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集:拳打四贝勒
陈廷敬如今头悬在刀刃上,月夕儿不敢怠慢,急书家信一封,星夜差人送往南京的林家亲族。她又担心爹娘因为怪罪自己不孝,而不肯出家财救陈廷敬,月夕儿又给远在广东的哥哥写了一封信。
信里,月夕儿以雷霆万钧之势告急道:“陈大人有恩于林家,如今大人有难,请哥哥速速来京……”
五日后,驿站来报,月夕儿的哥哥林如海已经赶至京师,营救陈廷敬的事,月夕儿知道在宫里不方便与哥哥商议,便差人在驿馆里安顿好哥哥,先遣晴儿给哥哥送个信,自己随后便前往驿馆与哥哥商议营救一事。
晴儿领了话,带着几名随身的丫鬟,出了宫,径直朝着林如海住下的驿馆赶去。
恰逢三月初春,往来京城的各省商贩特别多,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挤满了客商与摊铺。晴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只想快点赶到驿馆与林如海碰头,却不想刚出宫门,便在景阳街上遇见了她的活祖宗,和硕亲王的四贝勒常易。
四贝勒常易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额驸又是当今圣上的叔父,满朝文武的泰斗和硕亲王,平日里,他常领着自己的家奴,在京城转悠。
常易为人心胸狭隘,而且心术不正,尤其贪财好色;京城之地,只要哪家商铺有上好货色被他瞧见,都要向他纳贡,哪户人家女儿长得俊俏,常易便无所不用其极的把她哄到床上,软得不行,就放纵家奴强抢民女,在京城,人都管四贝勒为京城楚霸王。
宗人府里,压着常易许多案子,因他是皇亲国戚,平日里,大臣们又多收和硕亲王的恩惠,便不曾惩治四贝勒。他年轻气盛,没了管制,私下里,更嚣张放肆起来。
常易乃正白旗嫡系子孙,生得倒是俊俏,而且,一身武艺出众,为恶京城,动了拳脚,也未曾遇过敌手。三年前,常易去慈宁宫中拜侯老祖宗寿辰,一眼便相中了晴儿,和硕亲王屡次提亲,月夕儿只推脱晴儿年纪尚幼,等再带大些,便应允了这门婚事。
远远的,常易的狗眼便瞧见了晴儿,看见如今小妮子长得不但俊俏水灵,而且风韵了许多,馋的他垂涎三尺,直直领着家奴们,把晴儿拦在了街上。
“晴儿妹妹,还认得我吗?”常易色迷迷的盯着晴儿,毛手毛脚的样子,看了,就让晴儿觉得恶心。
但他毕竟是个贝勒,晴儿懂的宫里的规矩,只得忍气吞声道:“四贝勒吉祥……”
“果真记得我!”常易乐了,只把眼睛勾魂似得盯着晴儿的胸前。
晴儿想走,便推辞道:“四贝勒,晴儿有琐事在身,不便久留……”说完,便领着丫鬟,从四贝勒身边越过。
常易把脸一沉,一把拉住晴儿的手,又是闻又是摸得,晴儿气得一甩手,狠狠的瞪了四贝勒一眼。
四贝勒的家奴们便狗叫道:“好大胆的丫鬟,我们家贝勒看上的女人,那是你的福分!”
晴儿也不搭话,鼻息冷哼一声,对着常易道:“娘娘常说,和硕亲王府上的狗都凶得厉害,今日见了,果然是长着獠牙的野兽……”
“你!”一众家奴们气嘟嘟的望着晴儿,倒是四贝勒鼓着掌喝道:“好,好倔强的女子,四贝勒喜欢你……”
晴儿暗暗冷笑一声,心里骂道:“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四贝勒……”
晴儿方要走,这回四贝勒动真格的了,对着家奴们一晃脑袋,家奴们便上前按住晴儿,不让她动身子。晴儿慌了,大声嚷嚷着:“四贝勒,晴儿是奉了兰妃娘娘的令,出宫办差的……”
“办什么差事,只要你说一句,本贝勒自然差人替你办得妥当。”常易用手挑了挑晴儿的下颚,一脸阴笑的道:“今天贝勒看上你了,过了今晚……”
晴儿不依,几乎哽咽的恳求道:“四贝勒,求您放过我,晴儿年幼无知,怕辱了贝勒爷的身子!”
晴儿越是低声下气,常易就越发猖狂,他撩拨着晴儿的脸蛋儿,当着大街上围观人群的眼皮子之下,亲吻了晴儿。
晴儿噙着眼泪,死命挣扎着,一旁的丫鬟们不敢生事,只是低着头替晴儿可怜。
常易是出了名的京城恶霸,今天他当街欺辱少女,百姓们人人憋了一肚子的气,有些胆子大的,暗暗撸了撸袖子,若是常易再过分些,怕是他们就要动手了。
“住手……”
就在人群诧异之时,一名锦衣公子出现在了人群前列。公子爷一身绫罗绸缎,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而且,他一脸正气,体格健硕,想来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晴儿见到此人,却高兴的喊道:“林公子!”
常易见晴儿认识此人,便知道这个林公子是冲着自己来的。在京城,以他四贝勒的身份,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喝五吆六的,再看到林如海一身气派贵家公子爷的打扮,常易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早有家奴上前,立在林如海的身前,凶狠的瞪着他,没好脸道:“四贝勒的家务事,你也敢管!怕你是活腻了,想早日去地府当差吧……”
林如海冷哼一声,却没把这群狗奴才放在眼里,直接冲着四贝勒道:“放开这位姑娘,她与林某认识!”
四贝勒见林如海虎背熊腰,生的一脸正气,有些畏惧,便问道:“公子高姓大名?”
林如海双目圆睁,一字一句道:“林如海……”
“林如海?”人群中,见些世面的人都在嘀咕着,“就是富甲江南,顺治皇帝恩赐汉亲王,世袭罔替的林氏家族……”
四贝勒也大吃了一惊,想不到今天会遇到林家的公子爷,不过,林如海身世再显赫,他四贝勒爷可不曾放在眼里,倒是先礼后兵,客气道:“林兄,此次来京城,兰妃娘娘定是十分欢喜;来,林兄若是赏脸,随我一同喝上几杯,权当是四贝勒为林兄接风洗尘,如何?”
林如海这才知道,原来矗立在他身前,困了晴儿的,是和硕亲王的四贝勒,和硕亲王贵为皇亲国戚,又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就算自己是兰妃娘娘的哥哥,也是世袭罔替的王爷,论身份,与四贝勒比起来,林如海自知还要相差甚远。
不过林如海生来犟脾气,不愿与猥亵贪婪之人交友,四贝勒这样的人,显然令他厌恶,林如海也只是客气的回道:“林某此次入京,只是生意上的事,不便打扰四贝勒,烦请四贝勒留下晴儿姑娘……”
四贝勒见林如海盯着晴儿不放,摆明了不给自己情面,便冷言道:“林兄,本贝勒说了,晴儿今个是亲王府的贵客,谁也留不下她!”
晴儿听了这话,眼泪就顺着眼角留下脸颊了,其实,私下里,月夕儿早把晴儿许配给哥哥林如海了,两人也是情投意合,只等着晴儿再大些,月夕儿便要康熙爷赐婚了。
今个遇到四贝勒这等恶霸,晴儿又是自己相中的女人,林如海纳肯让步,只是理论道:“四贝勒,晴儿是兰妃娘娘府上的人,还望四贝勒通些情理,给林某卖个薄面……”
“好啊!敢拿兰妃娘娘来压本贝勒……”林如海一让步,四贝勒更加放肆了,“晴儿本贝勒是要定了!”
林如海性如烈火,本就忍无可忍,见四贝勒如此不把兰妃娘娘放在眼里,便直接上前要人。
四贝勒怒喝一声:“大胆,敢与本贝勒动粗!”
这一喝,家奴们便蜂拥而上,林如海不屑的冷哼一声,便动起手来。
这些家奴见林如海拳脚生风,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之后,都不敢再靠近他的身子,丫鬟们与人群渐渐喝彩起来。四贝勒丢了面子,撸了撸袖子,像个饿狼般扑向林如海。
两人缠斗了好一阵子,林如海不仅身手不凡,更兼力大无穷,四贝勒见不是对手,竟抽出一把利剑来。
本是动动拳脚,林如海见四贝勒杀得眼红,竟动起刀兵来,也不客气,夺了剑,一阵暴拳重脚,打得四贝勒与家奴们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晴儿一下子扑进林如海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林如海心疼的搂着她,也不管自己闯了祸事。
四贝勒回到和硕亲王府,正遇见哥哥常宁与镶白旗豪格亲王的大贝勒费扬古,二人见常易满身伤痕,吃惊的讯问了他。
常易只道是林如海欺辱了他,不把正白旗与镶黄旗放在眼里,常宁与费扬古听了常易的话,不辨真假,竟愤愤不平的要找林如海算了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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