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这咖啡太次。”
末艾轻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又吐了回去,这才抬眼看向陌易寒,一脸惊讶装的恰到好处。
“呦,你怎么在这?”
“我……”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说是吧。”
陌易寒没有出声,看看末艾,又看看卫哲,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个屋子里出现,还这么友好的对坐聊天喝咖啡。
“小何,你随着韩少尉去到处察看一下。”
“是,队长。”
小何警官和韩明轩一起离开后,陌易寒这才低声问末艾。
“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吗的?”
“我?你关心我来干吗么?你不是什么都能抛弃吗?”
“你……”
末艾看似云淡风轻,却句句话都噎在陌易寒的嗓子眼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卫哲感受着他们两个之间的奇特氛围,有些好笑,又有些期待,现在陌易寒就惊讶成这样,不知道一会儿还要怎么样?会不会扭头就逃。
“卫哲,我饿的睡不好,有……没有……吃的。”
略带鼻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字就好像被吃掉一样。睡眼朦胧的夜语一边出房门一边喊饿,却在看见客厅里的奇怪一幕时,瞪大了双眼。
整个人瞬间刹住了脚步,药效已过,变回堇色的长发受到惯性还在前后飘摆。
而客厅里的两个人也因为她的声音都回过头来,只有末艾还在一边看着手里的咖啡,一边撇着嘴表示她的不满。
“你怎么……不可能……”
陌易寒这次才是真正的被惊吓到了,嘴里一边嘟囔着不可能,眼睛一边在卫哲、末艾和夜语三个人身上徘徊。
静默,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末艾搅动咖啡是,铁勺子碰到瓷杯子上的声音。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陌易寒终于向夜语的方向迈出了极小的一步,夜语却在他迈步之前,扭身跑回卧室。
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陌易寒抬起的手臂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这啪的一声就好像已经把他和她隔在了两个世界。
卫哲不是很理解末夜语的举动,依照她这些年来的行为,不是应该高兴的走过来吗?怎么倒一脸惊吓的把自己关起来。
“近乡情怯。”
末艾不着边际的说了四个字,引得两个人都看着她。
“我说,她,近乡情怯。”
对,近乡情怯用来形容现在的她,简直在合适不过了。寻寻觅觅了几百年都了无音讯的人,突然在这个不经意的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
之前想过的千百种再见的可能都被推翻,那个人就站在你面前,仿佛在看着赤裸裸的你,一下子想好的重逢情节都被抛弃掉,不知道该拿出何种心情去面对,甚至是害怕着,颤栗着。
卫哲首先明白过来,也不说话,而是站起来,去给末艾重新煮一杯咖啡。这下客厅里就只剩下末艾和陌易寒两个人面对面,陌易寒盯着末艾的头顶,末艾盯着手里的咖啡。
“跪下!”
末艾终于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冲着陌易寒呵斥,气氛骤然转变。陌易寒也不出声,只是咚的一下膝盖着地,跪在末艾面前。
“不孝逆子末夜川,圣界叛徒末夜川,今日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难得看见末艾这么大的情绪浮动,脸上总挂着的一抹轻笑不再,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跪在她面前的人,圣界大殿下末夜川,也就是人界警官陌易寒。
自从在夜语的记忆画面里看到末夜川的样子,微生伊哲就很确认,陌易寒就是末夜川,虽然从少年时期到现在,容貌有了一些改变,但那样的神情,那个人,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所以末夜语让他帮忙找人的时候,他并没有着急动手,反正以他和陌易寒的关系,他们迟早会见面的。
不经意的见到彼此,岂不是要比他刻意的安排,有趣多了。就像是刚才那样。想到这里,微生伊哲的脸上挂出一抹残忍的微笑,盯着咖啡的两只眼睛也满是狠厉。
“她偏偏要来找你,我拦不住,但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她面前。”
发过一通火的末艾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嘴角一抹浅笑,说话漫不经心。好像刚才的紧张气氛都是人一时的错觉。
“姑姑,我只想……”
“姑姑?本殿可没有你这样的好侄儿。”
末夜川还在地上跪着,只是说到末夜语时,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姑姑!我只想再见她一面。”
“一面刚才已经见了,既然已经满足了。我希望陌警官就此消失。”
“姑姑!”
末夜川着急的站起来,还想要和末艾争辩些什么,刚才一起去四处查看的小何和韩明轩回来了。他也就闭上了嘴。
“队长,整个别墅里里外外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发现,只是……”
小何说话突然吞吞吐吐,引得末夜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话,直接说!”
“是!只是有一个房间门关着,怎么都叫不开。韩少尉说那是贵客末小姐的房间,我不敢直接破门。您看……”
末夜川看看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先出去。小何听命出去了,陪他一起回来的韩明轩却还站在原地,一脸古怪的看着末艾,像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她似的。
此时末艾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也并没有发现韩明轩的小动作。反倒是卫哲端着咖啡出来,递到了她的手上。韩明轩见此,也没再出声,转身和小何一样,出去了。
“冥主又何必如此动气,既然相见,终究还是缘分嘛。”
“缘分?殿下可真会讲笑话,你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可别指望本殿毫不知情。”
“冥主不必客气,应圣尊之命,我也只是做了下属臣子应该做的,若您言谢,就太过见外了。”
谢?呵呵!!
以他现在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力,想必九卿琼宴上,是都小看了他,他绝对不会像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单今天几人照面这件事,就很有可能就是他一手谋划好的。
知道夜语在找末夜川,也知道白北北遇到解决不了的鬼魅会召唤鬼差帮手,她身边的四大鬼差自然认得夜语,招魂中夜语的气息也会引得知道夜语已下界的她来此查看,昨夜产生的动静,作为警察的末夜川也理所当然的会出现。
一切都貌似巧合,却都是他早已安排好的。呵……微生伊哲,若不是和人有约在先,我定要你知道什么叫‘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