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圭打量了一下戴德,蔑笑了一声:“戴老弟,我看你也不完全只是因为好奇吧?你更多是想找些借鉴吧?”
戴德尴尬一下,笑而不语。
“这事疯传的很多。我和你一样,也只是听到一些传闻罢了。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左市长遣人做的,我觉得就绝对不是,我觉得他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
戴德很认真的听着,对顾圭的观点只是点头而不语。
顾圭道:“你应该知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自己并没有好处。这个人和他的事就到这里止吧。”
戴德点头称是,道:“今天大哥帮得我够多的了。感激不尽呀。他日若有什么要用到小弟的,你尽管开口,别见外就是。”
顾圭又想了一下道:“既然戴老弟不当我是外人……在荆城这商场,有两个人,得要万分注意。”
“大哥请说。”
“第一个就是人称‘两朝元老’,大永集团的步月行。第二个就是天义安保的李执。生意若涉到这两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避开。”
戴德道:“这大永集团现在号称荆城第一大集团,这房产、日用做得枝大叶茂。这步老,步子爵更是德高望重,连左市长都敬他三分。他的财路,我怎么敢挡。只是这天义安保的李执,是个什么人?”
“你们公司的保安是从那请回来的?”
戴德语塞,因为他从未关注过这一细节。
“说是为了管理,荆城所有从事安保工作的从业人员都必需具有保安证才能上岗。而这天义安保集团呢,就是唯一发证公司。也就是说,荆城的所有的保安从业人员都是天义安保的派遣员工,就算是工资也是去天义安保那边领的。”
“原来是这样子的。”戴德道。
“但……还远不止这些。你是荆城人,你应该知道,我们小的时候,荆城各种各样的民团是多如牛麻,为了利益,明争暗斗,械斗、枪战那可都是家常便饭。”
那真真是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时代呀,戴德的一个叔父就是在民团互斗中,被流弹射杀的。
“深有体会,深有体会啊。”戴德道。
“虽然后来,随着国家政策对民团的限制,相互间的冲突,明里来的少了,但暗地里进行的却还是时不时的发生,还是令人很头痛。左市长当政后,等根基稳固后,他们夫妇就立马动手,对民团进行改造,打掉了一大批,剩下的都被整合成现在你知道的协民总会。吓吓,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工作呀,听说民团改造那两年多,市长夫妇两人的出入,都有荷枪实弹的保镖护着的。”
“说实在的,现在的治安,都不知道比那时候好了多少倍啊。这不能不说是左市长他们的功劳。”戴德道。
顾圭点头认同,接着说:“我要说的是:其实这个天义安保集团就隶属于荆城协民总会。这个李执,就是荆城协民总会的副会长。”
“哦……这样子,我就全明白了。”戴德起而再谢顾圭。两人又相谈了一阵,更觉意气相投,遂当下结成了义兄弟。
别过顾圭,戴德马上便再暗遣人求证,知顾圭所云九不离十后方致辞电鹿算,言语极尽客气,商量合作事宜。
合作谈判当日,隆兴水产公司董事长盖文博依然缺席,鹿算等人只带来了其签字盖章的授权书。不过,即是如此,谈判依是进行得极之顺利与快速,数日便完成所有程序,双方交换合同,签字,合作正式生效。
合股后,隆兴水产公司的五千万资金如期而至。之后,除向德琴提供了大量的商业信息外,果然,隆兴甚少干涉德琴的生产与经营。
德琴现下这个最大的英国供货商是由隆兴水产牵线达成合作的。戴德得爵位之后的三期工程,是由德琴与隆兴两公司策议决定的,虽隆兴照前例出足现金,但总投资资金仍缺乏,需向银行贷款二千多万,由于数额巨大,过程自然受阻。这一回,终见盖文博会长出手了。她将荆城四大银行的行长与戴德都招至妇促会的底层餐厅,只一顿饭的功夫,便让戴德得到四位行长的口头承诺,很快将贷款的事情给办了。
随时间一事一事的过,至今戴恩失踪这当儿。戴德已混成了子爵,莫琴也早加入妇女权益促进会混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对于荆城的这些沆沆洼洼之深深浅浅,戴德自是了然了许多。
从冬城急急赶回来的第二天,有匿名电话转到董事长办公室,语气颇有些紧张,对戴德云戴恩现就在他们的手中,要求准备好五百万贝赎金,随时听候他们的下一步安排,最后是要了戴德的手机号码,任戴德大声的问儿子的情况,无视而挂了电话。
又过不到十分钟,另一匿名电话拨通戴德手机,电话那边远远的听到有低喝声,但通话者却是沉默的。
“喂,喂……”戴德紧张的连呼着。
那边传来的是低泣声。
“喂,喂,小恩,是你吗?小恩,是你吗?”
“爸……爸……快救救我。”确认是戴恩的声音。
戴德的眼泪一下子‘哗哗’的流了下,哭了出来,待他接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那边已换了人,声音低得像刀削的一样:“戴大老板,我们和你没仇,和你儿子也没仇,我们只和钱有仇(冷笑)。快点把钱搞够,到时候,钱到,我们立马放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若你想搞点别的小动作,报警什么的,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挂断。
戴德收拾了一下心情,急电莫琴,知她在家,便自速回。
自宅中,莫琴得知儿子已被绑架确认,不禁放声恸哭起来,戴德见情,想着儿子现所处的悲惨境地,不禁跟着亦哭。莫琴见丈夫越哭越甚,便收住了眼泪,上前抡起巴掌,狠给了捂面而哭的戴德一记重击:“哭哭哭……哭现在有个屁用……像个娘们,没点担当!”
这一巴掌确下手得颇重,戴德抚着隐隐作痛的头,停止了哭喊。
莫琴擦干了眼泪道:“想想子弹在头上飞的那一晚……戴德,想想子弹在我们头上飞的那晚。我们一家人都是命硬的那种人。小恩会没事的。这些不入流的贱人痞子,那知道我们经历了多少苦难才有今天呀,就看到我们风光了,他妒忌了,眼红了,就想着过来抢一把。不就为了几个臭钱吗?戴德,我们给他。待换回了小恩,再找人揪这班贱人出来拆皮煎骨,叫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你说的对。但问题是这帮混蛋要的是五百万。现在三期工程吃紧,我自己能拿得出来的活钱,还不到一百多万。”戴德道。
“怎么这么的少?!”
“从工程资金那边挪几百万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一定是要经过隆兴那边签字同意的。”
“你的加上我的,都还远远不够呀……这么说来,是一定要惊动那女人了?”
“小琴,你私下憎恨盖会长没什么。但我们现在毕竟是在他们家族这棵大树下开枝散叶,是不得不低头呀。你刚才说,用钱换回小恩,再找人揪这帮人出来。这帮人也不知道多少个,但拿到钱,肯定是四散的,你我找谁,上那儿找去?还有,万一,这帮人拿到了钱,不放人呢……”
莫琴无言以对,急速的喘着气,眼泪又直直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