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巾帼胜须眉
宝日龙梅第一次入宫,老祖宗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杏眉大眼的草原姑娘,知道小丫头如今和月夕儿一同住在养心殿,老祖宗便叮嘱月夕儿:“月夕丫头啊!宝日公主这次进宫,以后就是宫里的人了,你要把她当成妹妹一般,可不能比蓝心格格差。”
月夕儿明白老祖宗的意识,猜是宝日龙梅日后定会嫁给康熙爷为妃的,本来蓝心格格走后,养心殿就空荡荡的,拿宝日龙梅当妹妹,就算老祖宗不说,月夕儿也这么做了。
不过,老祖宗的话外音月夕儿倒是懂了,宝日龙梅不懂宫里的规矩,日后为妃,这些日子,老祖宗希望自己调教着些。
辞了慈宁宫,天已经大亮了,冬宫没什么好玩的,上春之后,御花园的风景倒是十分优美。月夕儿这才想起,自己离宫也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去打理过御花园的花花草草呢!
领着宝日龙梅,月夕儿与她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还没到御花园,却听到一群男人的吼喝声。
张望过去,才发现,是宫廷侍卫的头头,康熙爷心腹爱将八旗库布楼赫。楼赫原本是正白旗普普通通的小库布,此人一身蛮力,又精于弓马骑射,一手刀法旷古绝今,康熙爷特招为宫廷侍卫首领,领了三品官衔。往日里,楼赫常常领着宫廷侍卫们来御花园晨练,养心殿离御花园近,因此,月夕儿与楼赫私交甚好,有些时候,还总和他比试武艺。
宝日龙梅生活在草原之中,小丫头特喜欢天朝的勇士,见到楼赫领的宫廷侍卫们个个剽悍,便手舞足蹈的喝彩起来,还伏在月夕儿耳边道:“月夕儿姐姐,那个首领是谁?他能张开一百斤的弓弩吗?”
月夕儿眯着眼睛,心里暗笑:“一百斤弓弩?这也太小看楼赫了,莫说一百斤,就是再加上一百斤,他楼赫也张得开……”
“妹妹,听说你们漠北草原的男人都擅于弓弩,他们能射中五百里以外的靶子,是这样吗?”月夕儿眨巴着眼睛,睫毛便很灵动。
“是啊!我们漠北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平日里放牧,游猎,离不开弓弩呢!”宝日龙梅听月夕儿聊起了弓弩,便高兴的舞着小手,还做了个张弓射箭的姿势。
“妹妹也会弓弩吗?”月夕儿心里也直痒痒,干脆直接道:“姐姐与那首领认识,妹妹若是愿意,姐姐便可让首领与妹妹比试比试,怎么样?”
宝日龙梅乐坏了,用手拉着月夕儿的手臂摇了摇,问道:“姐姐,真的可以吗?”
月夕儿笑了笑,径直走到御花园中,侍卫们见到兰妃娘娘,忙着叩头问安。
楼赫往日里与兰妃娘娘是常见的,先停了操练,恭敬的矗立在月夕儿身边,也很熟络的问道:“兰妃娘娘,臣楼赫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娘娘了,今日操练,请娘娘过目……”
这楼赫身为宫廷侍卫的首领,论弓马骑射,刀枪剑戟,就是在八旗军营里,也没几个将军是他看得上眼的,可他却十分尊敬月夕儿。昔日科尔沁草原一战,月夕儿名震三军,八旗将士皆称其为“木兰妃”,楼赫对木兰妃,那也是毕恭毕敬。
月夕儿也不客气,便向楼赫引荐宝日龙梅道:“楼赫将军,这位是碦儿碦草原的宝日龙梅公主,妹妹说了,宫廷侍卫们虽然身体健硕,但个个跟没吃早饭似得,只怕拉不开三十斤的弓弩了吧……”
宝日龙梅正待诧异,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啊!眯着杏眉大眼,莫名其妙的望着月夕儿。却听楼赫声如洪钟,一脸红扑扑的道:“兰妃娘娘,臣久闻漠北草原的勇士们精于弓马骑射,臣斗胆请问宝日龙梅公主,草原勇士比臣手下的这些宫廷侍卫,如何?”
宝日龙梅瞪着眼睛望着楼赫,见他是员骁勇善战的猛将,却只是性子鲁莽了些,才明白过来,月夕儿姐姐是在故意逗着他。
月夕儿给宝日龙梅使了个眼色,宝日龙梅会意,便也学着月夕儿姐姐的语调道:“宝日龙梅久闻楼赫将军的威名,不过,将军的这些手下们……”
宝日龙梅话只说了一半,楼赫早就心痒痒了,兰妃娘娘姑且不论,眼前,这个漠北草原来的黄毛丫头倒也训斥起自己的部将来。他楼赫可管不上宝日龙梅是什么漠北部落的公主,若是哪个看不上他训练的手下,那好办,比试比试便见分晓。
楼赫便弓着腰,恭敬中带着不服气道:“娘娘是懂得弓马骑射的,今日娘娘便可检阅臣的部将们,若他们在娘娘不在的这段日子,松懈了训练,臣愿领罚!”
月夕儿知道,楼赫是动真格的了,心里暗叫一声痛快,便对宝日龙梅道:“妹妹,你愿意和楼赫将军的部将们比试一番吗?”
宝日龙梅抬头看了看那些宫廷侍卫们,却摇了摇头,闷不作声,直直盯着楼赫不放。
月夕儿暗暗咽了咽喉咙,心里明白,这小丫头是看不上那些宫廷侍卫,而只想和楼赫将军比试,要知道,这楼赫力大无穷,百步穿杨,在八旗军中,是少见的悍将。
楼赫见宝日龙梅这般羞辱自己的将士,今日又有兰妃娘娘在场,哪肯失了宫廷禁卫长的面子,便喘着气,提高了嗓门道:“公主可愿与微臣比试一番?”
此话一出,宝日龙梅便不再摇头了,大喜过望道:“宝日龙梅敬请将军赐教……”
楼赫鼻息冷哼一声,心里自叹这宝日龙梅本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哪放在眼里,便撸了撸袖子,对手下侍卫们命令道:“列阵,前锋营以一字散开,站成两队。”
将士们列完队,楼赫又道:“取三十斤弓弩来……”
宝日龙梅听得此话,一跺脚,大哼一声,撅着嘴,愤愤的道:“像将军这样的勇士,只开得三十斤的弓弩吗?”
月夕儿赶紧添油加醋道:“是啊!楼赫将军,你可不能丢了天朝的威风!”
楼赫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快皱上天了,便喝道:“取八十斤弓弩来……”
宝日龙梅不依,自己干脆下令道:“楼赫将军开得了八十斤弓弩,本公主愿开一百斤弓弩。”
楼赫吃了瘪,气得气喘吁吁,瞪着火冒三丈的眼睛盯着宝日龙梅,再喝道:“取百斤弓弩来……”
等到将士们取来了两只百斤弓弩,月夕儿才笑着望了望宝日龙梅,心里也在打着鼓,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能否开得了这么沉的弓弩。百斤弓弩,这在八旗武将中,也找不出百人能开得了这么沉的弓弩,月夕儿一看宝日龙梅的手细嫩的很,一张嘴,却就是一百斤的弓弩,也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楼赫先前吃了瘪,这回取了弓弩,也不客气,张弓搭箭,连发三箭。将士们取来靶子,细看之下,二百米以外的靶子上,每支箭都正中靶心。
宝日龙梅大赞一声:“楼赫将军百步穿杨,好箭法……”
话音刚落,便也连发三箭,箭发的特别清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百斤弓弩,拿在宝日龙梅的手中,如同戏耍之物一般。
将士们取来了弓弩,细看,也是每支箭都正中靶心,而且,只有一支箭,一个靶心。这种绝技,被称之为万箭穿心,后发之箭将先发之箭从靶子上射落,所有的箭都射中在一个点上。
楼赫暗吞了一口气,沉下老脸,恭敬的道:“公主箭法当世少有,臣拜服……”
宝日龙梅知道,楼赫输了比赛,等同于受了羞辱,自己本无这个意思,又特崇敬楼赫直如烈火的性子,便笑着道:“宝日龙梅听月夕儿姐姐说了,将军能开二百斤的弓弩,今日是让着我的,将军天生神力,箭入靶心,都快把靶子射穿了,宝日龙梅改日定当再向将军讨教!”
楼赫万没有想到宝日龙梅会给自己留这么大的情面,便感激的应承着,月夕儿更是哑口无言,她哪能想到,这宝日龙梅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本事。
等到月夕儿与宝日龙梅走后,楼赫与宫廷侍卫们大赞不已,月夕儿也开始对宝日龙梅另眼相看。
不想,今日比箭的事,很快便传遍了紫禁城,街头巷尾,皇城内院,乃至冬宫里的丫鬟太监们都在议论着:“兰妃娘娘与宝日龙梅公主比箭赢了巴图鲁楼赫将军,木兰妃弓马骑射,连八旗勇士们都不是她的敌手了呢!”
这话,也传到了大阿哥胤禔的郡王府,他特传了楼赫,把这事都问清楚了,好不郁闷。之后,大阿哥整日在郡王府里摩拳擦掌,盼着杀杀宝日龙梅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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