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齿,“这次我必须回去,天河,那孩子对花荫来说很重要,既然她被托付给我,我就有责任好好照顾,我现在这样一走了之,也太过分了些。”
“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你苦苦留下来处在那些纷扰里面,有什么意思?”他冷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鸿蒙昔夜罢了!”
我可以听见骨节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拳心里完全的攥满了汗,“天河,为什么你非要把每件事都与昔夜扯上关系呢?四年前你觉得我的固执是为了昔夜,现在我为了那个孩子你还说我是为了昔夜。你有没有想过,他确实是我割舍不下的人,但是我不是什么事都为了他,他在我这里还没那么重要,重要到我连命都可以不顾,重要到我连你们都可以舍弃!”
我脸色煞白,声音冷得不像是我自己的,“你觉得我固执,千方百计地对着昔夜好,那么在乎着他的想法他的心情,你觉得是我自作自受!可是,天河,你有没有想过,四年前,在我绝望得连命都没了的时候,在我背弃所有信义奄奄一息的时候,那时候,你在哪里?你除了借酒消愁,你除了后悔,为我感到难过,在我最需要人陪着,孤独到窒息的时候,你们这些个号称是我最亲密的人,那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几乎要呕出血来,眼泪不住地向下滚,“天河,那时候,我很想有人陪着的时候,我一个人将近离开人世的时候,你在哪?你来看过我一次吗?除了花荫过来逼我死,我连你们的影子都看不见!”
“对,前世,你为了救我被幽木羽打得散了魄,我可以对你不计前嫌地很信任地相处,可是你真的就觉得我们可以毫无间隙地和以前一样吗?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吗?你说我对昔夜太过信任又太过依赖……可是,天河,我何时对别人那样依赖过?我不过是为了还他一份情,他对我毫无保留地付出,那样信任地给了我那么多,我也想以同样的甚至更多的给他,你明白吗?”
天河听得脸色苍白,江之灵也是。我往后退了两步,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惨烈笑笑,“你们都说他背叛了我,都说他跟着寂心做了好多对不起我的事,我其实都知道,你知道吗,我也很痛苦,我也想离开他不管不顾,我也好恨,好恨他的口是心非……可是,你知道吗?我不能,我也不愿,那种刻在骨子里对着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恋,那不是偶然,不是偶然,不是!……”
我看着天河渐渐惨白下去的脸和江之灵沉默的神色,笑道,“就像你回来要做你最想做的事那样,你管过它正不正确值不值得过吗?”
天河有些恍惚,趁着这个恍惚的时间,我纵身一跃,点着井水至水中央,踏着井壁往上,井壁上长了厚厚的苔藓,又湿又滑,我步子轻,两步顶了上去,倒踩在封井的巨石上,稍一用力,那石头滚了开去。
外面已经是乱成一锅粥,来往狂冲的人,火烟弥漫的楼阁,有着一股厚重的腥味。四下的人乱哄哄地奔走着,吵闹着什么,我拉住一个姑娘,问她,“你们天风雪主子还有琼鹤主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