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钰觉得半饱后,又自顾自的饮了一旁的香茗。
饮完后,才接着道:“前头带路吧。”
东陵钰不是不急,这城主府,目前只有白柒与她交好,其他一概不熟。
树倒猢狲散,这道理东陵钰还是懂的。所以,就算不为别的,她也该着急。
小四闻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要是他家少爷陨落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被折磨呢。
夜,降临。
今夜注定不平静,注定无眠。
东陵钰跟着小四,东拐七绕,竟然到了侍寝阁。
小四战战兢兢地推开侍寝阁的门,手往旁一抹,原本漆黑的屋子,瞬间亮如白昼。
入了屋,小四立马把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世界。
引着东陵钰入了内间,小四一把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的呼道:“茗少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啊……”
小四拽着东陵钰下摆,哭天抢地的呼喊着。
“闭嘴!”她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四连忙停止哭泣,抽泣着道:“少……少……少爷突然病房,小四没想到这回少爷病得怎么严重。以前病发时,靠着万年寒冰床还能压制住,不想这回……”
小四说着,又是一番哭泣。
“那怎么样才能治疗你家公子?”
“小四曾经听族中长老说过。少爷所中的乃是一种很强横的丹毒,难以治本,只能治标。治标的话需瞿山的‘七色莲’为引子,与九天仙露服下即可缓解毒性蔓延。”
“瞿山?”
小四擦擦横流的泪水,继续道:“‘竹林深处’后有一雪山,那山便是‘瞿山’。”
她问:“七色莲的形状,性味是何?”
小四连忙说:“小四听族中长老说,七色莲乃是上品仙草。状似菡萏,产于严寒地带,全长六十到一百厘米,茎弯曲带刺,直茎零点四到零点八厘米。表面为七彩琉璃色,质轻脆,易折断,断面蓝色。只生七叶,有短柄;叶片多皱缩,长椭圆形,边缘呈圆润状,长六到十五,气微香,味微苦。”
她端起一旁的茶水,边饮茶,边听着小四所说之言。
“质嫩、色七彩、不破碎者为佳。多生长于悬崖边沿,采摘时,需谨慎,因为七彩莲为仙草,可能会出现神兽守护。”
东陵钰正走在“竹林深处”的鹅软石铺就的小路,脑海中不住回响着小四所说的话。
踏上寻找七彩莲前,她还挤出一点时间换了件衣裳。
瞿山位于“竹林深处”后,而“竹林深处”看似位于瞿山山腰,实际上只是位于山脚下而已。
东陵钰踏上寻找七彩莲的路前,还回一趟自已小院,打包不少厚重的衣裳入了储物袋,还拿来许多零嘴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找得到七彩莲呢?
只好多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到达山脚下时,她往后一望,瞧见灯火通明的城主府,以及侍寝阁的璀璨光华。
她叹了口气,暗道:自已真是自找麻烦。
一阵冷风拂来,她瑟缩两下,抚了抚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狐裘,披上。
出门前,她回房换了一件紧身月白长衫。长衫毫无点缀,领口、袖口窄小,束腰,便于行路。这么一穿,显得她长身玉立,体态修长。
披上狐裘后,她整个人的身形都隐藏在宽敞的狐裘后。等戴上锦帽后,整个人都掩藏在衣裳里,只留下两个狭长的凤眼,露出的茶金瞳眸,不时滴溜溜的转动。
拿出一包梅子,她步伐悠闲的前行,沿途顺道赏赏景。
若是外人看到她这般,还真以为她是去旅游的,不是去寻找仙草的。
本想御风行走,但不知为何,一入了瞿山,体内的灵力只剩下不到三成了。
她耸肩,不置一否。
哼着现代小曲,吃着各类零嘴,步伐悠然轻快。
脚下是绵软的雪地,幸亏她换上的一双踏雪无痕屐。
屐履款式小巧,足略高,防雨雪,为雪白色,虽然木制品,但拎起实在是无分量。
这是东陵钰在墨茗的“听雨轩”无意之中发现的一物,本以为是鸡肋的物品,没想到今日竟然派得上用场了。
四周的景,从原本的青翠的杂草,艳丽的乱花,渐渐转变为一片雪白。
化不开的浓雾渐渐散去,露出原本雪白的风光。
她往下一瞧,缭绕的云雾从她身畔飘过,丝丝凉意滑上外露的指尖。
高处不胜寒。
冷风一吹,她不由得再次瑟缩下脖子,收起了零嘴,专心致志的赶路。
越到高处,寒气愈加浓重,雾气虽散去,但那份湿漉之感,怎么也化不开。东陵钰步伐越益缓慢,寒气打湿她雪白的狐裘。
忽,一阵大风刮来。
毛茸的裘帽禁不住这般大风,落下。
她微垂螓首,躲着大风,伸出手,扶起裘帽。但,风来势汹汹,就算扶着帽檐,还是止不住裘帽掉落的趋势。
风吹乱了她挽好的青丝,吹起了一些颗粒杂物,不知何物,在她不经意间迷了她眼。
她伸出手,揉搓被颗粒迷住眼。揉搓间,眼前似乎闪过雪白一物。
待到眼清明时,眼前却又一片朦胧了。
雾不知何时起了。
风依旧继续刮着,阴沉的天下了小雪,雾开始渐浓。
这般恶劣天气,懂得行情的人,通常不会赶路,而是就地扎营,等待风雪天气的过去。但是,东陵钰深知,如此突兀的风雪天气,伴随浓重的雾气突然弥漫,定然不是自然常态。
物极必反定有妖!
她止住步伐,呆在原地,等着事态发展。
呼啸的风声从耳畔呼呼吹过,一丝阴森森的森冷气息袭来。
风声听在耳中如同鬼声,远处被风吹动的树杈不停摇晃,犹如鬼手般,让人生寒。
心砰砰跳得极快,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胆子再大的人,在这情况下心中也会生出胆怯,不敢继续前进。
她自然是怕的,但是她还是顶着风雪,继续前进。
雪白的雪花飘落,若是平日里,她定然要驻足欣赏够了才走。
她从狐裘中伸出手,指细白修长。伸开手,任凭雪花掉落。
雪花落入掌心的刹那,指尖翕动几下,冰冷的雪水渐渐融化,继而又有几片雪花接着落入掌心。她抖落,缩回手,拢紧衣襟,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