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纯睁开的第一眼感觉就是一片红,红的晕眩。
用力闭一眼睁开的还是一片红,无力的扶额摇晃着有些嗡嗡作响的头脑以保持清净,当摸到一样东西从头顶上挂下,扯下看,原来是一块头巾遮住了视线。
随着周围光线变亮,也看清了手里的东西,看着相当于古代时候成亲用来盖在喜娘头上的喜帕,之所以认为是喜帕,因为正中间缝有一个大大地“囍”字,囍下面绣有一对相爱的鸳鸯在水中嬉游,很是艳丽明亮。这家人肯定很有钱,这囍字都是用金线缝制,能不有钱吗?
什么时候带上的?这是端木纯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她记得她去旅游可没带上这么有拍卖价值的东西,掉下山洞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东西。
抬眼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四四方方很小的空间,她正坐在这四四方方很小的空间的最里面。两边分别有一个正正方方的小方口,脑袋那么大小,有一块红色的方布遮拦着,看不清外面的情景,正前面有一个半人多高的出口,此时也被一块红布遮拦着,同样也是看不清外面的情景,只感觉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而自己也随着那人影晃动而颠簸着,这让她想起了古时候传说中的轿子。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果然和猜想的一样不在是自己原本穿的运动套装和运动鞋,而是一身红艳艳的喜服,镶金带银,流苏下垂挂着各色各样的宝石玛瑙,随着动作的晃动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宝物间相互碰撞的叮当响,耀眼而奢华,脚上也是一双大红的绣花鞋。
摸向头顶,还真的带有一项珍珠镶嵌的凤冠,怪不得总感觉脑袋重重的,原来是这个罪魁祸首,轻轻地取下来放在一边,扭了扭酸涩的脖颈,她现在还真是披霞戴凤。
看着这些以往连看都没看过的宝贝文物,要是平时端木纯一定会摸上好久,可现在穿着这身喜服的主角成了她自己,所有的兴致都一扫而空。
随手掀起一角看向较外,清清冷冷的小巷子,随着前进不紧不慢的倒退着,偶尔飞斜过几只鸟儿。
天很蓝,云很白,树很绿,古旧的屋檐很生机,这是端木纯看到的;纯天然的空气很清新,偶尔还带有淡淡的花香,这是端木纯闻到的。
“哎呦,新娘子怎么可以擅自揭掉喜帕,这要是让人看到多不吉利,快快快披上,王府就快到了。”一个浓妆艳抹媒婆样式的大胖脸立时撑满在欣赏风景的端木纯的整个眼帘,浓浓的不知是什么的艳香扑鼻而来,呛得她直皱眉。
没有说话,也没有在看第二眼,无力的放下轿帘,靠在身后的木板上,任由轿子来回的颠簸,不想思考。
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眼前的事物让她喘不过气来,不确定的扭了下手背上的肉,痛觉是有了,但入手的光滑感再次让她抬起手来,而且还是两只同时抬起。
随便她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双手都不是自己以前的那只胖嘟嘟全是肉感的手,现在的这双手跟自己以前的那只简直南辕北辙,完全没有可比性,虽然小了点,但比之前的显得更加纤细软弱无骨。以前的那双连老茧都快要出来了。而这双纤细的连一丝浓密的杂毛都没有,有的都是些小小的、嫩嫩的小绒毛,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摸摸脸,虽然看不到,但也能感觉出来五官与以前的有所不同,入手的细腻、光滑感,峨眉大眼、鼻梁秀挺、樱桃小口、下巴略尖,这样的组合可想而知,就算在差也是个小家碧玉,不过也只是猜测,至于真实如何只有待看过才知。
再看全身,小胳膊小腿,平板,H型小腰整一副才开始发育的小姑娘,和25岁时的自己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反正看来看去总结一句话:她端木纯华丽丽的穿越了,还穿到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去了,更俗的一句话她端木纯变年轻了。
整个身体再次像瘫痪了一样,全身无力,任由轿子的颠簸而滑下坐垫。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小说看太多了,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就想着怎么把她丢到古代去自生自灭。
想她公认的一代新生宅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典型的家庭主妇,离开了老公这条支柱就活活饿死的米虫,今后在这古代怎么活啊?
也不知道原来的那个尸体有没有被豺狼虎豹给刁了?还是给这个身体的灵魂给占去了?林萧知不知她已经死了?还有她那刚满2岁的孩子,失去了她这妈可怎么办啊?
她不想穿越,更不想一穿过来就要嫁人,嫁一个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这让她如何接受的了。她还要老公和孩子要照顾的呢!怎么可以这样啊?
想的太多,太混,脑门开始活跃的跳动,“砰、砰、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直至像将死之人的心率仪表一样,叮的一声最终归于直线状态,一片空白。
感觉到轿子停下来了,想来是刚刚的那个媒婆女人说的王府到了吧?也不知道她所说的王府是王爷级别的人物还是只是单单的姓王的府邸。
果然有人掀开了轿帘的一角,不过这次传来的是一个小丫头脆脆的声音:“小姐,下轿了。”
端木纯从怔鄂中转醒,慢慢的整理起有些褶皱了的衣角,带上头冠,她可不是那种没头没脑、怨天尤人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没让她从山洞上摔下死掉,那她就应该好好珍惜这难得的重生,继续享受还未结束的人生,只是换了时空,换了地点,换了人物一开始不习惯而已。她可是具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随便到哪儿只要饿不死,她都能安生。至于那所嫁是何人,等以后再说吧!至少在她认为她现在肯定是不受宠的,要不然也不会从小巷子中走,而小巷呢,一般通向的都是后门。从后门进的女人,肯定勉不了当小妾的命。
这么想着,也就平平整整的带上喜帕,在那些久等了的人群中,抬手牵上那只掀开轿帘一角的小手,抬起另一只手顺着那掀开的一角掀起更大的空间跟着小手的拉力平静的走出轿子。
“你们回去吧。夫人,请随奴才来。”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想来前面那句是对轿夫他们说的,后面那句是对她说的吧。
“是。”接着就传来一群人陆陆续续走远了的脚步声和媒婆的唧唧艾艾声,同时端木纯顺着声源处对着那人点点头,因为喜帕遮住了看不见四周,只能跟着那个小丫头走。
随着过个形式的跨过火盆,走进门槛,省过拜堂直接跳入洞房。这期间还真没新郎出来迎接,四周更寂静的有些不可思议,好像连一丝的人影都没有,根本没有一点像是成亲该有的热闹、礼节。知道有可能会是那个端木纯不待见,但也不至于会这么不待见吧?难道说这儿的风俗特别的不一样。最好不是冥婚,因为这么静的婚礼不得不让她想的多了,感觉只有冥婚才会这么寂静。
坐在床沿上到所有人退出房门关上也有半个时辰了,这让端木纯很烦躁,更多的不安。
扯下喜帕,随便摘下头冠,起身活动着有些酸硬的身体,周围的事物也随着进入她的视野。
这是一间很普通,有些破旧的房间:一张雕花刻鸟的古老木板床,一个简单的木板支架上放着一个古铜的洗脸盆,中间摆着一个有些发旧的小圆桌和两张用木板随随便便订制的椅子,其他就没有了,显得整个房间的空间有些大的离谱,这让端木纯有些发怔。
这奇异的摆设说他没钱吗?可是这屋子的占地面积大的不像是穷人该有的,更别说外面的园子有多大;可如果说他有钱,这寒酸的摆设实在让人难以感觉出他是有钱人。
“有人在外面吗?”端木纯只能出声让人进来陪她,她不喜欢这种静的只剩自己一个人,这会让她感觉整个世界就她一人。
即刻有个小丫头推门而入,想来是之前牵引她进来的那个小丫头吧?
很可爱,只有13、4岁的感觉,扎着两根长长的辫子直到腰际,如果放下来有到大腿那么长吧,这就是古人的发肤受之父母,从出生到成长都不剪的结果。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头发有多长,要不要计划着怎么剪掉?这般想着,在看向那小女孩,还未展开成少女的脸显得很稚嫩,圆圆的脸蛋很红润,在古时候也就只有有钱人家的人才能有这么好的脸色。
乌溜溜的眼珠顽皮的转动着,看向端木纯,小嘴轻启:“小姐,叫珠儿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
珠儿?还真如名一般可爱,端木纯摇摇头,指向两张椅子其中的一张:“珠儿是吧!你坐那陪我说说话,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好。”珠儿也不身份,这让端木纯很喜欢,至少她没有奴婢长奴婢短的叫。
“你是我的陪嫁丫鬟吗?”这点很重要,如果不是心腹,将来会很麻烦,她可不想在这些皇权的古代中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还没活够呢!
珠儿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是呀,珠儿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小姐待珠儿就像姐妹一样。怎么?小姐有问题吗?”
“没,只是头有些晕,有些事想确认一下。”端木纯作式扶着额头,摇晃着脑袋,像是认真回忆的样子。
珠儿有些发急,想要站起来看看端木纯,被端木纯示意挡了回去:“那小姐你问吧,珠儿知道的一定全力解答。”咕噜噜的眼神透入的全是对端木纯的担忧,可以肯定她很单纯,也很好骗,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像一张白纸任人画圆捏扁。
“好,那我问你,新郎呢?”这是端木纯现下最想知道的。
“小姐,你还说。都是老爷不好,谁都知道王爷恨我们家老爷恨之入骨,把小姐嫁过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明明王爷要娶的是大小姐为妾,可老爷却让二小姐你来代替大小姐出嫁,这不是要害了小姐吗?同样是女儿,为什么老爷会这么偏见,难道只是因为小姐是庶出的,没有当皇后的命吗?”
经过珠儿的只言片语,端木纯大概也猜到一些了,要不然那些穿越小说也白看那么多了。这王府还真是个王爷极别的人,这也就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看来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未进门就开始这样侮辱,不设宴、不拜堂、走后门、更不用入洞房了,这端木纯倒是喜欢,以后也不用那么麻烦的去想到底要怎样躲过当小妾该做的事情。
“王爷为什么会恨我爹?”到底是怎样的恨,让这王爷这么偏激,去侮辱别人的女儿,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说是我们老爷害死了王爷最爱的王妃,至于具体的珠儿也不清楚,小姐你可以去问大少爷的,大少爷一定知道。”珠儿想了想又感觉不对,又补充道:“大少爷一定是见不到了,小姐你现在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爷这么恨你,他一定不会让你出王府的门。”
“那我叫什么?”
“小姐,你不要吓珠儿,小姐怎么会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小姐你叫端木纯啊!我们老爷叫端木侯,大少爷叫端木晟佑啊!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珠儿更加睁大那双本就大的出奇的眼,清澈的眼珠布满惊恐,看来是真的被吓的不行,就差把端木家的祖宗都要一一报出来了。
同名,这到可以让今后省了很多麻烦,想想谁会喜欢顶着别人的名字过一生呢?顶着别人的身体已经够如虫蚁蚀骨了。
“小丫头,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你家小姐我骗你的。说说我们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就被丢在这荒芜的角落堆里了?”端木纯站起跺到珠儿的面前,一边说笑一边抬手在珠儿的鼻翼上轻轻地刮了两下,然后大步的朝大门外走去。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吓珠儿。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哪有新婚不设宴,新人不拜堂,虽然只是娶妾不需要什么大的牌场,但好歹小姐也是丞相的女儿,还是丞相最宠爱的女人,就算在怎么恨老爷,也不能这样对待小姐啊!连王爷的面都还没见着就被冷落到这种地步,就连个侍婢都没有。”
“不是还有个珠儿吗!所以你家小姐是饿不死的。再说了这样不是更轻松。”端木纯没有多大理会珠儿的不满和抱怨,大概的来龙去脉也以摸个透彻,她现在只想知道她今后生活的这个地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