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德约聚顾圭。很认真的对他说:“小弟我离开荆城多年,一直在外头闯荡。现在回来,总算也弄出了点声响,但说到底,也还是个新丁啊。其中有不懂的、不着的,还望顾子爵,顾大哥不要弃我呀。”
顾圭慢悠悠的喝完一杯咖啡,然后才接话:“隆兴水产公司?”
“大哥神人呀,一猜就猜出我的心思来了。关于这个公司,详情,还望大哥不吝赐教啊。”
“到目前为止,你对这公司了解多少了?”
戴德将自己了解到的除却那几个敏感的数字,都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它现在对你只是伸脚进门。还没抱在一起吧?”顾圭问。
戴德轻笑了一下:“还没。”
顾圭思考了一下:“商总(荆城市商业总会)理事会这十来号人,无论身价、声望,在荆城商界都是最响当当的了吧?”
戴德点头称是。
“包括我的公司在内,这十来号人的公司,就是你说的这个隆兴水产公司,都占有股分。”
像被子弹击中了心脏,戴德深深的震憾着。
“这个公司很奇怪的。它既不参与占股公司的经营,也极少参与占股公司的决策。它的公司职员大都是些会计师与规划师,主要的工作就是看住我们这些公司的帐本,好为它赚钱……呵,若有一天,发现你的公司不能赚钱,要垮了,他们就立刻派人进驻,通过各种方式抽回他们的成本,撤股,把剩下的烂摊子扔回给你。然后,接着呢,之前你享有的那些商业优惠政策就开始一个一个的都没有了……呵呵,说到这里,你也大概猜出这‘隆兴水产公司’的老板是谁了吧?”
戴德想了很一会儿时间,然后很谨慎的道:“……和左市长有关?”
顾圭点了点头:“盖文博:荆城妇女促进会会长、荆城协民总会会长、左市长的夫人。这个‘隆兴水产公司’就是她的。”
早在回荆城之前,戴德就风闻过这个女人的厉害,见到后也没觉得到什么程度,平时与老婆都‘会长、会长’的叫,原来她的名字就叫‘盖文博’呀!原来从自己脚踏回荆城的那一刻始,就已被推进了一个泥沼,直到今天为止,还一直矇在鼓里呢。想想自己之前送市长的,无论大礼小礼都遭到严正拒绝而最终生出的佩服,真够傻瓜的。戴德这样的想着,嘴里却说:“幸得子爵指教。我差点就犯了大错啊。”
顾圭道:“哈哈,你也不必太在意。你看,我的生意不也做得好好的吗?只要你顺着来,他们一般都很守规则的。这天下,做生意的,那不一样呀。而且你想想,你得到的那些好处与这相互抵销抵销,你也亏不了多少。”
如今肉在板上,元帝保佑这些人是盗亦有道吧。戴德说:“大哥说得极是。大哥说得极是……至于这个盖大会长……”
“呵,你到底也是个荆城人,她的事,你应该也风闻一些吧?”顾圭秘笑的闪望着戴德。
“有一些。但真真假假,就不清楚了。不过‘荆城里,那些上不了枱面的事,只要她出手,都能解决’这点倒是传得最厉害。”
“哈哈……戴老弟你还是比较了解的嘛。哈哈……”顾圭转又认真了些:“说实的,我与她也很少接触。不过,我内人因为是妇促会干事的缘故,所以就比较常与她混一起。怎么说呢……总得来说,就是一个很有魄力,很有气势的一个女人吧……不过也不常是这样,我老婆就说她私下有时也挺轻柔的,也帮过很多人……这几年吧,她很少在忙生意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忙妇促会的事。她现在正花大力气在市内的中小学中加强元教的教育。这一点我就非常的认同。现在小屁孩,贝加的传统全他妈的几乎扔得差不多了,就净学外国那些乌七八糟的。一个个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看得就让人生气。”
戴德道:“这还不是?就像我那个小混蛋。就算是在国祭日,让他参拜一下元帝,也老大不愿意的。这若在我们小时候那会,还不被打个半死?!!”
顾圭深表赞同。
又一杯咖啡后。戴德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人的。”
“谁?”
“岚耐。岚百万。”
“……”顾圭敛起了笑,沉默着。
“我还是个穷光蛋,在外头打拼的时候,就听说过他很多很多的事。哈,那时,我想呀,若有一天做人能做到他这么的成功的话,真是死而无憾了。”
“……”顾圭深一度沉默着。
“关于他的事多如牛麻,在社会上流传的很多。真真假假,对我来说,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顾大哥你在荆城扎根多年,肯定知道一些真相吧?”
“……我早年跟过他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人呀,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天才。想法独到,有胆识,做起事来,可以几天不睡觉的,有拼命的劲……他的成功,当然也有一点偶然的因素,但主要还是通过他自己的能力拼抢回来的……他的败笔当然也有很多的……这旧去新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人家新来乍到,肯定是要立威的嘛,是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么聪明的人,就是不肯认个服,而且还越闹越僵……他这人又好排场,好张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他早点倒,早点死……我后来从他那儿出来,自己弄点事干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我和他还算是比较交心的。也劝过他一些事……”顾圭斟酌着,三言而两止。
“那他的死是怎么一回事?”戴德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