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原先,他听他妹妹丽妃说,李公公去了佛院,但丽妃并没有告诉莫玄凌,李公公去佛院到底去找谁。
莫玄凌知道,玄武门是去长生殿的必经之路,所以他就在玄武门等候。
莫玄凌想过,皇上看上佛院里的宫婢只可能是两个人选,一个是璐瑶,而另一个是芯蕊。虽然那天,芯蕊没有出现在皇上的面前,但她以前的行为足可以让皇上记住她。他甚至觉得,芯蕊被皇上看中的机率更大一点,但偏偏,李公公轿子中坐的那个人是璐瑶。
莫玄凌依旧站在原地,不让轿子前行。
李公公道:“莫侍卫还不让路吗?打搅了皇上的兴致,你来承担得起吗?”
莫玄凌道:“你口说无凭,微臣一定要见一见。”说着,他从轿头走到轿中,正要用手拨开轿帘时,李公公一把拦住了。
李公公道:“今儿真是怪了,莫侍卫怎么关心起皇上的家事了。以前,本公公也不见莫侍卫你对皇上的妃嫔感兴趣呀。”
莫玄凌知道,他刚才的动作、言语有点过重,已经引来李公公的怀疑,他道:“佛院里的宫婢都是罪孽深重,为了皇上的安全,所以微臣需要检查,还望李公公不要见怪。”
璐瑶越来越担心起来。如果莫大人为了她跟李公公闹得不欢,这会影响莫大人的前途。
这时,璐瑶想起钱尚书的事来。据说,前朝,有个钱尚书,他和皇上同时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为了那个女子,他甚至不惜与皇上作对。最后,不仅他满门抄斩,连那个青楼女子也被处死。
想着,璐瑶坚定道:“莫侍卫,难道你认为璐瑶会伤害皇上不成?”
那是璐瑶的声音,也是璐瑶第一次和莫玄凌说话。
那种声音并不柔和,甚至还有责备的意思。莫玄凌听着,似有一根针直刺他的心脏。
“微臣不敢!”莫玄凌道。说完,他就退到一旁,给李公公让路。
轿子慢慢前行,莫玄凌最终无缘见上璐瑶出嫁前的最后一面。他开始在心底痛恨皇上。为什么他可以从娘胎起就高高在上,可以抢夺任何人的挚爱?
璐瑶流下了更多的泪。她化上的妆也渐渐随着泪水慢慢淡去。
正如芯蕊所说,宫闱内,每一个宫婢都是皇上的人,她喜欢莫大人只能放在心中。可,以后她还要能把莫大人放在心中吗?
轿子在殿门口停了下来。璐瑶在几个宫婢的搀扶下,从轿子中,走了出来,站在大殿的门口。
这个大殿叫长生殿,是皇上的寝殿。
璐瑶抬头仰望那三个醒目的大字——长生殿。多少女人渴望进入这个殿内,但她璐瑶只是逼不得已。
晚风吹过璐瑶的面庞,寒寒的,凉凉的。
清幽的月光下,璐瑶那哭泣过的脸显得特别的苍白和伤感。
“你怎么哭过?”李公公问道。
虽然那泪是为莫玄凌而流,但璐瑶柔声道:“奴婢是感动之泪。想到嫁给皇上,奴婢喜及而涕。”
李公公皱着眉头,急切道:“可,这,这,你看你的憔悴样,怎么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