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4年,也就是一年之后,秦王政答应了王翦的要求,派兵六十万,由王翦挂帅,蒙武为裨将,再次讨伐楚国。这支倾秦国之力组成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楚国逼来。
“现在到了什么地方?”王翦坐在指挥车上,问手下的一名校尉。
“禀告大将军,已经到了平舆附近!”校尉汇总了各路探马的报告,回答说。
“停止前进!”王翦象一位乐队指挥似地一挥手。校尉立即传令下去,秦军的车骑战车,象一列进站的火车般渐渐停歇下来。
“扎下大营!令众将到大帐议事!”王翦一边吩咐着,一边跳下指挥车,开始巡视扎营的情况。
众位将军很快齐聚中军大帐,连小蒙恬也来了。
王翦环视了一下各位将军,正要开口,忽然探马来报:“大事不好!楚军大将项燕,率军35万,已经在不远处扎下大营,正在营前挑战!”
“来得好快!”各位将军一听,立刻议论纷纷。
李信、李智不约而同地出列,向王翦请战:“末将愿戴罪立功,杀杀楚军的锐气!”
王翦一笑,转身来考考蒙武:“蒙武将军,你看该怎么办?”
“坚守不战!”蒙武冷峻地回答。
“好!谁也不许出战!”王翦沉下脸,威严地说,“命令军士,营门紧闭,多加弓箭手戒备,坚守大营,一个人都不许出战!违令者斩!”
大家一听,不禁面面相觑,弄不清蒙武和王翦的意思。
“35万楚军……”蒙武没有理会大家的疑惑,自言自语地盘算着,“这可是几乎调集了楚国全国的力量了!”
王翦在一旁,接着蒙武的话继续说:“看来项燕是想同我们决一死战了。”
“哼!我就不信打不过项燕!”李信显然很不服气。
蒙武一听,连忙劝阻李信:“李将军稍安勿躁,楚军上次打败你20万大军,士气正旺盛,你吃项燕的亏还少吗?”
李信听蒙武这么一数落,才悻悻地退回去。
“走,咱们到营前去看看!”蒙武看大家都不甘心,就提议众将去一线查看军情。
来到营门上方的观敌楼,蒙武、王翦与众将居高临下一看,项燕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在营门前破口大骂:
“王翦老匹夫,是不是手下的小乳猪都给我咬疼了,你出来诈尸啦?”
“李信,你这头小乳猪,伤养好了又送来给我啃了吧!”
项燕骂完,他周围的楚将纷纷大笑起来。
“项燕老匹夫,你别欺人太甚!”李信听完,恼羞成怒。
项燕的儿子项梁在一旁嘲笑着对李信说:“欺你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下来呀!”
李信忍无可忍,转身就要向王翦请战。王翦假装没看见,两眼却盯着蒙武。
蒙武没理会李信,而是将手一挥:“给我放箭!”
话音刚落,秦军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朝着楚军一阵猛射。楚军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秦军营寨里射出来的箭雨。
“众将听令!谁都不许出战,违令者斩!”王翦重申了军令,又向李信瞟了一眼,随即回到了大帐。
……
一连好几天,楚军天天来秦军大营前挑战,可是王翦一直严令各军坚守营寨,谁都不许出战。
李信在蒙武面前急得直跺脚:“蒙武将军,你能不能跟王老将军去说说……”
蒙武看了看李信,笑着说:“李信将军是不是在马背上颠簸惯了,静不下心来?”
没等李信回答,蒙武倡议说:“好!从明天起,每天在大营里操练,晚上呢……”说到这里,他诡秘地朝王翦一笑:“让大家吃饱喝足,再让你的美女们给大家歌舞助兴!大家说好不好?”
“好!”周围人一下子兴奋起来。
“好主意!”王翦难得拍手起来,“今晚我请客,大家一醉方休!”
晚宴上,王翦亲自举杯,首先向蒙武敬酒,弄得蒙武诚惶诚恐,又摸不着头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翦对蒙武附耳低声说:“其实这次伐楚,40万就够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老夫还是向大王要了60万兵马。”
蒙武听完,也分析说:“楚军虽弱于秦军,但楚国幅员辽阔,易攻不易灭,易遭到楚军反击。上次李信就是吃了这个亏!”
王翦听了连连点头,对蒙武更加敬重了,又继续说:“灭赵之战,老夫老眼昏花,不识蒙将军高谋,出言不逊,还望蒙将军海涵!”
“哪里,哪里!”蒙武想不到老将军有如此胸怀,真心感激地说,“老将军临阵被罢帅,而能顾全大局,令人敬佩之至,也是秦国的大幸!”
“来!干!”王翦与蒙武摒弃前嫌,举杯共饮。
李信在一边看着,独自在那里借酒浇愁:“可惜啊,这不是庆功酒!”
王翦只装作没听见,对蒙武说:“快快给大家上演歌舞!”
蒙武连忙那些美人,在酒席中间献歌献舞。
将士们看得都乐得合不拢嘴。
李信在一边看了,又含沙射影地抱怨:“唉,看来王老将军也爱上靡靡之音了!大王啊,不知道何时才能灭楚国!”
“靡靡之音?”蒙武不觉笑了笑。为了鼓舞士气,他要求换一曲:“美女们,来一首《四方歌》!”
“好嘞!”不一会儿,美女们身着戎装,个个英姿飒爽,唱起《四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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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颤颤兮风旗胜,叶飘飘兮雨鼓振;
吹展寒空兮振羽翼,铺开清野兮提丝缰;
佳美人兮扮君郎,好男儿兮征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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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时间,席间的将士们群情振奋。
……
第二天,楚军又来营前挑战。
“不理他们!”王翦一挥手,“列队操练!”
李信一听,犯难地说:“这么小的地方,怎么操练骑兵啊?”
王翦看了看蒙武,笑着说:“要不要把美女骑兵调过来先给李信将军示范一下,如何?”
“好!没问题!”蒙武立即把他的美女骑兵调过来,在大营中央的空地上排成方阵,高唱起那首《四方歌》,象跳“盛装舞步”般地徐徐前进。
“好啊!好啊!”四周的将士们看了,再一次群情激昂起来。
以后,秦军每天在营中操练时,都会唱起这首《四方歌》,将士们的士气也越来越高昂。
……
第三天,楚军继续骂战。看看秦军依然不出,项燕便指挥几个儿子冲营。上一次李信退却时,也曾扎下两座大营,但很快就被项燕的楚军冲开了。其中的原因,一是比较仓促,二是李信只带了骑兵,扎营的器材严重不足。可是这一回大不相同了,王翦率领的60万大军,完全是有备而来,而且其中有50万是车骑军,10万骑兵;在50万车骑军中,王翦的重甲车骑军有30万,蒙武的两栖车骑军(可改编成骑兵的车骑军)有20万。这次扎下的大营,就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冲开的。
只见项燕的三个儿子项超、项梁和项乐奋力冲向秦军大营,好不容易冲开一个缺口,立即被秦军的重甲战车堵上,秦军弓箭手在战车的掩护下,从车后放箭,把楚军压回去,然后迅速调来木桩、栅栏,把寨墙补上。
……
从此以后,楚军天天来骂战,秦军却天天在大营里操练,根本不出战,这样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年。
这一下,可真急坏了楚军。在项燕的大帐里,众将领围着他商量对策。大家七嘴八舌,吵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项燕看看军心开始涣散,只好长叹一声,下令向东撤退,准备到自己的后方去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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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蒙武发现大营外异常平静,忙到王翦跟前询问:“今天楚军是不是没来挑战?”
王翦帐下一名校尉想了想,如梦方醒:“是啊!今天楚军怎么不来挑战了呢?”
“快叫众位将军营门前集合,随我一起查看军情!”王翦急忙披挂上阵。
王翦带着众将到观敌楼上,朝楚军大营方向张望。
“没几面旗帜……”
“好像没人了,怎么看上去象一座空营?”
将军们议论纷纷地竞猜着。
“不好!楚军要逃跑!”蒙武十分肯定地说。
“蒙武、李信,你们各率所部骑兵,左右包抄楚军!”王翦断然下令。
“遵命!”
于是,李信、李智的骑兵从左路,蒙武、蒙恬的骑兵从右路,开始向楚国腹地快速包抄,王翦则亲率车骑大军,从正面一路追杀项燕的楚军。楚军由于同秦军长期对峙,耗尽了锐气;而秦军这段时间操练得好,吃喝得好,还有美女歌舞鼓劲,打起仗来更加勇猛了。结果,楚军主力被打得打败,一路上随处可见楚军丢弃的战车、喋血的楚兵、乱跑的战马……
“快!快!”李信和蒙武这两路骑兵,就像赛跑似的,争先恐后地追击着项燕,一直把他赶到了长江边。项燕被迫渡过长江,后来在长江以南,他又立昌平君为楚王。
此时,李信和蒙武只能望洋兴叹,回军向王翦的主力靠拢,从三面包围楚国首都寿春。因楚军主力已经元气大伤,楚都很快被攻破,楚王负刍成了俘虏。次年,王翦、蒙武联手造战船,渡江追击楚军,楚军又大败,项燕战死,楚国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