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逸看到那封信的晚上,他是一夜无眠。实际上,从刘笑影被人掠走以后,他晚上就一直没怎么睡过觉。一是作为一个男人觉得羞辱,二是担心她的安危。
身为一个男人,又是一国的帝王,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被人从床上掠走,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是一种奇耻大辱,他那里还有心思睡觉。
所以,他几乎是派出了所有的心腹,去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不管是谁,只要让他查到,他都不会放过他,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后悔这么做。
再一个原因就是,刘笑影虽然才进宫三天,但是在他的心底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他喜欢她,甚至有些爱她。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毕竟是有了消息。
第二天的朝堂上,发生了一件让慕容逸和刘成措手不及的事情。
那天还像平常一样,慕容逸早早的起来,在宫女太监的服侍下收拾妥当,就去上朝了。进了金銮殿,照旧是文武大臣都已到齐,静候在那里等待自己。也许是出于人的敏感,慕容逸一进来就感觉到大家的神情有些异样,空气中有有些怪异的因子在流动。
等他像往常一样坐上龙椅,大家像平常一样参拜完毕以后,慕容逸依旧如以往一般用平静的声音缓缓问道:“众位爱卿,可有本奏?”
但是很多人的反应却不如以前一样,因为在他的话音刚落,呼啦啦,走出了好多人,跪在地上大声说:“启禀皇上,微臣有本要揍。”
慕容逸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细长的凤目眯了一下,薄唇抿了一下,眼光扫向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出班跪在地上说有事要奏的人很多,占上朝人数的十分之六七,只有一少部分的人还在那儿站着,而且是站在那里莫名其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上朝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竟然有朝臣同时跪下一多半说有本上奏。其中有文有武,有吏户礼兵刑工,各个部门的官员都有。当然,还有太师梁国栋和御史齐清风。太奇怪了,也太诡异了。
慕容逸看着下边跪着的人没说话,停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众位爱卿,你们这么多人同时出班,说有本要奏,是商量好的吗?”
这下跪在地上的人有些慌了,赶忙异口同声的答道:“启禀皇上,我等不曾商量,我不知道他们也有本要奏。”朝臣私下聚众的罪名可是很重的,他们可得澄清。
等他们都说完了,慕容逸又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商量好的。但是你们现在一下子出来这么多的人,都说有本要奏,我该让谁先说那?”声音里流露出一股为难的意味,并且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下边跪着的人反应。
下边的人静静的跪着,谁也不开口说话,谁也不能说让自己先说吧,只能是等着皇上开口说让谁先说。这毕竟是古代的金銮殿,不是咱们现代的代表大会,可以举手发言。
慕容逸看着跪在地上,离自己最近的太师梁国栋说道:“梁爱卿,还是你先说吧,有什么事情要上奏?”
梁国栋口称“谢皇上”,然后从自己的袍袖中拿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朗声说道:“启禀皇上,昨天晚上微臣收到一封匿名信,觉得事情严重,怕贻误国事,请皇上定夺。”
看着那封信,慕容逸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平静的开口说道:“呈上来。”马上有值守的太监走上前去接过来,呈给慕容逸。
接过信,还没有打开,看着信皮,慕容逸心里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和昨天关杰在公堂上收到的那封信的信皮一模一样,他的心立马沉了下去。不用打开,他已经猜到信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他装作毫不知情,一脸坦然的抽出信皮里面的信,低头看着。看着看着,英俊帅气的脸上渐渐不再平静,双眉紧皱,眼神愤怒,两条浓眉拧在了一起。
看完信以后,慕容逸冷声对跪在地上的梁国栋说:“梁爱卿,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里面写的内容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而你作为朝廷大臣,当朝的一品,竟然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慕容逸的话音刚落,还没等梁国栋开口说话,下边跪着的人齐声开口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也是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想请皇上过目。”说着话,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高举过头顶。
这下慕容逸愣住了,看着下边跪着的人,举着一模一样的的信皮的信,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收到这封信,这下事情是真的很难办了。没办法,慕容逸只好吩咐人把所有的信拿上来,放在御书案上。
事情到了现在,慕容逸算是明白了,看来是有人想继续置刘成一家人于死地。眼看刘笑林的案子审不下去了,怕把刘笑林放出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刘成一家逃过一劫。所以就继续想出新的花样,来找刘家人的麻烦。
不管怎么样,慕容逸还是想再撑一撑,虽然有些事情不能明说,但是他决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把刘成一家收监。
对于刘成,慕容逸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知道他是无乱如何都不会对慕容王朝有二心的。否则在以前自己刚出生时,父皇最困难的时候他就不会回来临城了,而是会起兵造反。更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南征北战,保家卫国。
至于刘笑林,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在自己八岁时就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奸细?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他们虽然名为君臣,但实际上的感情却超过了兄弟。
而对于刘笑影那个丫头,他更不相信她会和别人勾结刺杀自己。她是那么的单纯善良,能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一个陌生小孩的女人,怎么可能不顾父母家人的安危来伤害自己。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意外,是自己大意了,不但自己受了伤,而且还害她被人掳走。
慕容逸一时间心里心潮翻涌,思绪万千,但这种话又不能说出来。只是默默地一封封的拿出信封里的信,看着,一直到看完,都不说话。
他不说话,下边的人也都默默的跪着,站着的人同样也是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整个大殿里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