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明天轮到我们班值勤。”
上午的长课间,三个女孩儿一如往常,到操场旁边的小卖部买零食。乐鸣一边吃着手上拿着的红烩味薯片,一边谈起值日的事儿,“嗯……值勤的人由每个班的卫生委员来选,选五到六个。我想好了,咱们三个一起做值日生,如何?”
“值勤做些什么?”裴子渝问。
“就是每个做眼保健操的课间,检查各班的卫生情况。还有,做早操的时候要检查同学们的衣着。”乐鸣想了想,“应该就这些!我看其他班都是这样做的。”
“行!我陪你。”裴子渝一口答应,然后和乐鸣一起看向朱新蕊。
“去去去,你们俩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呢?”朱新蕊说。
“好嘞!”乐鸣嚼碎了嘴巴里包的一大口薯片,咽了下去,“那明天就我们三个,再加其他三个人。我晚点放学的时候把名单写黑板上。”
……
放学后回到家,裴子渝扔下书包,倒在床上。已是深秋,气候变得有些凉,空调已经不用再开了。没有了空调运作时嗡嗡作响的声音,空荡荡的房子变得格外的安静。
妈妈又在外地出差。裴子渝掐着指头算着没和妈妈见面的日子,已经有九天了。九天前妈妈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行李箱里满满的装着的都是给她买的东西,最多的就是新衣服。妈妈叮嘱她,天气变凉了,一定要保暖,别生病了。
那天是周六,爸爸也在家里,妈妈回来后爸爸便出去和朋友打羽毛球,晚饭没有在一起吃。晚上睡觉前,裴子渝和妈妈一起看了电视节目,妈妈告诉她,她每天最想念的就是子渝,所以晚上要和她一起睡。
星期天的时候,子渝和妈妈一起去了外婆家,吃了外婆做的可口的饭菜后,和外婆和妈妈一起出去散步聊天,一家人其乐融融。第二天一大早,子渝起床的时候,妈妈就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上了初中以后,裴子渝才真正感受到大人的忙碌,为工作而奔波的辛苦。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寄宿的原因,裴子渝开始觉得每一个夜晚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孤独、难熬。至此,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夜凉如水。过去在寄宿学校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有同寝室的同学一起聊天,一起玩。而现在,却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摆满了布娃娃的房间里静静地发呆。
Chapter.21
“眼保健操,开始。闭眼……第一节,揉天应穴……”
“吴俊杰,你负责我们这个教学楼。”乐鸣召集了五个值日生在班门外,轻声地说:“何亚麟你负责二号楼。我和朱新蕊,裴子渝去三号教学楼。”
分配完之后值日生们开始行动。
“三号教学楼好大,怪不得可以容得下两个年级的人。”裴子渝的眼珠子四处转。
“环境也比咱们初一承包的那两个老楼好多了。”朱新蕊说。
乐鸣在认真地查看每一个班的情况,一边走路,一边仔仔细细地拿笔记在值日本上,“你们俩别来旅游啊,也帮我看看,不然我们弄不完了。”
“那么认真做什么啊,老师又不可能来一个一个看。全都给A!”朱新蕊抢过乐鸣的值日本,准备在每个班的评分项上面都打上A。
乐鸣刚准备抢回本子,便被身旁的人狠狠地撞倒在了地上。“哎哟!”只听到一声简短的叫声。见乐鸣倒下,裴子渝和朱新蕊连忙蹲下去把乐鸣扶起来。
“干什么啊你!”朱新蕊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已经开始问责撞到乐鸣的人。谁知道,等她抬头看,那个人已经跑到了楼梯口,且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靠!”朱新蕊猛地把值日本和笔塞给了裴子渝,转头就去追肇事者。
裴子渝被朱新蕊的气势震慑到,愣了一会儿,然后回过神来赶紧帮乐鸣拍裤子上的灰。
“妈的,站住!跑你XX!”朱新蕊一边跑,一边嚷嚷着。
那男孩看见后面的女生穷追不舍,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看到前面的男生停了下来,朱新蕊也放慢了速度,气喘吁吁地走到他面前,“你撞了人,还是撞了女生,不仅不扶,还撒腿就跑,什么意思?”朱新蕊质问着。
“她不是有人扶么。”那男的一脸的满不在乎。
“我靠!”朱新蕊的暴脾气一点就燃,“不是个男人吧你?这种窝囊的行为还能被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那男生听到窝囊两个字,马上抬起了头,两手插着腰,“找事儿?”
“呵呵。”朱新蕊轻蔑地笑了一声,“什么找事?我就事论事。”
“要我道歉,好好求我,开口就用话刺人,你觉得我会理你?”那男的说。
朱新蕊往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我只跟正常人好好说话。”
“什么意思?”那男的感觉自己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生教训很没面子,于是立刻挤着眉毛,一副马上就要发飙的样子瞪着朱新蕊。
“问你啊,思想品德考试:小明被一只猪撞倒在了地上,你应该怎么做?A:扶他起来、B:装作没看见,走开。”朱新蕊完全没有被那个男生的气势吓到。
“我凭什么回答你?”那男生依旧是一脸不屑。
“你当然不用回答我。”朱新蕊白了一眼他,“因为这道题是给人做的,而你是那只猪。“
“小妹妹,你这样说话,在我们这儿可不好混。”那男的语气越来越挑衅。
“好混?”朱新蕊笑了一下,“得了,我跟混混可没那么多话讲!”她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嘟囔,“就这种人品还学着别人混社会,回家躲着吧你!”
“行,你等着。”
朱新蕊悠哉地往回走,举起手挥了两下,示意再见。
……
“五熊,没摔痛吧?”朱新蕊半路碰到了裴子渝和乐鸣,赶紧上前关切。
“哪有什么事儿,就是刚摔的时候屁股有点疼,现在没事儿了,哪有那么娇气!”乐鸣接着问,“你刚才追上去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朱新蕊扯了扯衣领,“教训一下那些没有品德的败类。”
裴子渝赶紧上下看了一眼朱新蕊,“没发生什么冲突吧?”
“切~这种人,一点礼貌都没有,撞了人就跑,还觉得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还说叫我求他道歉?真以为自己是谁呢。”朱新蕊回答,“上个初中就一个‘混’字挂在嘴边,我真看不起这种人,没两把刷子也没个仁义,还觉得自己可上道了,真把自己当古惑仔呢?人家山鸡、陈浩南,个个都是铁血真汉子,还能像他一样欺负女生?”
裴子渝想到自己开学第一天在校门口的遭遇,心里开始有点担心朱新蕊,怕她惹到了那些纠缠不清的人,“那人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朱新蕊看了一眼一脸认真地担心她的裴子渝,“扑哧——”笑了一声,“我觉得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到找女生扯皮的地步吧!”她看了看手表,“哎呀,快迟到了,走走走,下节刘红的课!”
打扫完班上的卫生,教学楼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你们放学直接回家还是怎么?”朱新蕊收着书包问。
“就往回走呗。”乐鸣回答道。
“嗯,我也是!”裴子渝点点头。
朱新蕊站起来,背上书包,“我们一起去七中买砵仔糕吃,然后再往车站那边走,反正我们三个都在差不多的地方坐车。”
“行!”乐明和裴子渝一起答应着。
出了班门,朱新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了,我和谭旭约了在七中门口见,一起回家。”
“哎哟哟。”乐鸣在一旁阴笑,“有情况哟。”
“走开走开,没点正经!”朱新蕊搡了一下乐鸣的肩膀。
Chapter.22
“妹子,请留步。”走到学校门口,朱新蕊被拦了下来。她抬头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就是今天撞倒乐鸣的那个人。“有何贵干?”朱新蕊问。
“今天上午有事儿,没空和你多说。现在有空了,和你聊聊人生。”那个人很高,他站在朱新蕊的面前,俯视着她。
裴子渝扫了一眼周围,赶紧用胳膊肘搡了一下乐鸣。乐鸣往边上一看,校门口的副食店周围围了一圈人,大概有十来个,有蹲着的,站着的,靠着的,各个都没穿校服,齐刷刷地看着朱新蕊,像在等着别人发号施令似的。裴子渝和乐鸣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早上被朱新蕊教训的是个中学混混。朱新蕊也发现端倪,一边和那个人说话,一边观察着周围,“怎么,找我麻烦来了?”她问。
“找什么麻烦,就是要跟你单独聊聊,真的,别多想。”那人带着坏笑说。
“我看你这个样子,恐怕也不是初中部的,一副老相。”朱新蕊一脸不屑。
“眼力不错啊小妹妹,没错,我是四十九高的,来你们学校找我两个小妹玩儿,刚准备出去就撞到你,还被你数落一通,真有意思!”那个人看着朱新蕊。
“大哥。”朱新蕊一脸的不耐烦,“有点自知之明吧,我那不是数落你好吗,我是在教育你,教育。”
“你最好改改你的态度,和用词。”那个人忽然严肃了起来。
“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怎么,你要揍我啊?”朱新蕊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小妹妹,你真厉害!”那人嘲讽地语气说,然后右手抬起来挥了挥,原先围在小卖部的那些人一齐站了起来,朝朱新蕊走过去。
裴子渝想到那天自己在学校门口被堵住,万分无助,再看看面前的朱新蕊,便冲到了朱新蕊旁边,“你们要干什么?一群男生欺负一个女生,要不要脸!”
那男的打量了一下裴子渝,“二中的妹子质量真不错啊,各个嫩得出水,而且一个个胆儿也真够大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虽然看到眼前这一群小混混裴子渝心里没有一点儿底,但她内心告诉自己不能露怯,不然在气势上就输了。
放学了很久了,校门外也只有稀稀落落的人经过,乐鸣在旁边干着着急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一切都因为自己而起,但是现在两个朋友都因为她而挺身而出了。她想要上前去和她们站到统一战线,但是又怕一会儿真要出了什么岔子她无法脱身去找援兵,只能在旁边观察状况。
两方僵持不下,乐鸣打电话求助哥哥,可哥哥没有接电话。
“你要干什么直接明说,别一直在这里斗狠然后说屁话,搞得像我很怕你似的。”朱新蕊拿出一个口香糖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还不忘问裴子渝要不要。
裴子渝已经开始紧张,她不知道僵持不下的结果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朱新蕊为什么这样强硬而且还不慌不忙地吃着糖。朱新蕊和对面的高个子男生争论着,她也无暇去听,只是满脑子想着怎么解决这件她无法解决的事情。她灵光一闪,想着,或许能和他们讲讲道理,调和,但是转念再一想,像朱新蕊这种性格,如果自己说软话那岂不是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而且面前的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如果能讲得通道理,或许早上的时候,朱新蕊就不会和他发生矛盾了。于是,她打消了这样的念头。那,不然报警?……
还没等裴子渝理清楚思路,面前的男子就忽然抬起了右手一副要打人的架势。裴子渝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没时间思考,马上往右边迈了一步挡在了朱新蕊的面前。乐鸣看着那男子似乎要做些什么,也忽然被惊到,刚准备迈出右脚跑上前拽住那个人,就看见他一巴掌甩到了裴子渝的头上。
裴子渝本来准备往后一步躲开,结果撞到了站在她后面的朱新蕊,朱新蕊一个步子没扎稳,坐在了地上。裴子渝也被打了一下头,头发都糙了起来。
“做什么?”忽然,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从校门口跑过来,拉住裴子渝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身边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