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可可煮上一锅在水里保鲜过的牛肉,端木纯在竹林里摆上一架古琴,给这炎炎午后送上一片清凉,也算应了那句诗情画意,逍遥林间。
古琴开始练剧情的时候练的,现在也算小有所成,马马虎虎能记得全部的音调,只是有些比较难懂的音,转换还不是很会,但也不难听,而且她弹唱的都是这个世界所没有音调曲目,所以每每她的弹奏引来的都是最高的喝彩,遮盖了她的瑕疵,谁叫人都是好奇的。
调试了几个音,很脆,这把琴是凤尧送她的,说是上千年的老桐树做的,很具有收藏价值,是爱琴者的梦想。当然莫言殇的更绝,他的是最为罕见的紫檀所做,历史也有上千年,其音质简直是绝了,比她的这把要好上上千倍,她的是国宝级,他的就是绝种级,独一无二,说是代代相传。
在她感叹的同时,手拨动的音质也随至而来,慢慢闭上双眼,沉淀下心情,平复下所有的思虑,只剩下接踵而来的触感和缓缓吐出的音符,是端木纯来这个世界后最喜欢唱的一首歌,信乐团的千年之恋: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温热前世的牵挂
端木纯认为她现在的感受就如这一壶茶,清清淡淡,是这世界的世外人,只是一个看客,只留下对前世的一个牵挂,她一直感觉林萧没有,还躲在哪个她一时找不到的角落等她。死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
爱恨全喝下
岁月在岩石上敲打
我又留长了头发
耐心等待海岸线的变化
大雨就要下
风狠狠的刮
谁在害怕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新长的枝丫
和我的白发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是啊!林萧你还记得我吗?我来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你来过的世界等你,可是为什么老天会这么残忍,我们只是错过了一个时差,为什么连着这辈子都要错过,你在哪里,还记得我,爱我吗?我这半年一直在找你,找寻你来过的踪迹,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你的存在,只有端木晟佑的一句话,而他也消失了一般,从那以后就没有在出现过了,就算去端木府找也没有,你是不是躲起来了,不想让我找到你,你到底在哪?我真的好想你?
一颗泪在她眼角打转,最终还是躲不过思念,缓缓滴落,蒸发。
一生行走望断天崖
最远不过是晚霞
而你今生又在哪户人家
欲语泪先下
沙滩上消失的浪花
让我慢慢想起家
曾经许下的永远又在哪
总是放不下
啊轮回的记忆在风化
我将它牢牢记下
一天天的过去,不是忙碌中忘掉你就是空暇中想起你,反反复复。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轮回吗?那你现在又在哪家,下辈子还能相知相熟相爱吗?你还会记得下辈子的我吗?
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才换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们回眸了多少次,又错过了多少次才换来前世那段短暂地相守,这世我们还要这样错过吗?林萧,你甘心吗?你知道的,我、不、甘、心。我还想和你生小林萧,还叫林渊淳,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抚养他的权利,还没有给他最好的,没有看到他读幼儿园,上小学、中学,考大学,去我们最喜欢的国家留学,娶媳妇,我们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做到,不是吗?
手上拨落了最后一个尾音,滑过的泪迹已经干涸,双脚踩在凳椅,与脖子平行,双手环抱住双脚,下巴搁在膝盖上,并不再落泪,只是双眼一眨不眨木纳地落在琴弦上,这是她一直以来最习惯的动作,一旦想要发呆想事情她都会圈缩自己。
在她有些呆滞的眼球中慢慢出现一双黑色边上绣有金色边纹的布鞋。隔着琴桌在慢慢出现小腿,小腿被挡住出现膝盖,直到遮住膝盖露出大腿处停下,端木纯也没有抬头看是谁,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话了:“刚刚的歌曲谁教你的?”
知道是云剑擎,端木纯还是没有抬头亦也没有说什么,或是没听见没看见,陷入自己个人的世界中。
“信不信本王叫人烧了这竹林。”这句话起作用了,她慢慢抬起还是有些疏散的眼睛,再慢慢的变得清晰明亮,愤怒地瞪着他:“这样很好玩吗?”
“谁让你在乎他,你最好乖乖回答本王。”云剑擎也不急,慢悠悠的晃到秋千架边坐下,给端木纯留一边的侧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垂落在不远处还未开花的海棠树上的眼睛,端木纯看不见他的心思,更看不到他的用意:“那王爷这又是什么意思,搬家,向外人宣告王爷你开始宠幸与我。”
云剑擎转头看她,一直盯视着,端木纯也不甘示弱的回视,两人就这样又盯上了,深邃的眼眸中竟是探究,最终化成一句话:“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那可不一定,女人如果不聪明些,到时候被卖了还要替他数钱不是很不值。”女人无才便是德,这是古待女人最大的荣誉,只要以夫为天,才是她们一生最大的生存,可是她不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需要遵守他们不合理的条约。
“那你可愿替本王数钱。”端木纯收回目光,还原抱膝盖的姿势,呆滞眼神:“那要看王爷能给我什么承诺。”
“你认为你有这个与本王讲条件的资格吗?”
“怎么没有,就凭我还有利用价值。”她是一个商人,在商道上出了名的奸商,怎么可能做没有用的买卖生意。
“你要从本王这儿得到什么?”这女人真的很聪明,什么有用,什么没有用她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她真的是个女儿身吗?心思那么慎密。
“这院子和休书。”休书她要不要其实无所谓,不过能给最好,她也不喜欢被顶上一个有妇之夫;院子里她闻到了,有林萧的气息,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这个生活了一年多,一直有林萧陪伴的家。
“既然要了这王府的一角,何必还要向本王讨休书。”这院子到底有什么,既然比自由还要重要,还是说这片竹林有什么比她还要重要的东西。不经的他抬头看向四周小小的一横一竖相互分错交叉的竹林,在林中看很奇怪,在树上看却能看出这一横一竖的内容,是这个名字吗?想想这竹子、这海棠、还有那石榴一年的时间长的确实太快了一些,就像注入了灵魂,他被自己这一猜想吓到了,灵魂,会是谁的灵魂。
端木纯放下开始发麻的腿,双手扶在琴弦上,调试出一个音说:“这是两个概念,我不管别人会这么想,要休书只是要个自由,要院子只是这是因为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在端木府。”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认为那还是我的家吗?”那是端木纯的家,不是她的家,又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傻到放着这个院子不住去那里。
“怎么情愿做没有要的下堂女人也不要本王的宠幸。”
“王爷的宠幸,臣妾高攀不起,还是做做下堂女来的自由、痛快。”宠幸,才多大的娃,就要宠幸,不怕以后有什么隐疾,古代就是不好,再说她也没那个心思,那是对林萧的背叛。
云剑擎没有再看她闭上眼睛,双手舒适的枕在脑后,享受这午后难得的清凉和悠闲,淡淡地开口:“再弹一首吧!”至于这荒谬的灵魂一说就让它烂在脑中,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荒谬的事,有也早就被地府收回轮回道里投胎转世,怎么可能还有孤魂野鬼,就算也不可能在他的这个帝王家出没。
知道他答应她的要求,端木纯马上调好音,还没有她谈判失败的记录,自然这次也是手到擒来,接着一首王菲的传奇缓缓而来。在这时代确实算是露骨了,不过音调是他们绝对没有听过的。
莫言殇弹的她听过,很纯,有时又很霸道,与他人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说琴是爱琴者最知心的朋友,那那是他的内心吗?一个在温柔包裹下的真实。
说起莫言殇,她有好多的疑问,他是一个修仙者为什么充满血腥的杀弑,还有他那条诡异的腰带一年了天天戴就没见它旧过,他到底在怜人馆等什么或找什么东西,也没见他怎么去找寻,一天到头大多数不是弹琴就是和她画画,或陪她陪练,偶尔有节目去弹几曲,没怎么出门过,又怎么去找,难道是托凤尧帮他寻找?
“怎么弹琴也能让你分心。”云剑擎不满她的分心,又在想谁,为什么一年不见,会让他觉得她没有一年前的无心无肺,活泼快乐,有的都是读不完的心事和发不完的呆,这一年到底她去做了什么,云剑擎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像知道她的过往,曾派人调查过,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有着让她难以置信的天壤之别,可是他看过她并没有易容,那是什么事让她一夕之间就幻化成完全不同的两人,总有一层与世隔绝的神秘。
端木纯找回神游中的思绪,没有说什么,继续还没弹完的尾音,直到画上句号才斜睨着云剑擎:“让你听我弹琴已经给你面子了,废话还这么多。你不会今晚就要睡在我的床上吧?”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有歧义,可事实也是如此,今天搬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就是没有床这个东西,而唯一有的就是自己的那张破床。
“不然呢?”他站起身体,平视立刻改为俯视着端木纯,这让他很喜欢。端木纯不服输的怒瞪着他,幽幽地开口:“当我什么也没说。”
“知道就好,本王现在有事,晚上准备好你的那些伎俩,看看怎么取兴与本王。”说着满意的看着她那张开始起鼓的红脸,这才是最适合她的表情,大步流星的走出竹林,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留下气得不轻的端木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