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背后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她拥入怀中,软软的唇触到了她的耳际,“大胆妮子,竟敢责备朕,朕要是不来,你还不把这棋子给弄碎了不可。”
是皇上!他带着浓浓的酒气和淡淡的香气团团将芙蓉围住,芙蓉一惊那盒棋子便洒落到了整个床铺,一一跳动着,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不知他听到了自己在说什么,衣衫有些不整,肩上的绸缎也被滑落了下来,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微微凸起的锁骨显得有些媚,她脸颊羞得绯红,撅起嘴说道:“皇上乃是天子,怎会偷听了小女子的闺中秘语!”
皇上坐了下来,抱着她,下巴却已经触及到了那雪白的肌肤,他笑着说道:“朕若不来,怎知你这区区小女子竟这般大胆!既是想着朕怎的又不来见朕。”
芙蓉侧着头赶紧说道:“谁说想你了!皇上今日不是在祥妃的怡和殿歇息吗?”
“去了怡和殿又被赶出来了,朕只得来了这兰若轩。”皇上抱着她的双臂说道。
芙蓉不乐意了,“既然来这兰若轩不是皇上的本意,皇上不来便是。”她挣扎了几下终是被皇上揽在了怀里,怎么都逃不出去。
皇上盈盈一笑:“芙蓉不想知道怡和殿为何赶了朕走?祥妃说‘心在那里便去那里,何苦要留在怡和殿让人遭罪’。祥妃都看出了朕的心思,蓉蓉聪慧,怎会看不出?”
芙蓉瞪大了眼睛,不想这祥妃竟这般大方心细,一时之间又是歉意又是敬意,半天没句话。
她隐约感觉到身后的皇上体温越来越高,抱的她踹不过气来,快要将她窒息,他的一只手缓缓抚过她的脸颊,滑过她的脖子,触到她那微微凸起的锁骨,他将她整个身子转了过来,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无数的渴望,昏暗的烛光让人看起来是朦朦胧胧的,又仿佛在梦中,他说道:“蓉蓉,朕要你做朕真正的女人!”
……
就在那一刻,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八妹,醒来,醒来!你不可以死,我要你做我的王妃,此生此世我只娶你一个,只爱你一个!我带你去大唐!我们一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是那个人——尔逸!一定是他!
那年三清殿失足,逸王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当时她迷迷糊糊,这个情景,使她记起来了,他也是这样吻着自己,脸上的泪花流淌在了她的脸上,这么久,她终于记起来了。
那年逸王捧着荷花,满脸泥土的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是那样的清晰。不!此刻她心中想起的是别人,是——尔逸!
她眉头紧蹙,脑海里满满都是尔逸的音容笑貌,皇上的热吻正侵袭着她的脖子,那薄薄的衣裳儿也被蜕了去,她不想继续下去,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推开这个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她坐立了起来,衣衫不整,或许这样对皇上太残忍,但是不知为什么她不由自主的这样做了。
皇上不解的看着她,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不让皇上看见自己此刻的失态,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个时候怎会想起的是别人。
皇上再次去抓她的手,她一甩手,站了起来,跳下了床榻,拿上披风小跑到了殿外的石阶上坐着,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凝视着远方,卷缩着身子。
过了许久皇上也走了出来坐在她的旁边,将她揽入怀中,说道:“外边露气重,当心着凉!”……
贵妃听说皇上去了怡和殿,可半夜又去了兰若轩,这让她有些想嘲笑杜婉影,同时又更加记恨夏侯芙蓉。给太后请安,她总是最殷勤的一个,今日免不了又拿皇上半夜去兰若轩的事在太后面前说些酸话,大抵就是说这芙蓉实在狐媚,不识大体。
太后听了耳朵都快起茧子,加上苏宰相多次为后位之事来觐见,太后也是心烦意乱,可想着这个芙蓉也是她心头刺,到底她还是站在贵妃苏樱这边的。
太后说道:“皇上都说了‘谁先诞下皇子便立谁为后’,你倒是自己要争气一些,早日诞下皇子,哀家才好站出来替你说话,皇上不是还隔三差五会到你那里去吗?比起其他不闻不问的嫔妃,你的机会可是大的很。”
苏樱蹙着眉,这那里是自己争气就能诞下皇子的,关键还是在皇上,她有些抱怨的说道:“皇上偶尔是会来看臣妾,只可惜,他每日来都只是用午膳,臣妾想留也留不住啊!”
这苏樱也不是太后心中的理想人物,整天就知道抱怨,可也没有办法,便责备了起来,“那你怎就不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留住皇上!都是女人,别人能留住,你怎的就留不住?罢了,罢了,哀家就再帮你这回,你自个好自为之吧。”太后越说越觉得无趣。
苏樱心中虽对太后的话有些不满,可听到太后原因帮自己便笑了笑跪了安。
晚宴,太后召来皇上和芙蓉在苏樱的华清宫共同用膳,席上多是寒暄,来来回回敬酒喝酒,有些醉意,芙蓉清咳了几声,皇上便让她别在喝酒。
太后突然有了兴致让人呈上一壶好酒,皇上和贵妃喝了好几杯,只见皇上有些醉意了,太后便吩咐道:“既然皇上有些醉了,便就留在这里歇息,哀家与昭仪也有些疲了,就先各自回宫,皇上就有劳贵妃伺候着。”说完她便吩咐芙蓉扶着自己回昭阳殿。
芙蓉赶紧扶着她,好一个不显山漏水的‘鸿门宴’。芙蓉盈盈一笑,也只好跟着太后离去,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皇上,他可是醉的不轻了。
到了昭阳殿,太后有些严厉的说道:“你既是皇上的妾,就应该明白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哀家不希望再出现这大半夜的皇上还从一个寝殿移驾到另一个寝殿。昭仪可要好自为之!”
芙蓉斜着身子回道:“是!臣妾明白。”
太后坐了下来说道:“明白就好,今晚就不必回兰若轩了,去佛堂好好念念经吧!夜夜春宵,有伤龙体,昭仪可的多为皇上想想!”
她严厉中带上一些不经意,或许在外人看来皇上来这兰若轩大概都是如此吧,芙蓉心中荡起一些涟漪,皇上可是正人君子,对自己也是一片情深,那里是这些人想的这般不堪,竟将这情谊说成是‘夜夜春宵’。芙蓉虽有不悦,但还是行了礼跪安去了佛堂。
竹清跟在身后自然是明白兰若轩里芙蓉与皇上的事,想起太后的话的确是刺耳的很。
清早,芙蓉回到兰若轩,尹姑姑也听说了昨晚的事,便也上前伺候着。
芙蓉昨夜念了一夜的经,没闭眼,这会倒是困的慌,洗漱了一阵子便躺了下来。
见所有人都下去了,尹姑姑突然走到床榻边去俯下身子,和蔼的说道:“奴婢跟着皇上这么多年,见过皇上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芙蓉郡主十一岁入宫的那两年,还有就是再次与芙蓉郡主相见的这段时间。可奴婢眼瞧着他这段时间总是蹙起眉头,想来定是与娘娘有关,奴婢以往都未见过他有这个神态。皇上是一国之君,有时候难免会让娘娘受些委屈,还请娘娘看在皇上一片真心的份上多多体谅。过往的事还望娘娘忘了才好。奴婢多言了,忘娘娘莫怪。”
说完她便离去了,这个尹姑姑向来话少,难得今天说上几句,芙蓉睁开眼来,看着她有些苍老的背影,一时心中有些感慨。她心里想着:有时事该忘便忘了吧!不一会便沉沉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