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璐瑶走后,芯蕊一人依然背靠银杏树,倾听断断续续的笛声。
听得出来,那人的吹笛技术还很一般,很多音节、停顿,他都在不经意间吹错了。听着,听着,芯蕊便有了纠正那人笛音的意思。她又从袖口中拿出笛子。在那人吹错的地方,重新吹了一遍。
若是寒风有意,定会将我的笛音,送至那个吹笛的人,芯蕊心想。
果然,那人像是听到了笛声,又按照芯蕊的笛音,将刚才吹错的地方重新吹了一遍。
芯蕊会意地一笑,低头望向满地的银杏叶。
月光皎洁,黄黄的叶色在冷光下,泛着淡淡的金黄色。但突然,芯蕊的眼前一亮。一块泛着白光的物体,映入芯蕊的眼帘。
是什么?芯蕊带着好奇心,起身走向那块白物。
此刻,月亮躲进了云层,原本清幽的月光,突然淡了很多。白光也在瞬间消失了。
芯蕊凭着记忆走到那块地方。她蹲下,四下寻找那块白物。若是有月光,那还容易找一点,可现在黑漆漆的一片,连刚才那点淡淡的光线也被厚实的云层给遮蔽了。
芯蕊睁大了眼睛,在四周慢慢找着。她一边用手拨去地面上的黄叶,一边用手去触摸地面。
找到了!找到了!芯蕊突然见到一片银杏叶下躺着一块白玉,她心里一个激动,就暗暗直叫。
这块白玉,玉色润泽,只远远观望就知道,那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白玉。
在宫中能配此玉者必定是有身份的人。芯蕊想着,今日来过佛院的有身份人只有穆昭仪、丽妃,还有莫大人,莫非是他们中的某人掉下的?想着,芯蕊伸手去取那块白玉。但,就在她的手触及到白玉时,一只脚沉沉地压在那块白玉上。
“谁?”芯蕊心中一急,忙转过头。
那人蹲下,拾起地上的白玉,瞧了一眼白玉后,又双眼炯炯地直视芯蕊。
她就是姑姑。
姑姑是个哑巴,所以她的所有意思只能用眼神和肢体来表示。她的双眼中充满着一种愤恨。芯蕊觉得她是在责备自己,夜深人静,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跑到前院,像做贼一样在地上搜寻东西。
“姑姑,那是芯蕊掉的玉佩!”芯蕊道。
姑姑将手中的白玉捏了捏后,就转交到芯蕊的手中,但双眼依然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视线。
芯蕊觉得,姑姑在宫中生活多年,也许她知道她在说谎,所以双目表现出一种不信任。
“姑姑,芯蕊的娘出生富商。这块玉是芯蕊进宫前娘给的。刚才发现玉佩不见了,所以睡不着,就跑来前院寻找。芯蕊打扰姑姑清休,望姑姑责罚!”芯蕊下跪道。
姑姑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让芯蕊平身,又指了指后院,让芯蕊去休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芯蕊忙照着姑姑的指示,向后院走去。温润的玉块紧紧地被她捏在手心中。她想看看玉上到底刻着些什么,但暮色漆黑,而且不知道姑姑有没有在背后监视她,所以芯蕊最终没有仔细看过那块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