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们的?”孟钊敛了敛身上的阴毒之气,正襟危坐,深邃的眸里划过一丝精光。
“小,小的是,是……”千赫结结巴巴的、胆小如鼠的瞟了瞟周围之人,白皙的手指亦是有些颤抖的抬了起来一一指过温长老、宋承等人,最后,却是停留在了那贼眉鼠眼的钱守信身上。
心中暗自好笑,没办法,只是她莫名看他不顺眼,呵呵,瞧他那样儿就不像什么好人,所以也不怪她随便乱指咯!
温长老和宋承几人暗中松了一口气,原以为那些个人是那孟钊找来陷害于他们的。看来,是他们高估他了。
“大胆,你们竟敢诬陷本镖主,来人啊,把他们都拖下去喂狼狗!”钱守信见那白衣少年定定的指着他,心头一跳,就像一头狮子被踩了尾巴般突然暴怒起来。
蓦地,千赫猛地冲上前,死死的抱着钱守信的大腿,一把哭腔的说道:“大人,你可不能不管我等啊,我们都是为您办事儿的。”
“滚开!”钱守信碎嘴一口,一脚踢开脚边之人。心中思虑万千,到底是谁?谁要陷害他?
“噗。”千赫顺势在地面滚了几圈,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嘴角扬起的一丝狡黠笑意。
转瞬间,她便决裂般的爬了起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指着钱守信:“呵呵,我们帮你劫了货杀了人,如今反倒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们不干了,这是你的玉令,还给你。”说完,她从袖口中掏出玉令,十分不屑的扔在了他的脚边。
“这,这,我的玉令?”钱守信大惊失色的看着脚边属于他的玉令,然后摸了摸腰间空无一物的口袋,更是慌了神儿。定当是方才她冲过来抱他腿时,悄悄顺走了他腰间的玉令,没错,一定是这样!
宋承上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玉令,细细察看了一番,复才言道:“这确是钱镖主的玉令,钱镖主又作何解释?”
“这,我……是他诬陷本镖主的,本镖主根本不认识他!”钱守信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似要吃人一般狠狠的盯着她。
“几位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就是他指使我等的。若小的有半句谎话,小的就不是个男人!”千赫脸不红心不跳的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掌心微微收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孟镖主,既然事情已清,是该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了。这钱守信身为腾云镖局的长老却狠毒至极,劫杀同门,实在是罪不容诛!”周雄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说道。
“按照局里的规矩,伤及同门,应处万箭穿心之刑。”宋承一笑,手指微微一用力,那钱守信的玉令便在顷刻之间化为了乌有。
“你……”钱守信脸色铁青着,满堂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他眼神一动,求救的看向孟钊,而他却如看一枚弃子一样,无动于衷。看来,今天他要完了,不过,拼死也要博一把,他还不想死。
突然,他猛地一动,五指成爪,便向离他最近的宋承抓去。宋承微微一侧身躲了躲,正欲还击,却见眼前人影一晃,眨眼之间那钱守信便跑出了大殿。看来,他是想逃……
“啊!”突然,钱守信嘶吼一声,有些死不瞑目的看着胸口汩汩流血的箭头。微微转了转身,倒在了地上,涣散的瞳孔里倒映着孟钊手持的弓箭。
“这叛徒已被本镖主处理了,而这些人杀了我镖局的人,也一律处死!”孟钊冷冷的看着千赫几人,那钱守信本就是个墙头草,死不死自然无关紧要。而这朽君明明答应他陷害温长老、宋承二人,如今却出尔反尔,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大人,你明明答应我等说出幕后之人便放我们一码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千赫挑了挑眉,墨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阴冷。
“哼,你们杀了我腾云镖局之人,还想活着走出腾云镖局?”李亦庄好笑的冷声喝道,挥了挥手,便从旁走上来两排守卫。
“慢着。”她娇喝一声,止住了上前的守卫。慢条斯理的从袖口里掏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随手一扔,对着空气幽幽的说了一句:“我说,你戏也看够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引得不少人蹙眉,正疑惑着,却见正前方逆光而来,一身白衣夺目,左半边脸罩着一张纯白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只见,那右半边脸,肤如凝脂,眼若寒星,眼角拉着极长极长的银红色眼线,甚是瑰丽霸气。
“总镖主。”温长老几人立马上前,恭敬的对他行了行礼。还好还好,总镖主没出什么事儿!
“原来,他这么骚包。”千赫有些嫌弃的耸了耸肩,好笑的摸了摸下巴。没成想,那朵娇弱的小白花平时在这镖局里的形象是这样的,怎么看怎么好笑!
“娘子,为夫要比他好看多了,你看为夫吧。”玄裳一本正经的扳过她的身子,媚色的眼睛满含幽怨。
“他的确是没你好看。”千赫边说边点了点头,很是中肯的评价道。殊不知,听到这句话的某妖孽,眼睛一闪一闪的。微微俯身,便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
“咳咳,你,你是断袖?”黎沂跳了跳脚,方才他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这边,没想到却看到了这劲爆的一幕。咳咳,他连身为总镖主的霸气沉稳都顾不上装了,便闪到了她的身边,一脸惊奇又是鄙视的瞅着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千赫不爽,伸手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脑瓜仁儿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清了清嗓子道:“你还是先解决你的麻烦事儿,本公子是不是断袖还不关你的事儿!”
黎沂揉了揉脑袋,这人怎么就这么暴力?难怪娶不到媳妇儿,所以才会成为断袖,哼!不过,他现在是得先解决有些人再说。他一步一步上前,深邃的眸幽暗的凝视着孟钊,而孟钊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得不轻,连忙从主座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旁。
“孟镖主,本镖主前几日丢了玉令,可是在你这儿?”黎沂悠悠的拿起桌上的玉杯,声音甚是漫不经心。
“我,我正要交给镖主呢。”孟钊赔笑着恭敬的弯了弯腰,眼里划过一丝狠戾。双手捧上玉令,慢慢上前走至他的身边,蓦地,他将手中的玉令一扔,手中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呼啸而过。
正欲运力刺上去,却发现提不上半分力,霎时间,只觉一股强大的掌力袭来,他毫无抵抗之力,猛地被扇到了几米开外,一口血喷溅在了地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镖主,本公子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你用了一小丢丢的化功散而已!”她含笑着在他旁边蹲下,好心的解释道。
“你不是朽君,你到底是谁?”孟钊倏地明白过来,咬牙切齿的问道。眸子猩红的瞪着她,就是这个人,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那个朽君怕是已落入了她的手里,而那黎沂恐也是她救出来的。
“现在明白也不算太傻,而我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号称江湖第一美男子的千幻公子。”她一搭一搭的摸着孟钊的头,颇有些像摸着王府里的大黄一般自如。
“噗。”不知是谁笑了一声,沉闷压抑的大堂里莫名变得有些欢快了起来。
江湖第一美男子?千幻公子?还当真是头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