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强烈的控制着心态,她怕控制不住时,会犯下大错。
不能排除姐姐的死,跟这个男人有关系!并且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关系,或大或小。
她的眸子轻轻一低,又看到了那朵熟悉的曼陀罗,心下一疼:“阎主,我当然怕……不过,我更怕的,是这朵花……”
下巴倏地被收紧,她惊恐的仰起头,手不知放向何处。
戾聖焱阴沉着脸,他薄唇微启,无情的面容上泛着烛光的亮色:“本阎主还看不出来,原来你也这般的伶牙俐齿!”
很疼,但她却紧紧地咬着牙,就连手心也褪去了色,她的心狂速的跳着,心里突然乱了。
“这几年你没见嫣儿,看来,也是对的。”男人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着让舒双想起了冬天河里结的冰,稍不注意,便会被戳破。
“阎主是这里的主,当然是你说了算,我又能够说什么!”
“哈哈哈……”他莫名的松开了她,仰天长笑。
可手指,却抚摸上了那袖口相同的那一朵,纹路还清清楚楚,只是他的神情,却陷入了回忆。
舒双不敢动,她跪着的腿有些麻木,他不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身。
男人笑着便停止了,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轻莅说你表现得很好,这着实让人意外。没想到,嫣儿的妹妹,竟然会有这样的天赋。”
不知他是讽刺还是什么,只是舒双的神经紧绷着,她刻意不去想其中的缘由,低着头,不答话。
“暗媚十日,能够渡过就很不错了。旎双,当初我赐你这个名字,看来,还很适合你!”
旎双……舒双浑身一冷,她怎么可能忘记他是怎么给了她这个名字的,她又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看着她恍若未闻的模样,戾聖焱冷了眼,他抚摸着手里的大红戒指,一圈一圈的卷动着。
妖孽的脸给人迷惑人心的力量,可舒双的心却渐渐的冰冷,她的耳朵动了动。
外面,起码有七八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力道带着浑厚,不难听出,那七八人都是男人。舒双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抬起头看着那背对着她的男人,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想要逃,她咬着牙,麻木的腿站立,这一次,没有得到他任何的允许。
戾聖焱的嘴角微勾,甚至不用扭头便知身后发生了什么。
“阎主,若是没事的话,旎双告退。”舒双的眸子闪现过一丝慌乱,语气都带着颤栗。
“也罢,下去吧!”他没有刁难,让她受宠若惊。
看着那宽大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视线,舒双这才转身往门口跑去,****着的脚搁在冰凉的地板,有些坚硬。
门口她的鞋子不知去了哪儿,她也懒得再找,直觉让她顾不上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跨过门槛。
可才踏出诡迷殿的大门,身后的关门声随即而来之时,她抬头,也看见了几个蓦地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她猜错了,不是七八人,而是五人。而带头的,是一个女子,轻莅。
作为侍首的轻莅,武功自然是数一数二。可舒双不明白的是,为何她走路时,会发出这般大的动静。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脚下,轻莅穿着的,也不过是一般的绣花鞋。
头望着左右偏转,舒双朝着轻莅笑笑,慌张的调头打算绕开,轻莅的一把剑,却竖在她的面前。
“轻莅,你干什么?”舒双一下子便慌了。
轻莅的墨发很长,长到腰际。而她的发髻上,除了一根白纱,什么都没有。
素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就连衣裳,都是包裹着锁骨的黑色袍子。莫名的,轻莅这般,让舒双后退一步。
“旎双,你还没去过我那里吧?”轻莅开口,面无表情,“趁着今日,你也去看看,如何?”
“不用了,等改日有时间再去也好,我还有事。”舒双想也不想的拒绝。
“可我非要你去呢?”轻莅扭过头,看着她的脸,嘴角却轻轻的勾起。
舒双的心跳得毫无章节,“轻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要回去了!”说着,她便伸手想要推开面前的那把剑。
纹丝不动,无论她怎么使力。舒双皱了皱眉头,眼睛定定的盯着她。
“你不用紧张,只是请你去坐坐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事。”
不等她开口,轻莅朝着身后的男人示意,那粗壮身体的男人便不由地她反抗,直接将她扛起。
“轻莅,你放我下来!”挣扎着的舒双哪里肯就范,却在语音刚落之时,被敲晕在了肩头。
轻莅黑色的袍子在夜中融为了一体,她眯了眯眼睛,“她就交给你们了。”
接着拂袖而去。
梦中的舒双,像是喝多了酒,她的脸颊绯红,身体蜷缩在黑暗的角落,扭动着,呻吟着,梦呓般的自言自语着。
她的记忆慢慢的被剥落,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处在哪,只是内心的那份渴望,漫无目的的乱窜。
珊瑚雕成一般的手臂微微的垂下,她的头发混乱,眼睛微微张开。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她不是在做梦,而是在现实里。
可身体里的陌生潮水不断涌来,她迷茫着双眼,麻木的看着前方,她这是怎么了?
麻醉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来越重,她红色的袍子垂下一角拖拽在地,妖艳如花。
“侍首交代了,凡事适可而止,不能弄死了人。”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说着,便朝着舒双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身子往左边移了移,又进来了三个男人。
“这个侍首大可放心,我们都是老手了,办这事,妥当得很。”
寒风一阵飘入,舒双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拴在了床柱上。
门又关了,舒双的心却慢慢的镇定下来,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心中虽然又惊又怕,可她明白,她逃不掉——整个诡迷阎都是他的人,她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