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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刚芭比”把“蘑菇”扔进了河里

二次元魔法少女在战斗之前总要变身的,变身的方式无外乎脱光衣服,然后再穿上一身更暴露的,啊不,是更好看的,中途还要涂个口红指甲油什么的,全套下来,以pose终了。

在三次元也一样,换几件衣服,化个小妆,在镜子前摆个pose,就是女人的战斗状态了。

我蹬上了漆皮小跟鞋,给张木溪打了两通电话,说了些“你到哪儿了?”、“一会儿到我楼下晃我哦”之类的话,仿佛真的是要去约会。

这番举动显然引起了室友甲乙丙的注意,她们可以鄙视我,却注定很难忽视我,我深知自己绝非善类,反正已经宣战了,就来战个痛快吧!

果不其然,张木溪出现在楼下的时候,她们伸长了脖子望向窗外,室友甲和室友丙还故意与我同路,估计是想看看什么歪瓜裂枣会饥渴到跟我凑成一对吧。

张木溪最大的优点就是他那堪比男模的身材,以及丝毫不辜负这般好身材的穿衣品位。虽然是深秋,但中午的太阳还是明亮温暖的,张木溪的外套敞开着,里面穿了件浅棕色的低胸针织衫,露出他那狭长的锁骨和微微隆起的胸肌,那双比例极佳的长腿,在女寝楼门口引来了不少花痴的侧目和议论。

我看着小甲和小丙那明显被震惊到了的眼神,心满意足地招呼了一下张木溪,肩并肩地向校门外走去。

抱歉呢,虽然张木溪有时候神经兮兮的,却生了副好皮囊,比你们的男友所有的优点加在一起还要好看!这样的尤物跟我混在一起,你们一定会很不平衡的吧?

我心里乐滋滋地想着,可好景不长,与张木溪并肩走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导致方才那泰然自若的气氛,在失去观众之后立马变成了尴尬。从Q大到银河先锋剧场少说要一个小时,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可是要如何开口呢?话又说回来,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和男生单独出门,谁能给我个剧本让我看看下面是怎么发展的!要不然我不懂演的啊!

Q大北门正对着一条河,这条河古时候曾是Q市的护城河。沿着河边走一段路就是公交车站,我们要在那里乘车。而就在我透过河岸的堤柳,欣赏螺钿的水纹,和那一片星星般的水光,忽然发现,水光中有一个上下浮动着的、忽隐忽现的—“蘑菇”。

为什么河里会有“蘑菇”?

我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

那个“蘑菇”好像在哪里见过,红色的蘑菇帽,白色的圆滚滚的身子,大概有一个垃圾桶般大小……

垃圾桶!没错!就是垃圾桶啊!我们校的垃圾桶就是蘑菇形的啊!

是谁把我们校的垃圾桶扔进护城河里了?我记得垃圾桶明明是用螺丝固定在地上的!

现代人已经不屑于往河里乱扔垃圾,而是直接扔垃圾桶了吗?

真是世风日下啊!

“啊!”看到了垃圾桶,张木溪总算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打破了我们之间尴尬的寂静。

别问我为什么突然要用“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的口吻说出“今天的垃圾桶好特别啊”这样的话,我现在也有种台本拿错了的感觉!

“竟然还没有捞上来!”张木溪说,“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咦?”看着张木溪紧张的神情,搞得我也很紧张,“难不成是你干的?”

“是‘金刚芭比’!”

“‘金刚芭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耶!

“学校领导发现的话,‘金刚芭比’会被处罚的!我要去帮她!”

“什么?”

“你等我一下!”

事实上,我有一个超能力,那就是,每次当我有不祥的预感时,这个预感都会成真。

下一秒钟,张木溪开始脱衣服,拜托,就算你身材再好,我也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欣赏啊!

他一直脱到只剩一条内裤,我则像一根钉一样地定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我用余光瞥见他纵身一跃,跳到了水里,向“蘑菇”游去。此时此刻,我已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了,简直是不忍直视地丢人啊!上天保佑,室友甲乙丙可千万别出现!

他游得倒是飞快,三分钟后,便带着垃圾桶游回岸边。

这可是周末中午的学校大门口,短短三分钟,就聚了好多人围观。这个家伙,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吗?这又是什么戏码?穿着内裤在护城河里野泳为救一个蘑菇垃圾桶?

“喂,搭把手。”

快别闹,你叫谁呢?我跟你可不认识。我做望天状。

“郑小祈,搭把手嘛。”他拍着岸边的石阶说。

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把垃圾桶从河里拎了上来,忍受着垃圾桶刺鼻的烂果皮味,控出里面的水。

张木溪总算穿好了衣服,在他穿衣服期间,围观的人更多了。卖肉可耻。

“走吧。”张木溪穿好衣服后,站到了“蘑菇”的一侧。

“啊?”

“帮我抬一下啊。”

“抬什么?”

张木溪指了指“蘑菇”:“这个呀,我们把它放回它原来的地方去。”

“我们今天不是出来看话剧的吗?”

“学校里四处都有监控,如果校领导发现‘蘑菇’出现在了河里,一定会去调查,这个时候,只要看一下校园里什么位置的‘蘑菇’缺了,查一下监控,就会发现是‘金刚芭比’做的了,那就不妙了。”

“‘金刚芭比’……”我头上的一根青筋跳动着,之前一直都不在乎,现在却已经到了我不能忽视的极限了,“到底是谁啊?”

我的人生好不容易光辉这么一天,阳光明媚地跟帅哥约会,灭了室友的风头,为什么要为了这个“金刚芭比”拎着垃圾桶满校园跑?

“我跟你提到过的啊,咱们学校的铅球教练,是女性。”

“竟然是教练?”我有些意外。

“今天的这两张话剧票就是她送的,她特意让我带你一起去看话剧的。”

“她认识我?”

“嗯。”张木溪点了点头,“这件事要从老霍说起啦。”

“老霍?又是谁?”

“游泳教练,‘金刚芭比’的爱人。”

紧接着,张木溪讲述了“金刚芭比”的故事,把我感动得泪流满面,顿觉人性是温暖的,我是被这个世界关爱的,即使是陌生人之间也是有温度的!

事情是这样的,张木溪的爱好是游泳,(难怪身材这么好),大一一开学便加入了校队练习游泳。老霍是他的教练,两个人虽为师生关系,却成了朋友,即使是非训练时间也经常一起去喝个小酒什么的。

但是校队那个地方,气氛很奇怪,虽然表面上说是任何学院的人都可以参加的社团,但常年被体院的人盘踞着,对于像张木溪这样成绩一般的非体优生,每天的训练都备受打击,于是不久便退出了。

顺便说,他和黄浦开江就是在游泳队认识的,两个人同级,一起加入,一起退队。一想到黄浦开江穿着泳裤坐在泳池边的样子,我的鼻血就开始往上涌。

“离开游泳队之后,我开始玩彩票。”

“咦?彩票怎么玩?”

“可以根据概率预测。”

“不可能吧?”

“很快我就赔了个精光,连饭钱也没了。”

“啊,料到了。”

为了培养张木溪的理财意识,张木溪的零花钱是他老爸一年打到他卡里一次的,全年不再给第二次,一旦花光了只有饿着。

所以张木溪才大一下半学期刚开始,便进入了“饿着”的状态,这时老霍跟他说,“来我家吃饭吧。”张木溪非常感动,不仅一日三餐吃老霍的,还频繁出入他家,比回自己家都要勤快。

经由这个契机,张木溪同老霍的夫人—同为校队教练,主要负责铅球项目的“金刚芭比”—也熟络了起来。

在见到“金刚芭比”的瞬间,张木溪觉得自己的三观如打麻将洗牌一样噼里啪啦地碎了,然后被人放在桌子上搓得全散了—“金刚芭比”人如其名外号,长得如花似玉、唇红齿白好不娇俏,却有着十分鬼畜的爆裂肌肉身材。

令张木溪的三观又如麻将洗好牌后被重新堆砌起来的,是“金刚芭比”的人品简直没得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给予了被单身爸爸带大的张木溪从未感受过的母爱,并烧了一手好菜。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金刚芭比”告诉张木溪校队女子铅球选手从缺,现在的大学女生都不喜欢铅球这个项目、不愿意来报名。张木溪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于是就开始了他满校园找女胖子的生涯。

女胖子还没有找到,倒是老霍与“金刚芭比”马上就要孕育出一个小胖子了—“金刚芭比”怀孕了。

找女子铅球选手的事立即被这个新生命取代了原本重要的位置,“金刚芭比”不着急,张木溪也开始精挑细选起来,一般的胖子不要,一定要那种强壮有力且灵活、有运动天赋的女胖子。

半学期转瞬即逝,张木溪升入大二。

然后,就发生了我单手接黑板的事,吸引了张木溪的注意,让他觉得他去上那节课是命运的安排,我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强壮有力且灵活、有运动天赋的女胖子”,可我却打了他。

他将我的事跟“金刚芭比”一说,“金刚芭比”表示,早在我入学的时候,她就知道我了,因为我之前的省队教练,是她的体校时期的同窗!而我退出省队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张木溪手上的那张我省赛夺冠的照片,也是“金刚芭比”从我省队的教练那里得到的。

张木溪觉得像我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强壮有力且灵活、有运动天赋的女胖子”不能为他深深敬爱的“金刚芭比”效劳实在可惜,继续不依不饶地寻找着我。

于是,在我初遇黄浦开江的那天,他认出了我,并在第二天去咖啡馆守株待我,没想到竟还真的撞上了。

在我向他表明我要当编剧的决心后,也就是昨晚,他将原话复述给了老霍和“金刚芭比”,这对夫妻非常感动,决定默默地支持我,看着我成长起来,并送了张木溪两张话剧票,嘱咐张木溪多帮帮我,代他们一并,在编剧的大路上,一路守护我。

太感人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

不过,还有一件事没有解释,“那这个‘蘑菇’是怎么回事?”

“我昨晚在老霍家住的。”

“他们还真把你当儿子了。”

“我本来已经睡下了,突然听见了打斗的声音,起床一看,原来是‘金刚芭比’和老霍。因为‘金刚芭比’挺着大肚子,老霍不敢还手,单方面被打得头破血流的。”

“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打架呢?”

“因为平日就是怪力女,又是运动员,怀孕后,不能剧烈运动了,以至于积攒了很多精力无法发泄,再加上妊娠期脾气不好,所以就突然爆发了。”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先让我风中凌乱一个……

“考虑到再这样下去,老霍会死。”

“喂喂,这也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哦,”张木溪神情凝重地说,“你可以去医院看望一下老霍,很惨的。”

“……好吧。”

“‘金刚芭比’打到一半,就穿着睡衣跑了出去。我叫了救护车,安顿好老霍后,才去找她,最终,在校园里看见了‘金刚芭比’,顺便说,他们家离学校很近。‘金刚芭比’孤零零地站着,就像电影里的金刚一样寂寞。”

“她要是知道你这么形容她,一定会把你打得去医院跟老霍做伴的。”

“就那么站了一会儿,她突然大吼了一声。”

“拔出了‘蘑菇’?”

“是的,抓住‘蘑菇头’,晃松了钉住‘蘑菇’的钉子,从地里拔了出来。”

“你没上前阻止吗?安?达罗?”安?达罗是《金刚》的女主角。

“那个时候,自保比较重要。我看着她举着‘蘑菇’,一路跑到河边,把‘蘑菇’扔了进去。”

“还真的是压抑了很久呢。”真的就像金刚一样,虽然强大恐怖,却让人不免涌起一阵同情。

“然后她哭了起来,想要跳进河里去捞‘蘑菇’。”

“晚上下水也太危险了!”更何况还是个情绪失控的孕妇!

“是啊,我这才冲上去阻止她。”

我和张木溪一路找到了那个原本放垃圾桶的地方,水泥地上有一圈儿钢圈,两个七扭八歪的已经废了的螺丝钉,钢圈儿里面黑乎乎、黏兮兮的,外面则泛着白,一看便知,曾经有个垃圾桶钉在过这里。

张木溪让我留在原地看着垃圾桶,要我说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谁还能偷似的。他去向附近教学楼的门卫借来了工具,我们勉强算是安好了垃圾桶。

阳光的照射下,明显我们的“蘑菇”,比别的“蘑菇”都干净水亮,这么看起来,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金刚芭比’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看护老霍呢呗。”

“不会离婚吧?”

“老霍很理解她的,只要能回到正常训练的强度,她就不会这样暴力了。”

“那就好。”

“小祈不要变成‘金刚芭比’哦。”

“放心吧,我从不使用暴力什么的,那天打了你纯属意外。其实我特别温柔。”

这样的话被我的高中同学听见了,绝对会吐的,其实,我是我们高中建校以来,第一个因为打架斗殴被停课的女生。

那是我高三时的事,刚刚停止了铅球训练,学业的压力又大,我的脾气变得异常的暴躁,偏偏好死不死的,我们班有个贱兮兮的傻缺“班草”,长得跟杀马特似的,篮球连我都打不过,谁知道这群女生眼睛被眼屎糊住了还是怎么的,他就成了“班草”了。

人贱,嘴更贱,背后说我的坏话,什么“郑小祈这人真有意思,不仅擅长铅球,外貌也很像铅球耶,又黑,又壮,真想让人一把把她扔出去,再也不要见到她那张猪脸”!

三秒钟后,被扔出去的是他。我一个箭步一记扫堂腿,在他鼻梁着地时抓住腰带甩出去差不多五六米远吧,那姿势着实不怎么优美,不过他的姿势更丑,也就无所谓了。

正在我拍拍手上的灰准备说点“让你嘴贱,这就是下场!”的台词时,方才注意到,刚在他身边还有不少兄弟,此刻,这几个家伙将我团团围住。

“哎哟喂,出来混没本事,单挑不敢当面挑,背后嚼舌根也就算了,被收拾了还要靠码人来报复,来呀来呀,怕你呀。”

我三下五除二,搞定这群家伙后,就被教导主任叫去了。

停课一周,等我回来的时候,“班草”带头,向我报以热烈的掌声,尊我为“大哥”,他们都是“小弟”,帮我拎书包、买零食、抄作业,一时之间,风生水起,我的待遇比校花还好。这些事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深藏功与名。

“如果你无法控制住暴力的话,就别再做编剧了,不要给世界添麻烦哦。”张木溪望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

“嗯嗯,安啦。”

“既然你也同意,那就签一份合同吧。”

“合同?”

张木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递到我前面。我的脸抽搐了两下—为什么张木溪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

禁用暴力协议书

本人郑小祈,即日起,除涉及自身安全,需正当防卫的情况之外,不再使用暴力。否则,将被视为有严重心理疾病,不适合从事铅球以外的任何工作。

并将不得进行编剧相关活动,包括但不限于组建话剧社、拍摄电影、写作、导演、演出、场记等。

以此为证,不得反悔。

签名:

20××年10月26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是个啥鬼,我的手里便多出来了一根张木溪塞进来的笔,鬼使神差地签了这个奇怪的东西。然后,张木溪又将这份合同折好,放回了自己的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托垃圾桶的福,我跟张木溪现在都狼狈兮兮而且臭臭的。

我从包里翻出一双平底运动鞋,扔在地上。

“为什么你会带一双鞋出来看话剧?”张木溪问。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带一份合同呢!”换掉了湿了的高跟鞋,穿上了布鞋,双脚扎根于大地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真好!

我抬头看着微风吹起张木溪潮湿的头发,示意他把头低下来一点。

“干吗?”

“游泳时挂上去的吧。” 我从他发梢上扯下一根小树枝。

“哦,谢谢。”

在离他的脸很近的时候,我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肌肤的纹理,扇动的睫毛和那双黑白分明的黑晶石般清澈透亮、毫无防备的瞳孔。如果说黄浦开江是精致的俊美,那张木溪就是天然的可爱,就像金毛猎犬一样。好可爱!

“对不起,我今天让你来寝室楼门口等我,并不是想请你吃饭。”

“嗯?”他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意外和好奇。

“我在寝室被室友欺负。”我顿了顿,“我想让别人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哦。”他眨了眨眼睛,“那请我喝咖啡吧,我只喝现磨的。”

“咦?你不生气?”毕竟我是一个相貌平庸的女孩子,被别人当成是我的男朋友,会很丢人。

对了,张木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丢人”!

“你是社长嘛,以后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上了他拉着长音说话的率真,他那么简单,为了报一茶一饭之恩,他会来找我,会去在夜里保护那个失控的孕妇,会去捞垃圾桶。

这样的人,如果能与他成为朋友,实在是一件幸事。看他恋爱少根筋的样子,以后面子工程大可交给他,还不会妨碍我去攻略黄浦开江,善!

“话说你没女朋友吗?”

“我还小嘛,还早着呢。”

我就知道!

最终,我还是在一处校内的咖啡馆给他买了现磨咖啡,顺便点了份三明治。

“你不吃吗?”他问我。

“减肥。”我低头一看表,竟然一点二十了!

从这里到银河剧场,公交车至少要一个小时的啊!话剧两点就开演了!话剧演员与观众处在同一个空间,观众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演员的情绪,所以话剧一旦开始,观众便不能再随便进出剧场了,如果迟到的话,就只能等一场终了,下一场开始,转场的空当,摸着黑溜进去。

第一次去看徐森的戏,我不想错过开场啊!

“喂,小江。”张木溪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拨通了手机。

“你在给谁打?”我询问道。

“搭个顺风车……喂,小江,小江,来接我!”

小江?莫非是—黄浦开江!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不要。”黄浦开江的声音偏高,柔软清透,即使是拒绝的口气,听上去也似乎还留有余地。

“小江,小江,你来接我嘛,你不是也要去看徐森的嘛。”张木溪继续撒娇。

黄浦开江要和我们去看一场!一想到我和黄浦要共处一室……我们的座位号会不会……是挨着的……

“都说了不要。”

“小江,小江,我在北门哦……啊咧,被挂掉了。”

“……”

“走吧,去北门找小江!”

“他不是说‘不要’吗?”

“安啦,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当我和张木溪返回北门的时候,只见一辆宝蓝色的新款轿车停在路边。

“哟,在学校里开这么拉风的车,就不怕我用气枪爆你轮胎吗?”每每见到这种招摇之事,我就不免心生邪念,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张木溪走过去,车窗摇了下来。黄浦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是另一个男生,我没见过的,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和混血儿般轮廓分明的五官。

在见到张木溪的时候,他明显吓了一跳,指着张木溪大喊道:“早知道接的是你!我死都不会来!”

“恭喜,驾照拿到咯!”张木溪说着,很绅士地为我开了车门。

“看我的新车怎么样?帅吧?”

等一等!新手加新车?我可不可以去坐出租车啊!

我突然又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但当我从倒车镜上看见黄浦那天蓝色的衬衫领口解开的一颗扣子后露出白皙的肌肤后,我立马撤销了这个念头—只要能跟黄浦开江在一起,死也值了!

“这位是……?”我试探地问道。

“弱智一个,你不用认识。”张木溪说。

“路人,你不用认识。”黄浦开江也这样说。

“你不需要认识我。”虽然是同样的台词,他本人却说得拽得不行。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名叫徐星哲,今年大三,是我们校广播电台的台长,每天晚上七点准时响彻校园的“Q大广播电台”声音就是他的,同时也是艺术类社团的总负责人,无比招摇的性格几乎可以载入精神病史,还有个臭不要脸的自称叫“电台王子”。

我和张木溪落座后,气氛再度陷入尴尬。徐星哲听说张木溪刚在护城河里打捞过垃圾桶就上了他的新车后悲痛不已。而我则觉得我未卜先知的超能力简直越来越神了!保不齐我真能和黄浦死在一起。

这货的车技简直就是“车祸级”,能把车开得像跳探戈一样,三步一急刹车、两步一熄火的人真是前所未有!就连张木溪这种傻缺和黄浦开江这么温柔的人,也不免面露鄙视。而我则在后排用眼神杀了他七八百遍了—我要用你的人头来祭奠那些年我错过的开场!

不好,我的内心怎么又这么暴躁了,这样真的不好。

但是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一边炫耀着新车的技能,一边展现自己的慷慨:“喂,小江,你要用我的新车做什么都可以哦。”

“我想吐。”黄浦的脸色越发地苍白,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啊?”

“停车!”

车子靠着路边溜了一会儿,总算斜歪着停下了。连泊车都这么烂!

黄浦下了车、张木溪也下去了、徐星哲自然也跟着下去了。这两个人把黄浦夹在中间,令黄浦顿时显得格外的消瘦病弱。

我犹豫了一下,留在车里看着地图,研究起来我能不能用仅剩的二十分钟跑到银河剧场去的问题。

这三个人争论起来,黄浦开江认为徐星哲开车太烂,会害他晕车,于是决定自己打车过去。徐星哲既不想和黄浦分开,又不想把车扔在路边,张木溪自告奋勇帮徐星哲开车,还露出猥琐的微笑,搓着双手对着车说着什么“宝贝儿,我来啦”之类的话,徐星哲则表示死都不会交出爱车,张木溪一定会丧心病狂地把车开进沟里!

我信!

我一边听着张木溪和徐星哲像小孩子一样地拌嘴,一边计算出我二十分钟无法跑到银河剧场的事实。

“喂!”无奈,我冲着窗外喊了一声,从包里摸出驾照,“上车吧,我开。”

换到驾驶位、上车、系安全带、检查倒车镜、放手刹,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踩离合的时候我不禁感叹,这车还真是不错,徐星哲大脑和四肢的配合能力要多弱,才能开成那个死样子!

等红灯的时候,我无意瞥见坐在副驾驶的黄浦正在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

“你……在看我?”哎哟,好激动。

黄浦笑了笑,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融化在那个笑容里了。“真是后生可畏。”他赞叹道。

他的这句赞叹让我浑身上下充满了打了鸡血的快感,他要是提前一点赞叹,我绝对能二十分钟跑到银河剧场去!

“是呀是呀,小祈才刚大一,车技就比某位大三学长好多啦。”张木溪在后排如孩子般得意地说。

“刚拿到驾照就被扣了十二分的人没资格说我!”徐星哲冷冷地鄙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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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星作为一个修炼资质并不怎么优秀的少年,得到了举世闻名的名剑“澈伐”,而付出的代价却是极为严重,自己的妹妹小雅因此牺牲。而小雅的遗愿就是让自己活下去。“不,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变得更强,强到能够闯入冥界拯救你的程度!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于是,添星踏上了一条绝对不能回头的修炼道路。敬请期待《帝剑九歌》,以及该辣鸡作者的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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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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