咳咳,寂心,王后,王后在,也在里面!”
我心一冷,放开她的手往楼里跑。是,天风雪与寂心从小在一起长大,饶是这样,我也不能说寂心就因为着所谓的情分放她一马。要知道,那毒妇恨我恨得入骨,天风雪放跑了她最恨的人,她与天风雪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照她那嗜血的性格,还不把天风雪扒了几层皮。
几步跃上楼头,里面跪着黑压压的一片,我看见寂心半躺在一座椅子上,脸色白得没有血丝,几乎就是死人的脸色,就是这样,她也不肯休息下来,她就真的,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吗?
“就是这样,她逃了,我们并不知道她在哪里,怪得了谁!”天风雪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冷冰冰地笑,“怪得了谁,你们说,怪得了谁!”
“怪不得谁!”寂心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气,仿佛刻入骨髓的冰冷,她叹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么,你姑姑留下的密道在哪里?”她说得有气无力,应该是吃了什么续命的药在那里吊着,不然的话,哪里还有命?
“我不知道!”
天风雪向来高傲,这样的话说得也很傲气,甚至有挑衅的味道。寂心苍白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那种死气更加触目惊心,“是吗?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知不知道……”
鸿蒙宸被推了出来,影棠怀里抱着若拂,面色隐有不忍,慢慢地从里房里走出来,“主子,孩子太小了些,恐怕……”话没说完,被寂心一个冷漠的眼神堵了回去。
“说呢,鸿蒙宸大概是不知道的,那这个丫头呢?”寂心似乎是无奈地摇摇头,拔出匕首,朝着若拂的手比划了一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说做就做,绝不拖延,你真是不说,这丫头的手就要废了。”她笑一声,脸白得像面粉。
我还没来得及看,她手“刷”地划了下去,随后传出来若拂凄厉的喊哭声音,一小节雪白的指头应声而落,殷红的血洒了一地。影棠伸手按住若拂的伤口,面色不忍,也不敢说什么。
“你娘的!”我咬着嘴唇,两三步跃下楼头,转至去了天风雪闺房,抄了一把剑就走。真有你的,从小把你惯的,不见血腥不掉泪!一脚再踹开天风阁大殿的门,使劲地把冷风往里面灌,就让这冷风再大点,吹死你这小产后还好生生地站在这里的臭三八。
此时的寂心手紧紧地握着那把小匕首,我真的不知道她那虚弱的身体究竟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来支撑着自己。要我说,如果我要是她,我现在一定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好吃好睡养身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要拖着自己这副病躯来死扛着?
她朝着若拂的手腕比划着,似乎下一刻要断的就是她的整只手,就在她变了脸色要在出手的时候,我叫一声,“我特么在这里,有本事冲着我来,你这样拿一个孩子做人质是什么意思!”
她这才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竟然有一丝赏识,“云穿夏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