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天没见你了。”古少麒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出的气息在她耳边痒痒的,仿佛那绵绵糊糊的劲能痒到心里。
“也没几天啊,而且天天通电话。”千千微微低着头,羞红着脸,回避他的目光,故作平静地道。昨天乘着江文媛睡了后她悄悄爬了起来,回他了电话。刚刚他打来的时候文媛情绪很不对,她也就没接。
“呵,我怎么觉得这么久,想天天见着你。”他咬了咬他的耳朵,她脸这么黄耳朵却是白皙莹润,连毛细血管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小巧诱人。
千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晕红着脸,瞪着圆圆的眼。以他一贯的作风,这些话不像是他会说的,她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傻啦?”薄薄的唇凑近了她的脸,然后张开嘴,一口咬到了她的鼻子上。
“啊~”千千捂着鼻子,低叫了一声,整个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他难得离她这么近,也没舍得挪眼,痴痴地看着他。
“痛不痛?”可能是有如小鹿般的眼神取悦了他,他语气温柔嘴角噙着一抹醉人的笑。
“不、不痛。”见他又凑了过来,千千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退。眼睑稍稍往下垂,她不敢直视着他的眼,心脏都快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休克。
近了,更近了。千千连忙闭上眼,睫毛抖得就像蝴蝶的翅膀,一颤一颤,不知道是等待什么,只知道是慢慢的欢喜。
他张开了口,却是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鼻子上,细碎而缠绵,她的十指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衫,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黑夜的海上游着,满眼的黑,身子轻轻飘飘的,而他就是她唯一的浮木。
“嗯?你是不是也应该说些什么?”轻柔的呢喃,千千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他停下吻她,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一张口,炙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唇边,“我说,我想你。”
秋风突起,千千的长发在风里狂乱的飞,乌黑的发丝拍到脸上,微微地疼痛感,她有一刻的清醒。
这是她最近特意留下的披肩发,平日里都挽得紧紧。那天回到寝室却关上门对着镜子发了好长的一阵花痴。揽镜自照,顾影自怜。那一刻她极度地想以自己最好的摸样去见他。但是她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制止了她。
在沉迷中,千千抓住了一个头绪,他,他这是要她回应他吗?
对上他期待的目光,抖着唇,张了张嘴,这样好几次,都只能吐出一些单音节。那句话,就是说不出口。
他又开始在她红得像苹果的脸颊印下轻吻,“你只要说,你也想我就好了。”
稍稍握紧手,默默地深吸一口气,千千聚集了所有的勇气,终于说了出口,“我也、很想你。”
她表了白后整个人都要燃了起来,连忙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清淡的青草香笼罩在她的周身。
古少麒低头,只见她双颊绯红,眼里含春水波荡漾,犹如一江春水,柔波点点,风情万种。
“呵呵。”他很开心,整个胸膛都因为他的笑声而震动。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朝着她红嫩嫩的唇又吻了下去。
许久许久后,他靠在她唇边喘息,“不如我们公开吧。”这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多点,感觉就不那么像偷情。少宇……也会知道了。
“不。”这句话像一阵风呼啸而过,千千清醒了,伸手推了推他。
“为什么,给我个原因。”想起他来的时候看到她跟少宇头挨着头,亲密靠在一起。又想到他们天天在一起,天天都是如此亲密。于此同时她还跟他……越想越动怒。难道,她还指望坐享齐人之福?
“我、、我不想这么快公开,给我们彼此一点适应期好吗。”千千摆出了之前的说法。小手抓着他胸前的扣子。
“都这么多天了,还没适应么?”古少麒在她头顶低低地开口了,说话间喉结的颤动不时地蹭着她的额头。
“不是,我也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你有那么有名,那么帅,倒是只怕很多人不服我啊。”这倒是事实,千千确实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每天都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他们敢?!”
“你就不怕,可到时怕我不得安宁啊。”千千带点小委屈。仿佛看到了他们嘲讽恶毒的眼神“嗖嗖”地向她射过来。
她一向的原则都是平静至上,如果旁人真的知道了,她就没一刻安宁了。
古少麒一听,松了松眉头,叹了口气,算了,慢慢来,不要逼她太急。也不用太久。少宇他,应该觉察到了吧?
那天的那个眼神,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再等一会,就一会,你快点准备好。”
说着,又压了上去,深深地吻着,细致的辗转,舒缓温柔却更加悠长深入……
满地的小蓝花在风里摇摆着,微微向上扬起的笑脸,倾诉着对天空的迷恋。
原来冬天才是恋爱天!
严拒了他的送上去的要求后,千千小跑了上去。一面跑还一面回头,能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边跑边捂着胸口,整个人一阵心悸,还没从刚才的吻中回复。
回到宿舍没顾得上开灯,就小跑着拉开窗,冲到阳台边身子往下一伏,想看看他还在不在。
楼下只有几盏昏黄的灯,风从侧面吹过来点点的寒,左顾右盼了好一会,不见他的影子,想必已走了。千千眼瞅着他刚刚立着的那个地方,捧着脸颊傻傻地笑开了。
爱情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傻,让人痴,让人情非得已。
爱情就是那冬天里的百花齐放!
许久,走进厕所想洗把脸,平复下心情。
亮了灯,“喝。”千千拍着胸,还好她只是坐着,“文媛,你怎么不关门?”
赫然发现,江文媛正在马桶上坐着,神情恍惚,失魂落魄。惨白的日炽灯下,她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想出去,可在转身的那一刻瞟到,她只是单纯地坐着,盖子还是合上的。而江文媛甚至没有避开的意识。
“文媛?”她微微扭身看向她。
“千千,你得救我。”江文媛如梦初醒,恐慌地念叨着,“得救我……”
“呃……你出来再说吧。”厕所这不是诉说的好场所。两个人挤在这么个密闭的空间,怎么看怎么怪。
江文媛伸手死死拽住了千千,满是无助,“你不能见死不救。”
“好,你先出来,好吗?”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千千正色道,率先走了出来。
“说吧。”拉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
“我、我、我……”江文媛未语泪先流,双肩抽搐着。
“怎么回事?”千千柔声道,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难过,也没见过她这么坚强的人此刻竟是如此无助。
“我、你、你先答应帮我。”江文媛勉强找回了点理性,用手背抹了抹泪。
“呃、如果力所能及。”我的能力有限啊。又没钱没权的。
“你一定能帮。”她靠了过来,双手抓着她的臂膀,支支吾吾,“千千,千千……我、我怀孕了。”
初冬的风从窗口吹了过来,窗帘的稻穗细细地荡着,室内一片清凉。
“什么?”千千震惊的不能言语,没听错吧。她有了?!下意识地望向她的肚子。一点也看不出,一片平坦。
“千千,我的错。那时也懒,忘了吃药。”江文媛的手轻轻地抚上肚子,在一旁抽噎着。
今天的风特别大,吹过来,整个头发又开始飞舞,已是8、9点,窗外的天空是铅沉沉的铁灰色。
“那,孩子的父亲,他知道吗?”千千犹豫着问。
“不能,我们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不知孩子会没命,我也会死。”江文媛急着拉着她的手臂,惊恐地睁着眼。
“……”为什么?
她尖尖的指甲刺到肉里,千千的手臂一阵发痛。
“你不知道,程雄最讨厌那些依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要求或是想要他做什么的人。”江文媛诉说着她的见闻,“有次他外面的一个女人以为有了他的孩子从此就可以不同,要死要活死皮赖脸地终于见着了他,不想,他却是个绝情的人。竟一句话也没多说,飞起一脚踹向她的肚子,那个,那个可怜的女人,睁大了眼不可置信般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再狠狠撞向了墙壁,然后就是全身都是血。上面吐了口,下面血流如注。最后他只说了句‘把这臭婊子拖出去,免得脏了我的地盘。’”
江文媛想到她当时很冷漠地看着她,觉得她傻,没想到今天风水轮流转。如果她现在让程雄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那个女人还挺着6、7个月大肚子,他都如此狠心,她又算得上什么!
“所以,你想留下他?”千千瞅着她平坦的小腹,神色复杂。她喜欢小生命,可是她很清楚一个人带小孩的艰难。她就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小孩。如果不是云叔叔,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爸爸是个什么滋味。
“不,我只想找家好的医院,让它走的不那么痛苦。”泪眼朦胧中,江文媛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