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惠妃是朝廷重臣王丞相的女儿,原名叫王心善。虽然王丞相对新皇登基毫无重要作用,但她的女儿,人如其名,自小因贤良淑德而闻名于京。新皇登基,在册封丽妃的同时,他又册封她为惠妃。
“莫侍卫,这两位就是牵连徐美人被害一案的宫婢?”惠妃问道。
莫玄凌起身,道:“正是!”
璐瑶本想起身,但她一听到“徐美人一案”又吓得不敢起身。
惠妃走到璐瑶身边,见她微微颤抖,问道:“本宫让你平身,你为何不起?”
在宫闱之内,要明则保身,就必须投主子所好。经过这件无辜牵连案件后,璐瑶明白,要回主子的话,一定要是她们爱听,想听的话。
璐瑶低头答道:“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惠妃边摆弄着一株雏菊,边淡淡一笑,道:“一切是皇上大赦天下,又与本宫何干?”
璐瑶心颤。惠妃此问,岂不又是责怪。她不知道答何为好,心里干着急。
芯蕊偷偷望了一眼璐瑶,忙下跪解释道:“娘娘息怒。万物有因才有果。皇上大赦天下,乃是起因娘娘身怀龙种,所以璐瑶谢娘娘救命之恩。”
惠妃慢慢放下摆弄雏菊的那只手,转过身子,定睛朝向跪拜的芯蕊。对于芯蕊的能言善辩,她早就略有所闻。
翠浓虽为田尚食的贴身宫婢,但她时常送膳给惠妃,也会说说尚食局的一些情况。她曾经对惠妃说过,在司膳司,最有潜质的两位宫婢就是璐瑶和芯蕊。璐瑶心善,好乐于助人,所以深得刘司膳的赏识,但她不善心计,所以也无需防备。倒是芯蕊,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都让人要想三分猜三分。像芯蕊这样的人,要么留为己用,要么就干脆不留活口。
“你们都平身吧!”惠妃做了个手势。
这时,璐瑶和芯蕊才慢慢直起身子。
璐瑶知道这个惠妃。她被封之为惠,自然是因为贤惠。她在做掌书女史之前,虽没有去过她的寝宫送膳,但笑月、善幼她们送过。她们说,她对宫婢特别亲和,从不见她在宫婢面前发过脾气。可偏偏今日,惠妃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若不是芯蕊从旁暗助,只怕她又要得罪主子了。
惠妃朝璐瑶、芯蕊望上一眼后,缓缓走向莫玄凌,道:“莫侍卫,你这是要带两位宫婢去哪里?”
莫玄凌道:“微臣奉皇上之命,乃是送两位宫婢去佛院服苦役。”
“既然皇上有命,那你就早做安排吧!”惠妃说完,在宫婢的搀扶下,沿着河岸慢慢走去。
“恭送娘娘!”莫玄凌弯腰道。
待惠妃走远后,璐瑶走到芯蕊身边,拉起她的手,道:“芯蕊,幸好你思维敏捷,才智过人。否则,我可能又要被责罚了。”
芯蕊道:“其实,才思敏锐的人是你才对。惠妃娘娘的确是我们的恩人。若不是你从旁提醒,我还没想到这一点。”
“为什么?”璐瑶疑问道。
芯蕊言道:“皇上乃九五至尊,太后更是贵不可言。我们的罪可是触犯太后,皇上即使想救我们,也必须有人从旁提点,名正言顺。”
璐瑶点了点头。
莫玄凌见璐瑶、芯蕊聊得正欢,忙笑道:“其实,是谁所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平安无事。这里离佛院还有一段路程,我们还是先前去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