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莫玄凌还在那些下跪的宫婢前踱步转圈。
太后有点不耐烦了,她问道:“莫侍卫,你这么转圈就能找出那个凶手?”
莫玄凌转过头,向太后行礼道:“禀太后,微臣心中已有了数。”
“噢?”太后道:“那到底是谁?”
莫玄凌转过头,走到最前面。他面朝一群宫婢,道:“迷香含有清香的香味。它的味道持久,即使用清水洗尽也难除其味。刚才,我在你们中间走动,就是在闻你们身上的味道。”说着,他慢慢走向那些宫婢中年纪最大的那个。
她就是姑姑。
突然,莫玄凌在姑姑的面前停了下来,用手伸向姑姑,道:“太后,皇上,那个凶手就是她。”
太后一愣。怎么会是她?太后怎么也不敢相信莫玄凌的答案。姑姑在皇宫已有二、三十年。在佛院做事也有一、二十年。在过去那些年中,她从没有出过错。而且尹方在佛院也有一年。她若是要害尹方,为什么要选择昨天?
姑姑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来。她双眼带着怜惜地望着太后。
太后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目,那双眼,似曾相识。多年前,她好像也见到过这双楚楚可怜的双眼。
那个时候,太后还只是懿宗身边的妃子,她怀了孕,却被楚欣害死了腹中的孩子。当时,楚欣哭诉着跪在地上求她,看在曾经主仆一场,又同为宫婢的份上,饶她不死。那时,她也是那种眼神,好像一切都是冤枉,但她又不喊冤,只是一味地求她放她一条生路。
芯蕊抬起头来。她的心突然安慰好多。只是,她不知道姑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凶手,还是莫玄凌为了救璐瑶,才找来的哑巴替死鬼。唉!芯蕊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在宫闱之内,为了保生,找个替死鬼又有何错?
璐瑶诧异地盯望姑姑。她进佛院才一天时间,姑姑和她可以说是只有几面之缘,姑姑为什么要害她?难道…
当璐瑶想到,姑姑不能说话,莫玄凌利用这一点找姑姑替她去死时,她觉得满心的痛苦和责备。进宫十年,她从没有伤害过一个人,而今天,她却会害死一个她的长辈…但在生死关头,璐瑶保持着沉默,她静观其变。
这个姑姑,太后认得。她原名叫红惜。当年,她和太后、楚欣一起都在司衣司共事。红惜长相并不出众,但却为人老实,她和太后、楚欣之间关系也不错。后来,太后贵为皇妃后,她原本想让红惜做她的贴身婢女,但红惜再三推辞。再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她突然不能说话,就此从司衣司赶去了佛院。
想到这些,太后问道:“莫侍卫,你为什么一口咬定那个人是红惜?”
莫玄凌面朝太后,恭敬道:“微臣有两点可以证明那个人就是姑姑。”
“说来听听。”
莫玄凌续道:“第一,刚才我说出迷香的香味长久不散时,只有姑姑一人的手,稍稍动了一下,如果问心无愧,又何必有此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