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轻夹马腹,灵活的御马穿行于树林之中,浓密的林木并没有阻挡秦越座下的骏马的快速前进,秦越高超的御马之术还要归功于前世的特种兵训练,前世之中,他所在的军队的驻地就在内蒙边境,通过向精通骑术的蒙古牧民讨教学习,他的骑术可谓是一日千里,不下于任何常年骑在马背上的游牧牧民,在这种密林之中骑马穿行,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根本称不上难题。很快他就骑马穿过了树林,来到了通往一线峡的大道旁边,不过他来到的地方距离屠杀现场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
透过视线,屠杀现场并没有什么改变,众多沙盗的尸体依然散乱的躺在那里,这条道路毕竟不是什么繁忙的交通要道,通过这里到达西州北部的人相对较少,而且屠杀之后经过的时间也并不太长,所以这副惨烈的景象没有任何人加以移动。
秦越一扯缰绳,勒马站定,停在了道旁的树林之中,然后下马落地,随手一抽马的屁股,把这匹骏马赶到大道之中,任由这匹骏马撒开四蹄,转眼消失在大道的远处,随后在下马的地方的不远处找了一棵高大的树木,跃身而上,利用浓密的树叶隐藏住身形,然后盘腿静静的坐在树杈之间,闭上眼睛,默默进行调息,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神识四散,对道路两旁的树林很宽的范围进行密切的监控,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等待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对面寂静的树林之中,有一丝异常轻微的响动触动了秦越的神识波线,惊动了正在调息中的秦越,秦越瞬间睁开了眼睛,但是打眼望去,对面的树林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人物,甚至连动物正在移动的动静都丝毫没有出现,但是秦越深知必然有什么人物已经出现,只是很好的隐藏住了自己身形,不过这个隐藏的人物,刚才看见震撼的屠杀现场,出现本不应该有的一丝微小破绽,让秦越的神识查知了他的到来。
秦越纵身下树,持刀在手,朝着对面的树林,朗声说道:“不用隐藏,我知道你已经来了,何必藏头露尾,不敢露面。”
说完之后,等待了一会,对面的树林之中,依然没有什么响动,好像刚才秦越只不过是对着空气说话,根本不会有什么人物的出现。
“哈哈,看来阁下以为我是诈你出来,不想露面,想我秦越何等样人,岂能行此下作之事。阁下何必故作不知,还要隐藏身形,看来很是瞧不起我秦越啊。”秦越看见对面没有人影的出现,但是他对刚才自己的判断却深信不已,对面的树林之中,肯定隐藏了什么人物,只是此人以为自己使用诈术,诓骗他的露出真容而已。
说完之后,又等待了一会,依然没有人影在对面的树林之中出现,秦越接着又说了一句:“冯侍卫,既已到来,何必躲藏,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何不出现得爽快一点。”
“哈哈,世子果然修为过人,鄙人刚才只是稍微弄出一点细微响动,就被世子发觉,果然是明察秋毫,鄙人是佩服不已啊。”说话的同时,一个身影从对面树林之中一棵大树之后转了出来,正是一路陪伴秦越赶路的冯姓侍卫。
“哪敢称得上是明察秋毫,冯侍卫这一路行来,可是把我瞒的好苦,这样如果都能称得上明察秋毫,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冯侍卫,你说是不是啊?”秦越听见冯姓侍卫的说话,略微调侃着问了这么一句。
“世子,太过谦虚了,现在不是已经发现冯某的行踪了吗,只是不知世子是如何肯定知道出现此处的就是冯某本人,倒是要请世子予以解答一二。”冯姓侍卫笑着说道。
“哪里敢十分确定,只是有七八成的把握而已,我是真不愿意在此时此地见到冯侍卫。”秦越没有明白解答冯姓侍卫的疑问,只是感叹着说了这么一句,从语气中已经断定了这个冯姓侍卫是自己的敌人。
“原来如此,世子也是猜测成分居多,我还以为世子早已发现我的异常,看来我的伪装也不是一无是处。”冯姓侍卫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鄙人也不愿意此时此地见到世子,要不是世子坚持,鄙人早已悄悄离去,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哪能说是天意,不过是人为罢了,今天不见冯侍卫一面,以后只怕我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那岂不是生不如死,还是见上一面得好。”秦越摇摇头,轻笑着说道。
“世子真会说笑,鄙人哪里敢有这个胆量,不过因缘际会,身不由己罢了。”冯姓侍卫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冯侍卫,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你的胆子可不小,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出现沙盗伏击的事情了。”秦越直接挑明了说道。
“世子,慧眼如炬,今天沙盗伏击与我有很大关系,这点我并不讳言,但是却没有想到世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依然留有余力,可见我是相当低估了世子的真实实力,可见世子比我隐藏得更深啊。”冯姓侍卫接着说道。
“冯侍卫,据我了解,你也是我家生活多年的侍卫,而且这一路上我也没有得罪过你,刚刚被伏击之后,我还交给你一块玉佩,就算我死之后,也免去你的灾祸,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不知道提几个问题,你能不能如实相告?”秦越轻抚一下手中的鸣鸿宝刀,对着冯姓侍卫说道。
“世子如此说来,冯某人是不得不领这个人情啊,那好吧,只要我能够回答的问题,绝对如实回答,不会谎言搪塞与你。”冯姓侍卫听完秦越的话语,顿了片刻,直接答应了秦越的要求。
“那好,我也不必多言,就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是谁指使你做这么一件事情的?”秦越直接就抛出了问题,没有兜绕圈子。
“世子实在难为我了,这个问题恕我实在难以回答。”冯姓侍卫苦笑摆摆手,拒绝回答秦越这个问题。
“其实我也知道问得多余了,你既然清清楚楚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被伏击致死的后果,那么当然指使你的幕后之人,肯定能量极大,而且你就算知道,也不敢说出,但是你不说其实我大约也知道你的幕后主子是谁,只是想要从你这里再证实一下而已。”秦越并没有因为冯姓侍卫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心中恼怒,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世子,你这就是明知故问了,看来世子也是知道我的苦处,就算我说出来,世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怕是还是不会相信我说过的话,那又何必为难我这个具体办差的人物呢。”冯姓侍卫接着说道。
“哈哈,那倒也是,不过刚才跟着你撤退的那两个侍卫,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灭口了,这点我倒是相当的关心。”
“哎,不是我心狠手辣,如果他俩不死,我是不会有好的结果,到时世子中伏遇难,以他们两个知道的情况,如果向侯爷如实禀报,就算世子给我的玉佩,也不可能保住我的性命。”
“可惜两个忠心的侍卫了,被自己人暗算杀死,实在死得冤枉啊。从刚才话语的意思中,冯侍卫现在依然想要杀死我啊,看来你不仅通风报信这么简单,而且是最后的杀手锏啊,冯侍卫隐藏自己实力修为的功夫实在高明啊,这两天里,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你的真实修为,可笑我先前还在担心你们是否能够逃脱追击,可笑啊,可笑啊。”秦越从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了冯姓侍卫对自己实力的极端自信,话语中暗示依然想要制造自己中伏死亡的假象,推断出来他肯定隐藏了自己的武道修为。
“其实刚才如果不是世子说出我的身份,冯某人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世子的面前,我也实在不想亲自出手对付世子这种武道高手,但既然形势所逼,就不得不出此下策了。”冯姓侍卫说话的同时,好像解除了某种限制,身上的气势慢慢的逐渐增长,武道高手的真实修为在秦越面前表现无疑。
“原来冯侍卫是起息巅峰境界的武道高手,怪不得如此胸有成竹了,看来今天我实在是凶多吉少啊。”秦越调侃着说道,语气相当轻松,其实暗中全身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因为他现在所面临的是一个起息巅峰境界的武道高手,而且从发出的气势来看,绝对是一个杀伐决断,历经无数实战,能够发挥出境界实力的真正武道实战高手。
“鄙人有一个疑问在心中实在是不吐不快,不知道世子能否告诉在下。”冯姓侍卫好像也没有急着动手的意思,又对秦越提出了一个要求。
“当然可以,冯侍卫,尽管相问。”虽然作为对手,但是秦越依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好,不知道世子是怎么猜测就是鄙人来到这里,而不是另外的人来到这里查看。”
“哈哈,原来是这个问题,其实说来也简单得很,首先此时虽说已过午时,但是阳光依然强烈,而且这条道路本身过往的行人就不是太多,那么必然不是偶尔经过的路人;其次,如果冯侍卫是忠心的侍卫,刚才引走沙盗之后,必然还会想法设法返回营救于我,如果你心怀异志,必然也会返回,过来查看我是否已经被沙盗成功击杀,看看他们的任务是否完成,如果没有完成,再准备下一次的袭击;第三,既然父亲派你们同我一起前往祖地,虽然主要是起到一个引路和介绍的作用,但是你们必然也有护卫我的作用,所以不可能表现得如此不堪,其他三个侍卫还好说,但是冯侍卫你在府中多年,父亲既然派你过来,就算你修为隐藏的很好,你大体的实力,他应当还是了解的,你对侯府的忠心不必怀疑,但是父亲绝对没有想到,正是你出了问题。最后,我也是刚刚想到,你躲避弩箭的攻击实在是太过轻松了,你的修为绝对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样,肯定隐藏了修为,但是没有想到你原来是一个起息巅峰境界的武道高手。”秦越不厌其烦的解释,一点都没有失去任何耐心的样子。
“是啊,听完世子一番解释,确实是相当简单,但你后来怎么可能确定我就是敌人,而不是过来营救与你呢?”冯姓侍卫听完秦越的解释,又接着问了一个问题。
“冯侍卫,这又是另外的问题,不过今天如果不解答你的疑问,到时肯定心中不会痛快,那就为你再解析一番,也未尝不可。”
“世子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妙人,鄙人洗耳恭听。”
“最初,如果你一听见我的声音,马上出现,就算我心中尚有疑问,但是也不敢确定你就是内奸,直到我叫出你的名字,你才最终出现在我的面前,可见你心中必定有鬼,不愿让我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但是我又叫出了你的名字,你不敢冒险认为我还是使用诈术,所以现出真身,这样一来,你想要亲自解决我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哈哈哈,世子真是聪慧过人,鄙人是糊涂了,没想到这么一层,失算啊,失算。”
两人之间站在黄土大道两边的树林之中,就像两个好朋友一般的闲聊许久,谁能想到这两人已经势成水火,是生死大敌,等会两人之间必然有一个要躺在这个地方,变为一具尸体。
说完之后,两人之间没有其他言语,一场生死大战无法避免的即将来临,秦越现在面临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大危险,因为他现在面对的对手是一个起息巅峰境界的武道高手,稍一疏忽,就是命陨当场的后果,但是他却一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