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玄裳痴笑一声,足下生莲,如一只喋血妖娆的蝴蝶缠绕在她的身边。修长的手臂揽过她的肩,嘴角一勾,颇有些倨傲的宣誓道:“我乃是江湖第一美男子的夫君,号称幻千公子!”
“咳咳!”闻言,千赫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妖孽也是不要脸至极了。这么被人唾弃的话亏得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口。听听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闻言,黎沂满含深意的扫了扫揽着她的玄裳,轻轻一瞥,又转向了伏在地上的孟钊,薄唇轻启:“孟钊身为腾云镖局的旗头镖主,勾结外人,杀我镖局一百一十七人。更是野心勃勃妄图杀了本镖主取而代之,今,本镖主将他废去四肢,逐出腾云镖局,谁可有异议?”
他懒洋洋的靠着座椅,语气轻飘飘的。可是在座的人都知道这句话里含了几分试探,几分威慑。
一时之间,大殿里安静异常,无人敢开口言说一句。
突然,从大殿急冲冲踏影而来一位寒衣护卫,他身上的血腥之气甚浓,脸颊上有一处刀尖儿划过的血痕。
他单膝下跪,恭敬道:“属下拜见总镖主!”
“何事?”黎沂微微抬了抬手,波光粼粼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精光。他的寒衣卫既然活着回来了,那就证明……
“禀告镖主,属下幸不辱命,孟琥等人已被擒住,正在大殿外听候镖主的发落!”
“呵呵,那就都除了他们的四肢丢出镖局吧。不过,若是让本镖主知道,谁敢助这些叛徒,那就同处极刑!”黎沂莞尔一笑,露出来的半张脸亦妖亦邪,亦鬼亦魅,仿若那黑白无常,无端让人生寒。
“是!”寒衣卫一把拖起地上的孟钊带出了大殿,这种事,自然不能脏了镖主的眼,也不能脏了这腾云镖局流芳百世的圣德大殿。
“啊!”
“你好毒啊,你不得好死!”大殿外传来阵阵咒骂声和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那一声赛过一声的痛呼让大殿里的有几人心肝儿一颤一颤的,努力的猫着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没过一会儿,大殿外安静了下来,不过,在座的人武功都十分深厚,自然能听清外面那微弱的呻吟声。
“李长老,郑镖主,黄长老,本镖主瞧着几位脸色不大好,身体不要紧吧?”黎沂捧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嗅了嗅清新飘然的茶香。挑了挑眉,甚是关切的问道。
“咳咳,镖,镖主,我年事已高恐不能再为镖局效力了。还请镖主允了我回络山颐养天年。”黄长老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佝偻着身子,浑浊不堪的眼里有些心虚。
他自是参与了孟钊父子二人的计划,如今事情败露,他还是先选择明哲保身较好。也幸得总镖主没查问那孟钊父子二人可还有什么同伙儿,否则,依那父子二人的秉性,还不得把他们都给拖下水。
“总镖主,我要回峽城,为我爹娘养老送终,故也不能再为镖局效力了。”郑华双手奉上自己的随身玉令,亦是一脸心虚的躬着身子。这黎沂身为腾云镖局的总镖主,其实他的武功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高深莫测。只是,鲜少有人知道他擅长毒,一出手,别人便无生的机会。
“总镖主……”
“诶!”黎沂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沉默良久才道:“几位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本镖主也不好强人所难。罢了,罢了,尔等留下玉令去账房取黄金万两便自行散去吧。”
“谢镖主,我等告退。”
“总,总镖主,那这些人又如何处置?”李亦庄从一旁站了出来,微微躬了躬身,额头布满了细汗,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他打拼了这么多年才爬到了这个位置,自然不甘心放弃眼前的一切,只好转移话题,将总镖主的视线移到这些外来人身上。
诶,他也是有苦难言,这孟钊、孟琥父子二人竟都败落了,而他原本想让自己的女儿茜茜嫁给那孟钊,差点儿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呵,他们是本镖主的朋友,这一次也是来帮本镖主捉内鬼的。李长老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李亦庄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微微后退几步,默默的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既然没什么事,都退下吧,本镖主要好好招待我的贵客呢。”黎沂轻笑,这才把视线放到了百里千赫一行人身上。蓦地,视线在触及她身后的那一抹雪白之上时,他瞳孔一缩,急急站起身,险些摔倒。
“是。”
温长老、宋承等人虽有些疑惑镖主的失态,不过还是遵命的走出大殿。
千赫挑了挑眉,有些讶异的凝视着黎沂。只见,他露出来的半张脸似哭似笑,睫毛轻颤,那碧波晶莹的眸里溢满了泪水。那泪,似一颗颗珍珠一般,从脸颊滑到下颚,滴滴落在了衣襟之上。用一句话形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哟!她摸了摸下巴,好奇的顺着黎沂的视线回头一看,咦?慕无双?
“无双。”黎沂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有些紧张的整理整理了衣衫。复才三步一停顿的走到他的跟前,有些慌乱的瞄了他一眼又恐慌的低下头。他刚刚那样狠毒的形象被他尽收眼底了吧?那他会不会更加厌恶他?
慕无双紧抿着薄唇,淡然无波的眸子不知何时变得幽暗深邃。大殿碳火缭绕,而他的衣袂飘飘,周身仿似笼罩了一层薄雾,像那即将羽化的仙人,缥缈、出尘。却又在下一刻,眉宇间多了一丝烟火阑珊,道不尽其中滋味儿。
亦是不知何时,千赫、玄裳、元小福几人已退到了一旁。徒留慕无双和黎沂两人站在中央默默的凝视着对方。
“喂,猜猜他们是什么关系?”千赫眨了眨眼,心中甚是好奇。这慕无双在她眼里一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尊佛,如今这怎么看怎么别扭的样子还真是提起了她的兴趣。看来,这黎沂也是个人物呐!
“不如打赌好了,若是为夫赢了,娘子就给为夫暖一暖床。若要是娘子赢了,为夫就给娘子暖暖被窝儿。娘子,这样可好?”玄裳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妖娆魅惑的脸若有若无的蹭着她的脸颊。
“滚。”她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推开某妖孽的脑袋,随即一扬眸,眼里划过一缕狡黠的笑意:“打赌也不是不可,不过,输的人就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如何?”她歪了歪脑袋,有些挑衅的看着他。
“娘子要赌,为夫自然是奉陪到底。”他浅笑盈盈,厚着脸皮的又靠近了她几分。绯红的唇弯起一抹如狐狸般奸诈的笑容,她在打什么小算盘,他心里清楚得很。不过,她要玩儿,他便由着她,陪着她,纵着她。
闻言,千赫清了清嗓子才道:“咳咳,本郡主赌他们是基友关系!”呵,瞧那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儿,一看就不正经。亏得方才那黎沂还鄙视她是个断袖,去他个三七二十一,原来他才是真人不露像,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断背山!
“什么是基友?”玄裳挑了挑眉,从脑海中搜索了一遍,确信没听过这个新鲜的词儿,故才疑惑的问道。
“就是有奸情啊!”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遛出这么一句话,在二十一世纪,这些都已经不新鲜了。
“咳咳。”千云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自家主子的话,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差点儿心肌梗塞。在他印象中,慕神医乃是那种悬壶济世,普度众生的仙人。如今,到了主子口中怎么就变得那般那啥?
“呵呵,娘子的想法好生有趣!既然如此,为夫就赌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吧。”玄裳一笑,妖娆的眼一敛,目光静静的停留在了不远处二人的衣摆处那小小的一个‘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